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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深可見骨

楚仁自抓進天牢后,不管如何受折磨,都沒吐露出半句自已的來歷和身世,骨頭硬的很。

蕭昱照摸不清底細,便不能直接殺了,便讓周明禮特意趕去肅州調(diào)查,順便將嘉王的私兵、錢糧、家眷等處理了。

聽到他的提問,周明禮身體微晃,很快鎮(zhèn)定下來,從懷中拿出一個匣子跪了下去:“臣在肅州調(diào)查此事,遭遇到了不少阻攔,幸不辱命,帶領錦衣衛(wèi)殺了暗中的那批勢力,從他們手中抓到了幾個重要人犯,也拿到了這個東西,知道了楚仁的身世!”

小黃門連忙將東西捧給朝恩,他打開取出里面的東西奉給蕭昱照。

那是一塊頂級和田玉雕刻而成的魚,魚眼靈動,身上的鱗片水潤有光澤,但魚只有半邊身子,另一半是平的,翻過來底部刻著‘穆王’兩字。

“此魚符乃是前朝王孫貴胄的身份證明,前朝皇帝第九子便被封為穆王,當年國破,穆王自盡于封地,第九子不知所蹤,現(xiàn)在東西到了楚仁手中,由此可見他是前朝余孽之后!審問了他的幾個妾室,也得出了這個結論,他乃是穆王第九子的兒子,也就是穆王的孫子!”

“只不過當初查的太緊,他們沒能有所動作,龜縮在肅州靠近邊境一帶,據(jù)說崔氏倒下后,他們的勢力也越縮越小,上京之前他將這塊東西留在了肅州,曾吩咐過下面的人,如果他沒回來,便讓人帶著這個東西帶著他的兒子,一路北逃出關,去韃靼?!?/p>

“臣猜測,這個楚仁和崔氏的人勾結,已不是三兩日,說不定當年穆王第九子能活下來,也有崔氏的手筆?!?/p>

蕭昱照恨得牙癢癢:“原本來如此!怪不得就連嘉王都不知道除天壇外,出宮的這條路上埋的還有炸藥,也怪不得他們肯和嘉王合作,人家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毀了去大乾的根基!”

蕭昱照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對方一開始就不是幫著嘉王扳倒他,而是趁機要將文武百官和他一起送上西天,所以當初哪怕嘉王在場,眼看著事情要暴露,他們直接引爆了炸藥,臨死之前想要一鍋端了他們。

“人犯呢?”

蕭昱照眼神一寒,恨不得活剮了楚仁。

“臣先行一步回來,人犯在后,午時便到?!?/p>

蕭昱照的注意力這才放到了周明禮的身上,看到了他蒼白的臉上,他走過去將周明禮扶起來:“這一趟辛苦你了,待此事···”

話沒說完,周明禮卻彷佛卸掉了一個大包袱,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蕭昱照一驚,連忙扶住了人:“太醫(yī)!傳太醫(yī)!”

感覺到手中濡濕,蕭昱照放到眼前一看,只見手上全都是鮮紅色的血液!

朝恩驚呼:“指揮使受傷了!”

他連忙將周明禮身上的大氅解開,將人翻過來,背后已經(jīng)被鮮血洇濕了一片。

“周大人!指揮使?”

蕭昱照心中一緊,晃了晃人。

郝太醫(yī)被人提溜著,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被朝恩拖到了人前:“快看看人怎么樣了?!?/p>

郝太醫(yī)看清是誰也是一驚,讓人褪去周明禮身上的衣服,這才看到他后背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纏著的紗布早已被血染紅,隱約露出里面深可見骨的傷口,從肩膀一直蔓延到腰部。

“傷口崩開了!快將人抬到偏殿趴好!”

郝太醫(yī)驚呼一聲,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將人抬去偏殿休息的榻上趴好,將紗布取下,郝太醫(yī)倒抽一口冷氣:“傷口太大了!陛下!薛太醫(yī)擅長外傷,說不定得縫傷口,臣懇請薛太醫(yī)相助?!?/p>

“快!宣薛太醫(yī)過來!”

說起來這是先生的先生,那不就是他師祖?

要是人出了什么三長兩短,他怎么交代?

“朝恩,你傳令讓王大人進宮一趟?!?/p>

據(jù)傳周指揮使家中只有一位母親,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不合適····

朝恩聽到立馬派人傳信去了。

所幸王學洲今日沒有亂跑,正在工部處理侍郎的公務,剛跟人核算完修葺睿王府的預算,便有宮里的太監(jiān)過來傳話,他二話不說離開了工部。

等到了福寧宮,兩個太醫(yī)正圍著周明禮下診斷。

“傷口太深,之前包扎的傷口又數(shù)次崩開,必須得縫合,不然恐危矣!”

“縫合之前得先清洗傷口,后如果感染,怕是嚴重了??!”

“縫合!不管如何,先縫合!”

王學洲聽到兩人的話,顧不上行禮拍板就做了決定。

薛太醫(yī)不再猶豫:“縫!晚一會兒就多一份風險!還請陛下帶著諸位先出去。”

王學洲這才抽空行禮:“臣拜見陛下。”

“出去說。”

蕭昱照指著門外,帶著人全都出去了。

等待的間隙,蕭昱照將自已派周明禮去肅州的事情說了,也將查到的情況告知給了王學洲:“讓指揮使在這偏殿待著,等太醫(yī)說沒事了您就將人接出宮養(yǎng)傷吧!剩下的事情朕處理!”

王學洲聽著,沉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到一個時辰左右,薛太醫(yī)便已將傷口縫合完畢:“傷口已經(jīng)縫好,病人生了病又勞累過度這才暈倒,剛才我給他喂了一丸安神藥,至少能睡六個時辰,趁著現(xiàn)在將人帶出宮,小心不要碰到傷口?!?/p>

“我開了藥,每隔兩個時辰喂上一次,只要他高熱能退,便無礙,如果中間有什么問題,就去老夫家中喊人?!?/p>

接過藥和薛太醫(yī)家中的地址,王學洲道了聲謝,朝恩連忙喊來小黃門,卸下一塊門板上面鋪好軟墊,將周明禮抬著出了宮門。

到了周家,周老夫人看到周明禮這個情況,眼淚嘩啦啦的便下來了,吳懷也大驚失色的將人安置到房間中。

“伯母不要傷心,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了,我就在這里守著師兄醒來,不知道家中可有吃的,我有些餓了?!?/p>

王學洲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周老夫人聞言連忙擦了眼淚:“有有,我這就讓人給你做。”

等她離開,王學洲收斂了表情對著吳懷說道:“這是太醫(yī)開的藥,你先給先生熬上,等會兒喂他喝下,我就在這里守著?!?/p>

吳懷感激一笑,眼眶有些紅了:“好!麻煩公子了。”

“何須客氣?一日為師 終身為父,這是我該做的。”

王學洲叫來府里的小廝,讓他們?nèi)ネ跫覀髁艘粋€口信兒,便安心的待在了周府。

周明禮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高熱不退,王學洲去請了薛太醫(yī)和宗老太爺來看,又重新商量了一個藥方給他喂下,這才退燒。

王學洲整個人跟著都熬瘦了一圈。

周明禮直到第三天,才清醒。

醒來后,他感覺嘴巴里面全是苦味兒,茫然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背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疼的悶哼了一聲,驚醒了正在一邊桌子上整理規(guī)章制度的王學洲,他連忙放下筆湊過去:“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