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每日除了處理公事,接見臣子安排事情等,還要接受嚴(yán)格的學(xué)習(xí)教育。
尤其是蕭昱照年紀(jì)尚輕的情況下,那些翰林的學(xué)士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給他講經(jīng)史,好讓他不要走‘歪路’。
蕭昱照雖然很不耐煩,但畢竟是祖制,也只得耐著性子早晚聽人給他‘念經(jīng)’。
太妃過來的時候,正是中場休息的時間,聽到小黃門的通報,蕭昱照精神一振:“李師傅,今日的課不如就到此為止,我看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出宮回家吧!”
李群德那張后娘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滿意:“今日按照進度,應(yīng)該給陛下講完這篇《孝靈皇帝下中平六年》,現(xiàn)在只講了一半,臣可以等。和太妃娘娘說完話,臣再為您講《通鑒》,學(xué)習(xí)為重?。 ?/p>
蕭昱照無奈了,他懷疑此人是方閣老專門派來報復(fù)他的。
一板一眼完全看不明白臉色,也不知進退。
要不是看在此人的學(xué)問是實打?qū)嵉?,他早命人換掉了。
“咳咳,朕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李師傅講了半天想必也累了,咱們明日再繼續(xù),又不是只有今天能講。”
“今日不為,明日亡貨,昔之日已往而不來矣!時間一去不回,今日的事情不做完,明日的事情該怎么做?”
“朕說,今日累了!”
李群德后退一步躬身:“臣去偏殿等候,陛下休息完,隨時可召見!”
說完他自顧自走了出去。
蕭昱照氣的狠狠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幾個白眼,聽到太妃進門,又立刻擺正了表情:“太妃今日怎么想起來朕這里?”
雖然同住在宮里,但是蕭昱照和惠貴太妃兩人卻并不熟悉。
以前作為皇子的時候,惠貴太妃看在睿王的面子上,對他也照拂過幾分,但畢竟人家有自已的親兒子在,對他能分出幾分關(guān)心?
不過即使如此,蕭昱照也很惦念那點情分,對太妃十分恭敬。
“你也知道哀家的性子,向來直來直往,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陛下想要什么樣的姑娘做皇后?”
太妃扶著曹嬤嬤的手踏進殿內(nèi),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坐下看著蕭昱照詢問。
被問的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這也太直了····
蕭昱照定了定神:“怎么突然問這個?”
太妃嘆氣:“先皇將此重任交給了我,又聽朝中的人已經(jīng)開始籌備此事了,便想著過來找你問問,畢竟日子還得你自已過,萬一找個不稱心的,日后少不了矛盾,原本前朝的事情就夠你忙碌了,到時候去了后宮再吵吵鬧鬧的,豈不是自找不快?”
蕭昱照聞言也重視了幾分,思考片刻回道:“朕不愿意先皇在位時的事情重演,就勞煩太妃費費心了,皇后的人選就找一位家世不高不低,但能力不錯、頭腦清醒的姑娘為皇后吧!至于妃嬪之類的,朕沒有要求,一切看太妃的意思?!?/p>
后宮所有的女子中,皇后乃是重中之重,人選一定要找好,至于其他的妃嬪便沒什么特殊要求。
太妃默念了一下這個要求,便感覺頭疼。
家世不高不低,那到底得幾品才算?
出身不高不低,還得有能力能壓住其他妃嬪,還得頭腦清醒,好歹是后宮的人,長相也不能差了吧?
關(guān)鍵還得適齡····
這不提前打聽打聽,到時候就抓瞎了……
“既然都要操這一回心了,本宮便想著等陛下選完,給睿王也選一位貼心的人兒,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蕭昱照一聽,心底樂開了花:“太妃說的有理,既然都要操心這一回,那不如逸王、睿王的親事也一并交由太妃辦了!省得日后還要費心?!?/p>
惠貴太妃聽到這話,挑了挑眉。
逸王啊……
要是柔太妃知道她兒子的婚事落她手中……
惠貴太妃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既然陛下開口,那本宮自然免不了多費費心了?!?/p>
完全不知道自已又被坑了一把的睿王正和王學(xué)洲往工業(yè)司趕。
“這地方我現(xiàn)在都不稀罕來!上次皇兄還拿我和大黑二黑比呢!以后求我進宮我都不進?!?/p>
王學(xué)洲看著他不高興的臉,揶揄道:“難道你不想比狗強?”
睿王氣惱:“比狗強又不是什么很光榮的事情,您怎么和皇兄一樣促狹,拿我和狗比?”
王學(xué)洲安撫道:“那不如這樣,交給你一件事,只要你做好了,日后如果你皇兄還這樣說你,我?guī)湍阏f話。”
睿王眼睛亮了幾分:“什么事,您說!”
“去找我爹,讓他帶你去廣田磚瓷廠,找那邊的東家要幾個燒瓷的匠人過來?!?/p>
“小事一樁!”
睿王到了工業(yè)司,調(diào)頭找人去了。
廣田陶瓷搭上王承志后,日子比之前好了許多。
至少無緣無故說他們作坊這里不行要整改,那里做的不到位要罰錢,處處打點的錢就省了好大一筆。
尤其是現(xiàn)在,接到了工業(yè)司源源不斷的訂單,生產(chǎn)那些小瓷瓶用來裝酒,更大賺了一筆。
由王承志作為中人帶著睿王過來,聽明對方的身份和來意,廣田磚瓷坊的東家就連猶豫都沒有,便點出來了三個燒瓷的匠人出來。
此時的工業(yè)司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三丈多高的院墻上面鋪了一層鋒利的碎瓷片,放眼望去整整九百多丈長的院墻,上面全都是如此,讓人望之生畏,只覺里面森嚴(yán)。
然而跨過大門進入里面,卻是空蕩蕩的。
一千畝地目前只圈了一層外面的院墻,只有釀酒作坊占據(jù)了小小一角。
第二日睿王將燒瓷的匠人帶給王學(xué)洲的時候,他正在指導(dǎo)古在田按照他的要求畫出圖紙來。
“在爐子旁邊畫一個退火的通道,對,就那個位置,圓形的也成···這樣等材料一點點逐步降溫,玻璃才不會突然裂開?!?/p>
“嗯,好,就這樣就行!”
那三個匠人不敢亂看,一個個低著頭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王學(xué)洲拿著圖紙看著他們仨:“你們的東家既然將你們送了過來,日后你們就回不去了?!?/p>
三人大驚失色,驚恐地看著王學(xué)洲:“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王學(xué)洲扶額,發(fā)現(xiàn)自已說的話有歧義了。
睿王大喝一聲:“胡說八道什么?我先生請你們過來干活是你們的福氣,你們將人想哪去了?!自作聰明!”
三人明顯的肩膀下沉,松了一口氣,訕訕道:“是小的想岔了,大人勿怪?!?/p>
王學(xué)洲沉聲道:“本官要你們做的事情是保密的,日后你們只能在這里工作,不得泄露工作的內(nèi)容,一旦被發(fā)現(xiàn),你們的家人也要受到牽連,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