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也過的這么不羈,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感覺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不坐這個位置,說不定他也能活的輕松一些···
打住打住,人活著有得有失,不能既要又要。
蕭昱照很快擺正了心態(tài),他含笑問道:“那禁軍去抓到人了沒有?”
朝恩嘴角一抽:“回陛下,王大人一回去就立馬關(guān)了衙署的門,一頭扎進(jìn)了步兵營的炮兵中忙碌,禁軍正四處找人,就算找到了也進(jìn)不去抓人……不過在場的官員不少都夸王大人有開朝之風(fēng)呢!”
大乾朝的開國皇帝是個平民出身的泥腿子,剛開朝之時,朝堂上時常有官員因為政見不合破口大罵或者大打出手的,都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
后來太祖下了口諭,不準(zhǔn)在朝堂上打架,這才有了些許好轉(zhuǎn)。
現(xiàn)在時過境遷,隨著官員的文化素質(zhì)整體提高,政見不合之時,大家也變得‘體面’了一些。
蕭昱照聽到朝恩的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哈哈哈,真夠可樂的,讓禁軍找吧,總要給百官做做樣子。”
朝恩陪著笑臉,有些為難道:“王大人這里倒沒什么,剛才下面的人說,方少卿正趕往這里求見陛下,想讓陛下主持公道。”
蕭昱照笑容一僵:“朕突然想起許久沒去給太妃請安了,今日正好有空,來人??!起駕永春宮!朕要去給惠貴太妃請安?!?/p>
等方正坤趕到弘德殿,自然是撲了個空。
他鐵青著臉,怏怏的回到了方家,卻撞到了方荀躺在床上正對著李氏大發(fā)雷霆:“讓你好好的對你侄女,請教養(yǎng)嬤嬤教一教她!你怎么做的?做得好她一個姑娘家會想方設(shè)法的離開別院,寧愿獨自居住也不愿意住那里?!”
李氏斂眉低首道:“兒媳全都按照父親說的做了呀!誰能想到那是個白眼狼呢?怎么喂都喂不熟,可見外人是靠不住的。”
方荀氣的想打人,但他不好對著兒媳動手,正好看到了兒子。
他抄起身下的枕頭朝著方正坤砸了過去:“我早晚被你們兩個孽障氣死!”
方正坤躲閃不及,被枕頭砸了一腦袋。
李氏過去關(guān)切的問道:“相公,你怎么樣?”
方正坤心情不虞,看到李氏惹父親生氣更沒好臉,一巴掌將人推開:“滾一邊去!”
他走過去跪在父親床邊:“父親消消氣。”
方荀看著兒子的鼻梁烏青,又被枕頭砸了一下,有些心疼,嘴上卻還是罵著:“小時候看著挺機靈的,現(xiàn)在是傻了不成?看到東西都不知道躲!眼睛長在腦袋上是出氣的嗎?!”
方正坤鼻尖一酸,吶吶道:“是兒子的錯,父親莫氣?!?/p>
看到他這樣,方荀心中也不好受,他剛想抬起手撫摸兒子的腦袋,卻看到方正坤瑟縮了一下。
看到兒子以為要打他,方荀放下手,沒好氣道:“你鼻梁怎么了?”
方正坤扭頭看著李氏:“你先回去,我有話和父親說?!?/p>
李氏看看丈夫,又看看公公,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父親,兒子今日在午門,被人打了。”
方荀聽到這話,眼珠子瞬間瞪大,撐起半截身子緊緊的盯著他:“誰打的?為什么打你?”
“王學(xué)洲,他說他知道事情是兒子做的,便打了兒子,還,還啐了一口痰在兒子臉上?!?/p>
方荀氣的渾身發(fā)抖:“豎子!欺人太甚!他說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他有什么證據(jù)?陛下那里都還沒有結(jié)論,他憑什么打人!”
“兒子也是這樣想的,便去求見陛下,結(jié)果沒見到人,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說陛下去了永春宮給太妃請安,兒子在那等了一個時辰,都沒等到陛下回來?!?/p>
方荀氣的捶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父親,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他是不是對我們方家有意見了?”
方正坤想了一路,越想越害怕,立馬回來找父親求證。
方荀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不會!大概是因為對方也是他名義上的老師,不太好處置罷了!今日應(yīng)該只是碰巧,此等奇恥大辱,如果就讓人這么輕輕地揭過去,那日后別人該怎么看我方家?又該怎么看我們父子倆?只怕背地里都要笑話我們是軟蛋!”
方正坤眼睛一酸:“父親,兒子這回真的什么都沒做,是那姓王的先動的手?!?/p>
方荀一咬牙:“取筆來!此事定然不能就這么算了!”
到了方閣老這個年紀(jì),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但名聲和面子卻是他最在乎的東西。
今日王學(xué)洲這樣做,無異于觸動了方閣老的逆鱗。
——
從父親那里出來,方正坤沒有回正院,直接去了西跨院找自已的小妾去了。
西跨院中,一位眉如遠(yuǎn)黛的女子,眉間似乎帶著輕愁,手指輕輕的撥弄著琴弦,方正坤的出現(xiàn),打斷了她的琴聲。
她起身,有些驚訝的看著方正坤臉上的傷:“您這是?”
方正坤臉色郁郁:“還不是那王學(xué)洲!上次沒中招,這次居然敢在午門那堵我!”
顧舒然端茶的手一顫,茶水澆在手上燙的她控制不住松開了手。
‘啪嗒’一聲,茶盞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她的手背立馬紅了一片。
方正坤心疼的將人拉在懷中,小心的捧起她的手吹著:“怎么這么不小心?”
顧舒然抽出手強笑道:“沒什么?!?/p>
方正坤看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和王學(xué)洲是不是認(rèn)識?”
顧舒然淡然道:“以前見過一面,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都很久之前了,妾都忘了他長什么樣。”
顧家和王家合作的罐頭生意還在,顧舒然就是想否認(rèn),方正坤也不會信,干脆承認(rèn)了。
方正坤點了點頭,突然開口:“說起來,你們和王家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吧?你可知道他們族里關(guān)系如何?家里怎么樣?王家怎么除了他們一家?guī)卓?,其他人都不在??/p>
顧舒然臉色有些為難:“這····妾身做姑娘的時候很少出門,后來跟了大爺后也幾乎沒出過門,對王家的事情,不了解?!?/p>
方正坤起了興致:“沒事,你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很正常,你爹、你弟弟總知道吧?來人啊!去顧家傳個口信,就說我要找顧老爺父子兩個吃飯!”
顧舒然臉色變了變,心中有些著急。
她沒想到,顧家搭上了方家這艘大船,卻和王公子對上了。
現(xiàn)在夾在王家和方家之間里外不是人。
而且事情的發(fā)展快的超乎想象,這么快就水火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