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下來,陳衍可以說沒歇過腳,好不容易參加完大朝會,又飛快接上了重要大臣的宴會。
直到夜色降臨,還有一個家宴。
陳衍接到帶著兕子趕來的李麗質和高陽時,已經(jīng)麻木了,累得都不想動彈。
“阿兄,你怎么啦~”
小兕子小臉滿是關切,踮著腳丫子抱著他。
“沒事,阿兄只是在想,提前幾百個月跟你父皇告老還鄉(xiāng)行不行?!?/p>
陳衍把她抱起來,一本正經(jīng)道:“我年紀大了,身子骨弱,實在經(jīng)不起折騰,辭官之后,我就帶著你兩個阿姐找一個山水寶地隱居起來,你覺得怎么樣?”
“為什么只帶上我兩個阿姐,沒有我吶?”
兕子眨巴著大眼睛問。
“帶上你干啥?”陳衍撇嘴,“你兩個阿姐是我媳婦,我當然要帶上,你個小沒良心的,還是留在皇宮吧?!?/p>
“哼!”
兕子嘟著嘴道:“那我不讓父皇給你辭官,累死你個老頭子!”
陳衍:“......”
“撲哧~”
高陽聽到一大一小的對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李麗質也很想笑,但看到陳衍眉宇間的疲憊,有些心疼,笑不出來。
“好啦,兕子,你阿兄累了一天了,快從你阿兄身上下來。”
她走過去,從陳衍懷里把兕子抱過來,溫聲細語,又帶著一絲絲關切道:“沒事吧?”
“沒事。”陳衍打起精神,露出一抹笑容,“反正就累這么兩天,忍忍就過去了。”
“等參加完家宴,咱們立刻回家休息?!?/p>
高陽嘖嘖道:“從前我就聽太子抱怨過元日的時候很累,看你這樣子,我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了?!?/p>
“要不這樣,反正我跟姐姐已經(jīng)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待會咱們隨便尋摸個不起眼的位置,熬到宴會結束算了?!?/p>
“我記得你從前不是經(jīng)常這樣干嗎?”
陳衍一聽,眼里頓時就亮了。
可隨后又遲疑起來,“這樣行嗎?”
“以你們倆的身份,咱們還能混過去?”
“那怎么不行?”高陽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戲謔,“雖然我跟姐姐身份高,但你身份低啊,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坐什么地方,我跟姐姐自然就坐什么地方?!?/p>
“沒事噠!”
陳衍:“......”
這話聽起來怎么就那么不對呢?
你到底是在為我著想,還是嫌棄我身份低?
李麗質抿抿唇,反常地附和起高陽,“我覺得高陽說的對,既然夫君累了,咱們待會隨便找個位置坐坐便好?!?/p>
“雖然是家宴,但來的人估計一樣不少,想必沒多少人注意我們。”
“而且......我也厭倦了從前的生活,不想跟這些人虛與委蛇?!?/p>
此話一出,陳衍和高陽皆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李麗質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但兩人都沒說什么,一家人不急不緩地趕往宴會地點。
既然決定好,陳衍自然要說到做到,趕緊把兕子這個燙手山芋交給長孫皇后的女官后,帶著李麗質和高陽就找了一個角落靠柱子的位置。
這里不引人注意不說,累了還能靠著柱子休息一下,簡直不要太好。
“姐姐,你看,我就說他經(jīng)驗豐富,一來就找到這么好的位置。”
高陽樂得不行,委實是陳衍的動作太熟練了,生怕有人跟他搶位置似的。
李麗質忍俊不禁,“也就是家宴,規(guī)矩沒有那么多,否則所有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就不是夫君可以選的了?!?/p>
宴會沒有正式開始,加上無人注意這邊,陳衍便靠著柱子,懶洋洋道:“話是這么說,但你看大家不依然很自覺地按照自已的身份來坐嗎?”
“你們要是嫌丟人,可以自已坐上去哈,要不然待會宴會開始,你們想上去都不行?!?/p>
“嘁!”高陽不屑道:“咱們何須一個位置來證明自已?”
“再者,我什么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看法?”
“更何況......”高陽斜眼看他,“你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我的臉早被你丟光了,不差這點。”
“嗯,你有站相,你有坐相?!标愌苤S刺道:“你一天到晚都在給我長臉,行了吧?”
“我的索命小嬌妻!”
“你......!”高陽一聽,氣得腦袋冒煙,但礙于場合不好發(fā)作,咬著牙在他腰間來了一拳。
“就是你個王八蛋敗壞我的名聲,什么狗屁索命小嬌妻,難聽死了!”
李麗質眼眸彎彎,只覺得有趣。
索命小嬌妻就是陳衍給取的外號,李麗質也問過由來,結果陳衍說高陽從前一到晚上嗓門大到千里之外都聽得清,活脫脫跟厲鬼來索命一樣。
完了陳衍好幾次拿這個來調(diào)侃高陽,有時就被兕子聽了去。
這小家伙也是大嘴巴,知曉之后繪聲繪色地講給別人聽。
然后索命小嬌妻這個名號就被坐實了。
“你還知道難聽啊?”
陳衍白了她一眼,“我都懶得說你!”
“也就是懷了孩子之后老實多了,但你這張嘴卻是一點沒變,原本好好的話到你嘴里硬是變了味兒?!?/p>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p>
高陽深吸一口氣,一雙丹鳳眼瞇了瞇,陰陽怪氣道:“那也總比你好啊,我說的對吧?”
“春秋公......哦,不對!是腎虛公子!”
陳衍臉瞬間就綠了。
“你說什么玩意呢?”
“誰腎虛?。俊?/p>
高陽:“說誰誰心里清楚,這名號可不是我傳的,而是大家公認的,你難道不認嗎?”
“呵呵......”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李麗質終于是沒憋住,樂了出來。
還記得陳衍很喜歡的一把春秋折扇嗎?
有一次高陽實在看不慣陳衍整天騷包的樣子,偷偷調(diào)換了折扇。
然后等陳衍拿著扇子出門裝杯,結果折扇一打開!
好家伙!
腎虛公子四個大字明晃晃印在上面!
差點沒給杜構他們笑死。
從此之后,陳衍也就多了腎虛公子的名號。
所以,李麗質對于這兩人是一點也不敢得罪。
因為這兩人坑起人來,那真是一點都不當人啊。
有點心眼子全往自已結發(fā)夫妻身上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