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幫,這個名字大家熟悉嗎?”
隨著陳衍的話出口,在場眾人臉色復雜得很。
斧頭幫他們怎么會不知道?
不談杜構(gòu)、馬周這兩個當初看著斧頭幫被清理的人,哪怕是李義府、許憐月這些新加入的人都在專門了解渭南縣的時候,看到過斧頭幫的卷宗。
可以說,這是一個在渭南縣囂張已久的土匪窩。
而杜構(gòu)、房遺直無疑了解得更多。
有關(guān)斧頭幫之事,后來還鬧得挺大,連當時還在養(yǎng)病的杜如晦都被關(guān)了一段時間。
更令人疑惑的是,此事最后竟然草草落幕,除了剛出事那段時間,后來更是提都沒人提過。
可謂是戲劇無比。
陳衍屈指敲了敲桌,拉回他們的思緒,“看來,斧頭幫給了大家很深刻的印象,連你們都如此,那么百姓就更加了?!?/p>
“我相信斧頭幫不是唯一,只是其他的地痞流氓沒有形成勢力罷了。自從我的到來,飛速清理斧頭幫之后,這些人,或者小勢力就沉寂了下去,不敢觸我的霉頭。”
“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存在?!?/p>
“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nèi),想讓渭南縣越來越好,一些蛀蟲是必須清理掉的,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一部分重心要放在這上面?!?/p>
“明白了!”杜構(gòu)凝重道:“我們現(xiàn)在人手足夠,可以安排一個人專門負責此事。”
戴至德這時說:“我來吧,從前跟著我叔叔在大理寺任職過一段時間,處理這種事算是有些經(jīng)驗。”
“不過......其中的度怎么把握?”
“按照大唐律法來!”陳衍毫不猶豫道:“一旦有違反律法之人,一切按照律法懲戒,該抓抓,該殺殺!”
“對于那些地痞流氓不必留任何情面!”
聽到這話,包括杜構(gòu)在內(nèi)都有些膽戰(zhàn)心驚。
他們能聽得出來,陳衍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真的一切要按照律法來。
饒是戴至德此刻也有些沉默了。
“倘若全按律法來,或許要治罪的人數(shù)量會超出我們的想象?!?/p>
“那又如何?”陳衍無動于衷,“大唐依法治國,法律早已經(jīng)很完善了。既然敢犯法,那就得做好受罰的準備?!?/p>
“我要是不狠點,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抓不起呢。”
“好!”見陳衍態(tài)度堅定,戴至德也沒了異議。
陳衍繼續(xù)說:“我得提醒你,清理的不僅僅是一些地痞流氓,那些靠吃人血饅頭穿金戴銀的富商、九出十三歸,靠壓榨百姓的地主、鄉(xiāng)紳都包括在內(nèi)!”
“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咱們穿上這身官服,那就得盡好自已的職責?!?/p>
“我們無法做到圣人所說的天下大同,可起碼得讓我們管轄下的百姓有所保障,而不是受到來自他人的壓迫!”
幾人齊齊點頭,表示明白。
說完之后,陳衍剛想讓他們該干嘛干嘛,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頭對許憐月說:“關(guān)于此事,你有什么建議嗎?”
許憐月:?
說實話,她現(xiàn)在有點懵。
本來她就跟在場其他人不一樣,她沒有官位,就是個拿錢辦事的。
負責的也只是買賣方面的事,關(guān)于這種官府的事她從不插話。
沒想到陳衍竟然還主動問上了。
許憐月沉吟片刻,道:“我認為可以用官府的名義發(fā)出告示,拿出一部分賞錢懸賞罪大惡極之人。要說誰對這些人最了解,那必定是受到壓迫的百姓。”
“即使有膽小百姓不敢揭發(fā)這些人,在這么大的人數(shù)以及賞金誘惑下,想必同樣不缺膽大的人。”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來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戴大人的繁務,更快地完成陳大人的要求。二來可以讓百姓意識到我們的決心,明白我們對犯罪是零容忍?!?/p>
“如此一來,縣衙名聲更上一層樓,百姓今后生活也更放心,對縣城的歸屬感增加?!?/p>
陳衍眼神一動,掃視眾人,“從今天開始,許憐月就是渭南縣的師爺,我希望你們平時對她尊重點,明白嗎?”
一句話,讓剛加入的三人心頭一跳,杜構(gòu)他們?nèi)硕监嵵亓藥追郑B忙點頭稱是。
看向許憐月的目光也沒有了從前的輕視,在這一刻真正將她當成了同僚。
許憐月表面平靜,實則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
師爺其實就是縣令的幕僚,不屬于常規(guī)朝廷分配的下屬,需要縣令自已招。
日常的職務和權(quán)力大小全看縣令怎么安排,雖然沒有入官僚體系,但實際上可以算縣令的私人秘書,一些厲害的師爺甚至可以算得上當?shù)乜h城的二把手。
許憐月實在沒想到,自已有一天還能當上師爺。
一時間,她的心情頗為復雜。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苦于沒什么機會接近陳衍,現(xiàn)在倒好,陳衍自已把機會送過來了。
“......”
“就按照她說的辦吧,散了!”
留下一句話,陳衍起身招呼許憐月一聲,帶著她離開了。
來到外面,許憐月不知道陳衍要帶自已去哪,可她實在有很多疑問。忍不住詢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陳衍疑惑道。
“就是......你讓我當師爺......”許憐月輕咬嘴唇,實在沒搞懂陳衍到底有什么用意。
“怎么?你不愿意?”陳衍側(cè)頭問。
“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标愌軗]手打斷她,“讓你當師爺是因為你能力比較出眾,而且你負責的事挺重要,你必須得有一個身份來參與縣衙之事?!?/p>
“沒有什么為什么。”
聽到這個回答,心里那點不切實際的希望落空,許憐月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是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我新做出來一種商品,你跟我去縣令府看看,怎么擴展制造,怎么定價,怎么出售,出售給誰由你來決定?!?/p>
陳衍淡淡說著,“我覺得這東西應該挺討那些貴人喜歡的,是我們接下來另一個重要的錢財來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p>
談起正事,許憐月正色起來,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情被拋掉,恢復到方才在縣衙的樣子。
“是什么商品?”
“白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