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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物歸原主,賈道獻策


“重逢之日,比我所想來的更早啊!”
剛走入帳門,周徹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許破奴兄弟聽到動靜,趕忙轉(zhuǎn)身行禮:“慚愧!背離故主之人,還望周幫主收留。”
“欸!二位說這話就見外了!”
周徹立即將兩人扶起,又命人將吞吳取來,交還許破奴:“物歸原主?!?br>許破奴激動接過,單膝跪地:“日后持此鋒刃,為主公掃盡諸敵!”
大笑畢,周徹眼神落到賈道身上:“想必這位便是智絕河?xùn)|的賈公了?”
賈道身材干瘦,不高不矮,貌不驚人。
要是解去他的袍服冠帶,換上短衣短褲草鞋,往田頭一丟,基本上跟鄉(xiāng)間農(nóng)夫沒有任何區(qū)別。
可就是這么一個老農(nóng)模樣的人,卻能輔佐郭鎮(zhèn)岳威震河?xùn)|、對抗朝廷,屬實人不可貌相!
“賈道區(qū)區(qū)匹夫,不敢當(dāng)!”賈道俯身行禮,眼中閃著精明的光:“不知我該稱呼您為周幫主,還是殿下呢?”
“嗯???”
周徹看了沈信一眼,后者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曾透露。
許破奴兄弟更是摸不著頭腦。
周徹面帶笑意,問道:“先生何以如此了解我?”
“我對殿下知之甚少。”賈道搖頭,繼而道:“不過,我對張伯玉此人了解頗多?!?br>“張伯玉雖被迫落草,但其志尤在,堅定認為河?xùn)|非久亂之地,或早或晚,都會重新回到朝廷掌控當(dāng)中。”
“故而,此人在面對朝廷時歷來極有分寸,又因此盡力交好李氏,以求將來之路?!?br>“試問這樣一個人,又怎會因為投靠新寇,而去攻擊李氏塢堡呢?”M..com
“唯一的答案,便是這所謂‘新寇’,在朝廷擁有不輸李氏的能量!”
“再加上,沈公與甄氏交好、甄氏與殿下是姻親盟友、而殿下昔日邙山之戰(zhàn)時英勇異常,今在箕關(guān)外卻按兵不動……”
“如此種種,我心中便有答案了?!?br>帳中一片寂靜,眾人皆折服于賈道的判斷。
周角即是周徹,別說是依靠推斷,便是事實擺出來,也沒有幾個人敢相信。
畢竟……
“這怎么可能???”
許破奴的智商就主打一個配合,此刻兩眼瞪得像銅鈴:“六皇子是天家子嗣,天生貴胄,哪會做這種不要命的勾當(dāng)?”
許逐寇默默踩了他一腳,讓弟弟注意言辭。
“正因如此,方成奇功,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啊?!辟Z道且驚且嘆,眼中滿是敬意。
“賈公名不虛傳?!敝軓攸c頭笑了,認同了對方的回答。
此刻,便是許家兄弟再震驚,也不得不接受,慌忙跟著賈道重新見禮。
“無須多禮!”
客套一番后,周徹開門見山:“賈公來投,使我勝率更添。”
“當(dāng)前,西邊形勢如何?我又該何時出擊呢?”
賈道斬釘截鐵:“現(xiàn)在!”
“現(xiàn)在???”
他這話一出,帳中幾人悉數(shù)起身。
包括后來的霍洗憂和張伯玉。
尤其是前者,第一時間提出質(zhì)疑:“如今后方盡在我手,郭鎮(zhèn)岳輜重已斷,越拖糧草越少、兵馬越散、士氣越低,何以求急戰(zhàn)?”
“若是之前,霍公子這話是沒有問題的?!辟Z道笑著搖頭:“可現(xiàn)在,情況大不同了!”
“我走之時推動了一營朝廷降軍造反,且已告知唐繼業(yè)存糧與降軍屯地?!?br>“郭公軍勢減弱,而唐繼業(yè)一心求生,斗志昂揚,雙方勢必陷入焦灼死戰(zhàn)?!?br>“賈公好手筆!”霍洗憂先夸了一句,接著又道:“如此,我們不是更應(yīng)該拖么?坐山且觀虎,再收漁翁利?!?br>“可惜,漁翁不止我們一人?!辟Z道嘆氣:“郭公已差人手向胡奴求援,而唐繼業(yè)一定會聯(lián)絡(luò)河對岸的二皇子?!?br>“胡奴入關(guān),尚需時日;可二皇子渡河,可要不了太久?!?br>“拖得久了,這漁利只怕要落入他人之手!”
張伯玉聞言愕然,繼而搖頭嘆道:“郭鎮(zhèn)岳已失底線?!?br>周徹目光微縮:“那依先生的意思呢?”
“二皇子在距離上占了大便宜,催動大軍是一定來不及的。”
“殿下可驅(qū)輕騎急馳,先取唐繼業(yè),以皇嗣身份奪得兵權(quán)。”
“如此,殿下便擁有兩路大軍,勝局已定!”
“鎮(zhèn)北關(guān)方向,可差一將速往,在胡奴抵達前封死關(guān)門便是。”
這一切,顯然是賈道早已謀劃好了得。
“太冒險了!”
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歷來不怎么發(fā)表意見的霍平章開口了,且滿臉嚴肅:“此行風(fēng)險太大,唐繼業(yè)已投敵在先,關(guān)鍵時刻,難保他不做出極端之事。”
在他看來,沒有什么比保證周徹這名皇嗣的安全更要緊得事了。
此中風(fēng)險,除了唐繼業(yè)之外,還有一種可能……賈道在詐降!
詐降一波,直接將周徹騙去,郭鎮(zhèn)岳豈不是反敗為勝?
至此,計劃已全部道出。
賈道不在多語,而是拱手聽言。
作為聰明人,他知道新投的自己身上一定嫌疑未消。
作為謀士,他更知道自己只管拿主意,決斷永遠是人主自己的事情,干擾不得。
片刻,只片刻!
“如先生言!”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