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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那位皇后

飯后,夜。&¥o5£_¨4+看?書?` 2更“說!你和那陸瑜是什么關(guān)系?

死妮子,跑出去一趟還敢學(xué)著人家私定終身,你看我不打死你!”

“我沒有!我們只是普通江湖朋友!”

“江湖朋友,互送硯臺和香囊的江湖朋友,真當(dāng)你娘是傻子啊?”

“那是狀元郎的硯臺!”

“還狀元郎,你怎么不去找張首輔當(dāng)江湖朋友呢,人家的硯臺不比這厲害?”

“老頭子一個,找他當(dāng)朋友干什么……”

“你還說你不是私定終身!”

夏寧的繡樓吵吵鬧鬧的,李澤岳也沒去聽他母女倆在干什么,他推門出了自已的小院,向洗劍池走去。

手里,還拿著一柄劍。

這是姜千霜的佩劍,或者說……吳牢頭當(dāng)年的劍。

雖已臨近五月,但夜晚并沒有顯得多么悶熱,微風(fēng)一吹,身子就變得涼爽起來。

洗劍池,月牙倒映在平和如鏡的水面上,銀光如屑,萬物寂靜。

湖心亭中,有一人盤膝而坐,閉目冥想,其膝上,平放著一柄劍。

蒼茫的夜幕下,銀亮的湖鏡上,

李澤岳輕輕走在浮橋上,

朝位于正中央的那處亭子走去。~3·{8?看×?書&?網(wǎng)% ¤_無?D?錯_@+內(nèi)~:=容?

他知道,自已的舅舅每晚都會在此處冥想練劍,數(shù)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動。

走到那盤膝而坐的男人身旁,李澤岳并未打擾他,只是用手撐著欄桿,怔怔地看著湖中的月亮出神。

他此時在想,自已母親年少時,是否也會站在此處,扶著與他同樣的地方,看著同樣的湖面,看著同樣的月亮?

“拿著劍不練,在這里發(fā)呆,裝樣子?”

一陣晚風(fēng)吹來,李澤岳發(fā)絲微動,聽到了自已舅舅那一如既往嚴(yán)肅的話語。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夏淳此時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他,只是用手輕撫著膝前的長劍。

“來找我,有什么事?”

李澤岳笑了笑,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到家四天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洗劍池,莫不是來練劍的?”

夏淳冷冷道。

李澤岳干笑兩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向夏淳道:

“舅舅,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是像今天這樣,坐在這里冥想練劍?”

夏淳皺起眉頭,不知道李澤岳問這個問題干什么。

“自那位傳我這三劍后,我每日都會到此參悟他留下的劍意,年少時亦是如此。`x~q?u·k?a_n.s.h¢u*w-u/.-c?o′m!”

“這樣啊……”

李澤岳起身,轉(zhuǎn)過頭再次看向湖心的月亮,輕聲道:

“那我母后,她晚上有時會過來找你嗎?”

又是一陣風(fēng)吹來,

吹動了夏淳的衣袍。

今晚的月亮很大,云很薄,月光極為清澈透亮。

夏淳沉默了,良久,他終于站起身子,一手持劍,同樣看向湖中的那輪月亮,輕輕吐出了四個字:

“她經(jīng)常來。”

李澤岳呼吸一窒,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眶變得有些濕潤。

舅舅口中的經(jīng)常來,是多么經(jīng)常呢?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畫面,

數(shù)十年前,有一名稚嫩的少年極為仰慕在他家湖邊結(jié)廬的劍客,費(fèi)盡心思想要拜他為師。

可劍客并未答應(yīng)他,劍客還年輕,他眼中只有天下和江湖,不愿被一人束縛,只是傳授給了少年三劍。

劍客走了,少年很失望,他發(fā)誓要練成這三劍,讓自已的名號響徹天下,讓劍客后悔不收他為徒的決定。

可他后來才知道,這三劍,是劍客畢生最強(qiáng)的三劍。

少年日日苦練,發(fā)了瘋似的,夜晚也要坐在這里參悟劍法。

可在這個時候,一位少女來了,她擔(dān)心著稚嫩的少年。

少女只是靜靜站在這里,也不說話,每晚每晚地在這里看月亮,數(shù)星星,陪著自已的弟弟。

不知多少個寂靜遼闊的夜,蒼茫天幕下,

天地間只有一座大湖,一方亭子,一輪明月,以及……互相陪伴著的一對姐弟。

少女會無聊嗎,應(yīng)當(dāng)會吧,她有時可能拿個話本,帶點(diǎn)水果,用來打發(fā)時間。

后來,少女長大了,去了千里外的京城,少年擔(dān)心著自已的姐姐,也隨之而去,成為了金吾衛(wèi),在那座沁涼的宮城外,日夜守衛(wèi)著她。

一如當(dāng)年她陪伴著少年一樣。

再后來,他要成親了,他要繼承家業(yè),他回來了。

再后來,女子死了。

在女子死后的十年里,

這位已經(jīng)成長為大寧巨擘的男人,獨(dú)自一人枯坐在這座大湖上,坐在這方亭子中,

陪伴他的,只剩下了當(dāng)年的那一柄劍以及那輪明月。

“那她……為什么不來了呢?”

李澤岳用手撐著欄桿,手指在上面輕輕敲著。

夏淳慢慢閉上了眼睛,道:“你到底想問什么?”

李澤岳轉(zhuǎn)過身子,正對著自已的舅舅,眼睛……直視著他:

“我想問,我的母后,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去世的?!?/p>夏淳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向自已的外甥,依舊看著

“你在懷疑什么?

人都會死,或早或晚而已。她的死,沒有原因,她就是那么突然的,悄無聲息的……死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沒有原因,不用懷疑,我們,沒有敵人。

或者說……敵人,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的敵人……”

李澤岳雙眼有些無神,嘴里喃喃著:

“總歸是要有原因的,怎么可能不存在……”

夏淳也轉(zhuǎn)過了身子,直視著李澤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當(dāng)年,也是在此處,也是在這個時間,你大哥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現(xiàn)在,我把我告訴他的原話,同樣告訴你。

糾結(jié)你母親的死因,毫無意義。

去看她所看的,去想她所想的,去愛她所愛的,她生于亂世,她看慣了世間的顛沛流離,看慣了人們的生死離別,她憐憫著世間的一切,她深愛著世間的一切,深愛著大寧朝的百姓們。

她是大寧的皇后,她對得起大寧每個人。

你們唯一要做的,只有變強(qiáng),去守護(hù)她所珍視的一切,這就已經(jīng)夠了?!?/p>李澤岳深吸一口氣,用力握住了劍柄。

“不要急躁,這是你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我能告訴你的……唯一的真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