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很疲憊。.求¨書~幫? _更-新*最¢快\
榮歸故里,這毫無疑問是個褒義詞。
新科狀元郎,翰林院修撰,承和大典主編之一,二十歲的從四品知府,二爺黨扛把子,東宮大書房???,御書房紅人……
在別人眼里,他是個精明的投機(jī)者,是個寵臣,因為他明面上除了狀元郎這個身份與修撰承和大典之外,再無別的貢獻(xiàn)。
可暗地中,他是十三衙門改制的總策劃,是世家大族的掘墓人,是寧魏國戰(zhàn)中東宮的重要幕僚。
有很多人只看他面上受到的恩寵,卻從未想過他憑什么年紀(jì)輕輕身居高位。
聽聞陸知府風(fēng)流倜儻,端的是翩翩俊公子,難道說他是賣勾子上位不成?
對了,他好像還有個風(fēng)華絕代的妹妹,成了二殿下的側(cè)妃。
江南道新任巡撫陸正狄亦是賣女求榮之輩,陸家父子皆為幸臣。
此類的流言,從來沒斷過。
陸瑜自是不在乎這些事的,因為他陸家崛起的太過突然,一個天下第八,一個江南道巡撫,一個知府,一個蜀王側(cè)妃。
在眾世家紛紛沒落的節(jié)骨眼上,憑什么陸家蒸蒸日上?
有人嫉妒,有人憤恨,有人暗中使壞。
可真當(dāng)圣旨入江南,陸瑜作為宣旨大臣回到故鄉(xiāng)的時候,偌大的江南道還是熱鬧了起來。
陸正狄當(dāng)年的同僚、舊屬,陸瑜當(dāng)年的好友、同窗,江南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名士,江南道的眾知府、官員,紛紛慷慨解囊,禮物源源不斷地流入金陵陸府與藏雨劍莊。.8*6-k.a,n~s-h*u*.′c\o.m¨
賀喜啊,為什么不能賀喜?
陸巡撫當(dāng)時升遷宴都沒擺,國戰(zhàn)之際,自是要忙于政事,讓那么多官員想送禮都沒門路。
這會兒,寧魏國戰(zhàn)結(jié)束,可算是能緩口氣了,京里又傳來了冊封陸家大小姐為蜀王側(cè)妃的旨意,這可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因此,自陸瑜乘船南下,正式入了江南地界之時,運河與安江都喧鬧了起來。
陸瑜與宣旨太監(jiān)劉建,此時可是天使。
這偌大的船只,上面裝的可都是天家送來的彩禮。
沒看著船上那么多飛魚服站著的嗎,那可都是蜀王爺?shù)挠H衛(wèi),官員們可當(dāng)真熟悉啊,
夏秋之時,江南的官員們可當(dāng)真沒少受這些飛魚服的折磨,看到那些繡春衛(wèi),就仿佛見到地府的索命無常來了。
“陸大人,約莫再有半日,就能至姑蘇城了?!?
陸瑜立于船頭,劉建身著紅袍,來到他的身后。
“劉公公這些日子辛苦了?!?
陸瑜轉(zhuǎn)過身,向這位紅袍大太監(jiān)點了點頭。
“陸大人折煞奴才了,能為二殿下到江南宣旨,是奴才的福分?!Я?點-看\書` `更`新,最_全?”
劉建謙卑地笑著。
陸瑜吹著風(fēng),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等到了莊子里,讓姑蘇給你包個大紅包?!?
“哎呦,那奴才可提前謝過夫人了?!?
劉建又彎了彎身子,很是恭敬。
他是家奴,側(cè)妃嫁過來之后就是主子,主子給的喜錢,自是不能不要的。
劉建宣完旨后,也要隨藏雨劍莊一同入蜀,他本就是二殿下的貼身太監(jiān),月滿宮首領(lǐng)太監(jiān)才是兼任。
想想日后偌大王宮,可任由他呼風(fēng)喚雨,劉建就忍不住地想笑。
船上,五十余位繡春衛(wèi)肅穆而立。
總督南下那天,沒有帶他們走,也沒有留下任何命令。
王妃南下那天,帶走了一半人,他們這另一半,被王妃安排給了陸大人,讓他們作為儀仗,下江南迎親。
“陸大人,不知陸巡撫大人可曾到了藏雨劍莊?”
劉建問道。
陸瑜頷首道:“他告了三天假,已然在莊子里等著了?!?
“當(dāng)日金陵城與陸巡撫大人一別,沒想到只過了數(shù)月時間,便又再見了?!?
劉建略帶感慨道。
“劉公公就是我陸家的喜鵲,你一到,我陸家便有好事登門了?!?
“陸大人不愧是狀元郎出身,夸的奴才不知如何是好了……”
官家大船,很快來到了姑蘇城碼頭。
數(shù)月前,蜀王爺便是自這個碼頭北上回京成婚。
數(shù)月后,陸知府?dāng)y圣旨而來,自這個碼頭下船,去與姑蘇陸家下聘,宣讀賜陸姑蘇為蜀王側(cè)妃的旨意。
碼頭上,人山人海。
有官員,有士人,也有百姓。
畢竟……大寧立國四十載,陸瑜可是姑蘇城的第一位狀元郎!
這位可是姑蘇城真正地頭蛇家的大少爺,還是江南道一把手的兒子,姑蘇城知府早早就安排好了儀式,率城內(nèi)眾官員前來相迎。
碼頭上,陸正狄冷著臉,與錢立升坐在一起,看著那艘大船緩緩靠岸。
沒辦法,兒子攜圣旨而來,奉陛下之命給自家閨女賜婚,他這個又是巡撫又是老爹的,于情于理都要親自前來迎接。
“狀元郎,狀元郎來啦!”
“陸少爺生的當(dāng)真是一表人材,怪不得能得天家青睞……”
“你放什么狗屁呢,狀元郎那是靠的自己的本事,你真當(dāng)人家陸少爺賣勾子去了……”
聽著后面百姓的議論,陸正狄的臉又黑了一層。
官船緩緩靠岸,陸瑜的身影出現(xiàn)在船頭。
繡春衛(wèi)先行下船,形成兩列,英姿颯爽,手扶佩刀。
陸瑜慢慢走下,劉建跟在身后,亦步亦趨。
青衫一襲,笑容溫和,讓人如沐春風(fēng)。
他微微抬手,向碼頭上圍觀的百姓們打著招呼,引得一陣歡呼。
陸正狄嘆了口氣,輕輕起身,與錢立升一同,向前迎去。
姑蘇府眾官員跟在其二人身后。
“陸大人、劉公公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陸正狄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道。
陸瑜咳嗽了兩聲,同樣公事公辦道:
“見過陸大人、錢大人,本使奉命行事,談不上辛苦?!?
錢立升看著這對裝模作樣的父子,眼中不由出現(xiàn)幾分笑意。
“劉公公,又見面了?!?
“哎呦,陸巡撫,虧得您還能認(rèn)的咱家,巧了這不是,這回又是咱家來給陸家來宣旨啦?!?
陸瑜上前與姑蘇府眾官員寒暄。
“陸少爺,陸大人,真沒想到啊,咱們姑蘇府出了你這么少年英杰。
想當(dāng)初,你鄉(xiāng)試第一,我于鹿鳴宴之上見你那一面,怎么著都沒想到今天這幅景象。
我雖年長你幾十歲,可論起官位品階,咱們二人,可是一樣的咯?!?
姑蘇府知府上前,熱切道。
陸瑜笑呵呵地道:“知府大人對學(xué)生的栽培,學(xué)生銘記于心?!?
“哎,陸大人客氣了,客氣啦……”
姑蘇知府喜笑顏開,拍著陸瑜的手道。
一番寒暄后,幾人終于騎上了姑蘇府安排的駿馬,浩浩蕩蕩地向藏雨劍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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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午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