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瑤幾乎能肯定,魏安意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她的真正身世了。
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她卻還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硎苤?,本不該屬于她的那些東西。
不得不說,魏安意此人,臉皮還真厚!
想想也是,如果她的臉皮不是這么厚,上一世,又怎能在她的面前隱藏那么久。
直到她死之前,才知道真相。
斂去眼底的一抹情緒,魏寧瑤不想再和魏安意多待了,起身告辭。
“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先回我欣榮院了?!?
“欣榮院”幾個(gè)字,魏寧瑤還特意的加重了幾分語氣。
果然,她這話剛一說完,魏安意那張布滿疤痕的臉便僵了僵。
魏寧瑤沒再說什么了,對著她留下一個(gè)意味不明的眼神,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剛離開,魏安意目光便冷了下來。
她隨手抓住了桌上的一只茶杯,收緊手中的力道,幾乎要將那只茶杯給捏碎似的。
這只茶杯,正是魏寧瑤剛剛用過的那只。
這時(shí),耳旁響起了蔣嬤嬤的聲音:
“姑娘,您說,二姑娘真的會盡心盡力治好您的臉嗎?”
魏安意終于在蔣嬤嬤的聲音中回過了神來。
她松開了手中的杯子,幽冷的聲音說:“不為別的,為了那些嫁妝,我想,她應(yīng)該會吧!另者,她若是治不好我的臉,父親和母親應(yīng)該不會輕饒她,在相府里,她怕是再也無法立足了,想必她也清楚這一點(diǎn)!”
蔣嬤嬤聞言,連忙附和:“對,對,姑娘您說的對,相爺夫人,還有公子們都那么疼愛您,二姑娘定然不敢不盡心?!?
“不過,姑娘,您真舍得把先夫人留給你的那些嫁妝都給二姑娘嗎?”蔣嬤嬤遲疑著又詢問了一句。
蔣嬤嬤并非是出自魏府的下人,她是先丞相夫人聶氏的陪嫁丫鬟,跟著聶氏陪嫁來的魏府。
有了魏安意這位小小姐后,她被聶氏安排到魏安意身邊,擔(dān)起了照顧魏安意的職責(zé)。
可以說,魏安意是她親手照顧長大的。
蔣嬤嬤當(dāng)年可是親眼見到了聶氏的嫁妝有多豐盛貴重,如今卻要全部給魏寧瑤,蔣嬤嬤光是想想,便心疼不已。
魏安意低頭系好了臉上的面紗,眼睛里劃過一道冷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讓她心甘情愿竭盡全力給我治臉。我只能忍痛割愛?!?
“嫁妝給她便給她了,至于她能不能順利帶出魏府,還不一定呢?!?
“就算她真的帶出了魏府,只要我日后能嫁給七王爺,她能不能一輩子好好守住,也要看她的造化!”
為了自己的臉,魏安意并不在意這暫時(shí)的得失。
魏寧瑤想要那些嫁妝,她給她就是了。
只要她的臉能治好,待她成功嫁給七王爺,日后有的是機(jī)會收拾魏寧瑤那個(gè)小賤人,也有的是機(jī)會把嫁妝奪回來。
蔣嬤嬤聽了魏安意這番話,心里雖然還是有些心疼那些嫁妝,不過也認(rèn)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錯(cuò),姑娘您的臉最重要,那些嫁妝再值錢,也都是身外之物?!?
“就算先夫人還在世,為了姑娘的臉,想必她也是愿意給出那些嫁妝的?!?
……
魏寧瑤這邊,離開絳雪軒后,她就直接回到了欣榮院。
不過她沒有立馬進(jìn)屋,而是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海棠樹旁,往皇宮的方向看了看。
她在想,裴墨程此時(shí)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皇宮里了吧!
此時(shí),裴墨程的確已經(jīng)進(jìn)了皇宮里,和蕭國舅、呂為瀚一同,正在面圣。
隆安帝十分高興的接見了他們,不過沒有久留他們。
主要是體恤他們一路舟車勞頓,風(fēng)塵仆仆,準(zhǔn)他們都先回府去休息一下。
蕭國舅和呂為瀚感激的謝了恩,接著便出了宮。
裴墨程則去太后宮里給太后見了禮,報(bào)了平安才出宮。
次日,宮中用來朝會的太極殿內(nèi)。
文武百官都來了。
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群。
而隆安帝,則端坐在大殿最中間的龍椅上。
在眾人都跪下跟他行完大禮之后,他朝他們沉聲道:“眾愛卿都平身!”
話落,他掃視了一圈大殿內(nèi)的一眾人,隨后將目光落在了蕭袁身上。
眼中含著笑容道:
“蕭國舅,此次出征辛苦了!”
“你能安然凱旋,不僅將北狄人趕出我云慶國的國土,還收復(fù)了隋門關(guān),此等豐功偉績,真乃我云慶之福??!”
隆安帝語氣里滿滿都是贊賞之色。
蕭袁上前一步,虛心道:“陛下言重了,這些都是微臣該做的事情,也是微臣的使命!”
“另,微臣能回來,能將北狄人趕出國土,收復(fù)隋門關(guān),也全托陛下您的福,若不是您派三王爺和呂將支援微臣,微臣哪里能有今天?”
“陛下才是云慶之福!”
蕭袁的聲音擲地有聲,龍椅上的隆安帝眼中的笑容更深了。
他抬手撫了撫下巴上的短須:“蕭國舅謙虛了,無論如何,此次你功不可沒,朕要重賞你!”
緊接著,他又看向裴墨程、呂為瀚等人,笑著道:“當(dāng)然,你們也同樣有功,朕都重重有賞。”
隆安帝微笑著給蕭袁和呂為瀚等人都封了賞。
主要賞賜的都是金銀珠寶等物,沒有再提拔他們的官職。
畢竟,蕭袁和呂為瀚都已是大將軍了,沒有什么提拔的空間了。
“朕聽說丞相家的三公子此次也去了北地支援國舅,還因此受了重傷?”忽然,隆安目光落在了魏承榮的身上。
魏承榮上前一步,將頭埋得低低的,滿臉愧色道:“回陛下,犬子莽撞冒進(jìn),中了敵軍的埋伏,不幸跌落下馬,導(dǎo)致重傷,還請陛下恕罪!”
隆安帝擺擺手:“魏三公子年輕氣盛,冒進(jìn)點(diǎn)也正常,雖然導(dǎo)致中了敵軍埋伏,但一顆忠君報(bào)國之心,卻是不容忽視和懷疑的,朕又怎會怪罪他?”
語罷,隆安帝不僅沒有落罪魏有言,也給了他一份賞賜。
另外,還準(zhǔn)了兩名太醫(yī)去魏府替魏有言看傷。
魏承榮自是感激涕零了一番。
這個(gè)朝會,主要便是嘉獎(jiǎng)蕭袁一行人,嘉獎(jiǎng)完畢,臣子們又提了其他兩件事,大家討論了一會兒之后有了結(jié)果,隆安帝便散了朝。
裴墨程依然坐在一張輪椅上,朝會散了之后,便有人過來將他推出了太極殿。
剛從太極殿出來沒多遠(yuǎn),忽然,裴墨程被一道聲音給喊住了:“三哥,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