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匯報完之后，原本以為周啟明在聽完馮平的囂張之后會勃然大怒，但是現(xiàn)實卻是周啟明很平靜，甚至于是滿臉微笑地問著秦峰：“很震驚吧？之前從未遇見過這種事，徹底顛覆了你對官場邏輯的認知是不是？”

　　秦峰詫異于周啟明的平靜，點了點頭道：“是，我覺得不可思議。”

　　“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大力推進這次的演習嗎？923案雖然發(fā)生在南林市，但是實際上離我們一直不遠。”周啟明嘆了口氣。

　　秦峰點頭，就馮平的這種做派和清江公安系統(tǒng)對馮平的俯首帖耳程度，真要有事，保不準馮平真會再弄出個923案來。

　　“你到來之前，秘書長給我來了電話，勸我為了大局為了穩(wěn)定，讓督察組撤出清江。”周啟明淡淡地說著。

　　秦峰看著周啟明，沒說話，他在等著周啟明把話說完。

　　“秦峰，你覺得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是進還是退？”周啟明問。

　　“我……我不知道，這次事關(guān)重大。”秦峰搖頭。

　　周啟明笑了笑，又道：“沒關(guān)系，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這里就我們倆，如果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你覺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

　　“這次決不能退，這次要是退了，市委將威信全無，淪為笑話，不僅這次演習計劃泡湯，以后清江也將徹底不受市委的控制，后果十分嚴重?！?br>
　　“但是進……我心里沒底，我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我也不知道究竟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局面。”秦峰道。

　　“你怕馮平真的會把天捅破是不是？”周啟明笑了笑。

　　“我……的確有這個擔心，如果馮平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顧，我們真的很被動?！?br>
　　“被動是真的，我也沒想到馮平是這么一個狠角色，更沒想到有些人會要在這件事上跟我較量。不過馮平還沒有捅破天的本事，清江也翻不了天?！?br>
　　“演習這個事的確是我一手推動的，我也在省領(lǐng)導(dǎo)那立過軍令狀，演習的事要是搞砸了，我是第一責任人，肯定要接受處分，可是對市里某些同志也沒有好處，省里會認為整個東陽班子沒有戰(zhàn)斗力。”

　　“對馮平來說就更是如此，演習要是在清江出了亂子，他跑得掉？他犯得著跟我魚死網(wǎng)破嗎？我跟他還沒到那個地步，他也沒這個能力?！?br>
　　“秦峰，你要看清楚這件事的本質(zhì)，演習這個事只是他們拿出來跟我叫板、試探我的態(tài)度和底細的招數(shù)罷了。上次在純堿項目這件事上我領(lǐng)先了一步，有些人心里不爽，覺得我打破了平衡，逼我這次被迫妥協(xié)認輸，算是敲打我?！?br>
　　“更是想要在全市干部面前在氣勢上壓倒我，勢這個東西吧，看起來不重要，其實很重要。就像你說的，這次如果我退了，以后就不會再有把市委當回事，清江的事以后就肯定還會再發(fā)生?！?br>
　　“所以，退是不可能退的。他們算到了我不敢進，只能退，那我肯定不能如他們所愿，我偏要進，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勇氣敢來跟我魚死網(wǎng)破，如果沒有這個勇氣，被動的就是他們?！敝軉⒚髡f到這眼神忽然變得十分的犀利。

　　“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一直以來太小瞧我周啟明了，我一直以來為了大局穩(wěn)定對很多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既然他們這次要逼我，那我就只能亮劍了?！敝軉⒚骼浜吡艘宦?。

　　“你不要有任何顧慮，一切有我，該怎么做就怎么做，還是我今天下午對你說的那句話，一查到底，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br>
　　“清江縣公安局局長于建波對抗組織調(diào)查，公然無視市委下達的演習命令，情節(jié)嚴重，性質(zhì)十分惡劣，建議直接停職接受紀律審查。”

　　“你們調(diào)查結(jié)束之后，市紀委會直接介入，有關(guān)于于建波違法違紀行為，紀委早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后續(xù)的工作市紀委會接管?！敝軉⒚饔只謴?fù)了平靜。

　　“如果把于建波給停職了，加之清江縣委的態(tài)度，清江公安系統(tǒng)會不會癱瘓？這對演習籌備工作會不會造成影響？畢竟現(xiàn)在時間緊急?！鼻胤迨值膿鷳n。

　　“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這也是他們這次斷定我會妥協(xié)的原因。沒關(guān)系，翻不了天，你們督察組不是還在清江公安局嗎？”

　　“你剛剛也說了，林遠今天主動向你向市委做了檢討，你現(xiàn)在給林遠打個電話，我來跟他說幾句。”周啟明平靜地道。

　　秦峰拿出手機撥通了林遠的電話。

　　“秦秘書長?！?br>
　　“林縣長，周書記要跟你說話?！鼻胤逭f完把手機遞給了周啟明。

　　“林遠同志，你好?！?br>
　　“周書記好！”林遠有些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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