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貓膩啊!
他就派出去二十個人,怎么現(xiàn)在還變成二十二個了?
多出來的兩個是怎么回事?
不過因為刺客的尸體都被秘密存放了起來,哪怕是曹坤也看不到這些人的樣子。
…
王睿一進下房就看到小桌子他們正在收拾東西,他笑著把盤子往桌上一放,笑著說道:
“都別忙了,來嘗嘗娘娘賞的好東西?!?/p>
小桌子湊過來一看,眼睛瞬間亮了:
“喲!是荔枝!我上次吃到荔枝還是皇上剛即位的時候太后娘娘賞的!”
說著就要伸手去拿,被王睿輕輕拍了下手背:
“急什么,人人都有份?!?/p>
他拿起一顆荔枝先遞給旁邊年紀最小的小祿子。
“你上次幫我跑了三趟內務府,這顆賞給你?!?/p>
小祿子連忙接過荔枝,感激的說道:
“謝睿公公厚愛!奴才還是頭回吃到荔枝呢!”
小桌子也從王睿手中接過荔枝,去了殼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
“公公,太后娘娘這么器重您,咱們做奴才的也跟著沾了光,不像有些人,主子賞點好東西,底下人連味兒都聞不著?!?/p>
小祿子舍不得吃,小心翼翼的把荔枝放入胸口后笑著說道:
“是啊,不像蘇公公,娘娘賞給他什么都是自己留下,從來都不分給我們?!?/p>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腦袋就被王睿打了一下。
“活膩了?連蘇公公的壞話都敢說!”
誰也不知道這屋里的太監(jiān)有沒有蘇公公的親信,若是傳到那個老王八蛋的耳中,那小祿子以后別想好了。
小祿子也知道說錯話了,急忙閉上了嘴。
王睿又拿出幾顆荔枝交給小桌子,叮囑道:
“這些你分給其他人,我把剩下的這些送給錦蕓她們?!?/p>
王睿揣著剩下的荔枝,腳步輕快地到了錦蕓的住處。
他從帕子里倒出荔枝,只留了一顆在手心,其余十幾顆都遞了過去:
“這是娘娘賞的鮮荔枝,錦蕓姐姐,你分給屋里其他人嘗嘗?!?/p>
錦蕓雙手接過荔枝,笑著說道:
“還是你會做人,有好東西總想著我們?!?/p>
“姐姐這話見外了,咱們在慈寧宮一處當差,本就是一家人,有福自然要同享。”
“行,那我就替她們謝過你了?!?/p>
錦蕓說著,目光不自覺掃過王睿的褲子,眼神晃了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很快收了回去。
王睿沒察覺她的異樣,只望著窗外慈寧宮的方向,隨口問道:
“對了,蘇公公今天沒當差嗎?我回來半天都沒見著他的人?!?/p>
“蘇公公今日輪休,回他宮外的宅子了?!?/p>
“他宮外還有宅子?”
王睿微微一愣,眼里滿是意外。
這可是少見,先帝竟然還賞給太監(jiān)宅子?
“是先帝當年賞的。”
王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往前湊了湊,一臉八卦的問道:
“先帝為何要賞他宅子?這蘇公公,難不成當年立過什么大功?”
看到他這么好奇,錦蕓拉著他走到拐角處小聲說道:
“當年先帝帶著太后去木蘭圍場狩獵,夜里的時候遇了刺客行刺,蘇公公當時就跟在旁邊,眼瞅著一把長刀要劈到先帝后心,他連想都沒想就撲上去,硬生生替先帝受了那一刀,傷口深可見骨,躺了小半年才撿回條命?!?/p>
聽到老王八曾經替先帝挨了一刀,王睿這才知道為何先帝會如此獎賞他。
“如此說來,那先帝賞他宅子,倒也合情理?!?/p>
“可先帝還覺得不夠,說要賞他個全乎的家,問他喜歡哪家宮女,他就挑選了惠太妃宮里挑了樂馨。樂馨是惠太妃身邊最伶俐的,模樣周正,性子也軟和,就這么被先帝下旨,賜給了蘇公公做對食?!?/p>
看到樂馨就是這樣跳進火坑的,王睿在心里把蘇公公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錦蕓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憐憫的說道:
“你是沒見過,每次蘇公公要放假前,樂馨都拼命的留在惠太妃身邊,要么說要整理文書,要么說要伺候太妃用藥,連飯都在宮里吃,就為了躲著不回那宅子?!?/p>
王睿緊皺眉頭,看著錦蕓質問道:
“他在宅子里到底對樂馨做了什么?”
“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只要一進那宅子,蘇公公就像變了個人,夜里鎖著房門不讓樂馨睡,逼她跪在床邊聽他講當年護駕的威風,稍有走神就拿銅尺抽她的手心。冬天讓她穿著單衣擦滿屋子的地磚,夏天把她關在悶熱的小閣樓里,連口涼水都不給。更過分的是,他還會把飯碗摔在地上,逼樂馨光著腳一塊塊撿,撿慢了就用繡花針戳她的腳心,嘴里還說你是我求先帝賞的,敢不聽我的?”
王睿聽得拳頭攥得咯吱響,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惠太妃就沒攔著?”
“這可是先帝當年點了頭的事,太妃也沒法明著攔?。‰m說后來先帝過世了,但蘇蘇公公畢竟是娘娘的人,惠太妃更不好去插手太后身邊人的事,只能私下多護著樂馨些?!?/p>
那太后娘娘總該知道吧?就看著蘇公公這么折騰人?”
“娘娘哪能不知情?可現(xiàn)在朝堂上多少人盯著娘娘,她本就腹背受敵,哪有多余精力管這些私事?再說蘇公公在宮里待了幾十年,資歷老,手底下也有不少人,算是有些威望。娘娘還得靠他處理宮里的雜事,盯著些眼線,若是真嚴懲了他,萬一他撂挑子或者生了二心,娘娘這邊又少了個能用上的人。說到底,娘娘也是被迫無奈,只能先忍著?!?/p>
她頓了頓,微微嘆息一聲。
“樂馨總在宮里躲著不回,蘇公公哪會善罷甘休。前些日子他直接闖到惠太妃宮里要人,當著太妃的面就說先帝賞給奴才的人,哪有總賴在別人宮里的道理。太妃雖心疼樂馨,卻也沒法硬攔,只能看著樂馨被他帶走。前兒我還看見樂馨偷偷抹眼淚,說寧愿在宮里當一輩子差,也不想再踏那宅子一步。好好一個姑娘,就被蘇公公逼得連放假都成了噩夢。”
王睿沉默著望著沉沉的夜色。
蘇公公借著先帝賞賜恩寵,用折磨滿足自己的變態(tài)欲望,連樂馨想躲在宮里求個安穩(wěn),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