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蕭承瀾說了夜里要來陪她,江映梨已經(jīng)期待了一下午。
聽到福萬全喊陛下駕到,江映梨歡歡喜喜地出去迎接。
看到蕭承瀾的時候,她唇角笑容愈發(fā)甜美,一邊笑一邊行禮。
“嬪妾參見陛下?!?/p>
蕭承瀾看她歡喜,自已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彎了彎。他走到江映梨面前,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柔聲道:
“朕帶了章太醫(yī)來,與你說些事情,你好好聽著。”
江映梨這才瞅到在外殿門口候著的章太醫(yī),她點了點頭。
“好,請章太醫(yī)進(jìn)來吧?!?/p>
蕭承瀾和江映梨坐著,章太醫(yī)恭立在殿中,徐徐道:
“先前隱瞞娘娘的身體狀況,是微臣之過。不過臣也是奉陛下之命,陛下既然命臣不必再隱瞞,那微臣就與娘娘仔細(xì)說了。娘娘的身子現(xiàn)在的確難以有孕,且就算有孕恐怕也會損耗母體?!?/p>
聽到這里,江映梨下意識攥緊了手,蕭承瀾的指腹在她手背劃了劃,意在安撫。
江映梨抿了抿唇,繼續(xù)聽著。
“不過,娘娘不必太過憂心,娘娘這病癥并不是先天的,只不過是因為早年體虛受到了影響,只要耐心調(diào)養(yǎng),定與常人無異,胎兒也會健康。”
江映梨蹙著的眉頭終于慢慢舒展開,“那,章太醫(yī),需要調(diào)養(yǎng)多久?”
“娘娘現(xiàn)在身體總體來說很健康,少到半年,上到三年,這個倒沒有確切的時間?!?/p>
江映梨松了一口氣,半年到三年,倒都不算很長的時間,那說明,她的確不嚴(yán)重。
頭頂覆上來一只手,揉了揉她。
“現(xiàn)在可徹底安心了?不是什么難調(diào)養(yǎng)的病,慢慢養(yǎng)著也就好了,莫要再為此傷心了?!?/p>
江映梨抬眸,和蕭承瀾平靜又帶著安撫的目光對上,她心里一軟,最后一點兒擔(dān)憂也散了,乖巧地點點頭。
“好,嬪妾知道了,嬪妾再也不為這個傷心了?!?/p>
蕭承瀾笑了笑,“乖?!?/p>
看著情深如許的帝妃二人,章太醫(yī)不禁垂下了眸子。
他的亡妻已逝五載,世間的風(fēng)花雪月與他再無相干,只是沒想到深宮之中,還有這樣令他觸動的感情。
從陛下能拿出過往四年的問診記錄讓他參看,他就知道,陛下待昭充儀,的確與旁人不同。
不是尋常的寵,而是像對待發(fā)妻那樣,關(guān)心備至。
“微臣會竭盡所能,助娘娘早日得償所愿?!?/p>
江映梨眼含感激看向章太醫(yī),“那本宮就多謝章太醫(yī)了。”
為了感謝章太醫(yī)大晚上跑一趟,江映梨讓秋霞給章太醫(yī)拿了賞賜。
章太醫(yī)剛要推辭,就聽到陛下淡淡道:“充儀娘娘賞的,你就拿著吧?!?/p>
章太醫(yī)忙不迭地收下了。
“微臣多謝娘娘賞賜,天色已晚,微臣先告退了?!?/p>
一路盯著章太醫(yī)出了殿,江映梨終于無所顧忌地?fù)溥M(jìn)蕭承瀾懷里撒嬌。
“陛下,嬪妾好想你呀~”
蕭承瀾曲著指節(jié)輕輕刮蹭她的臉,慢條斯理地問:“有多想?”
江映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很想很想,想到茶飯不思了?!?/p>
雖說蕭承瀾聽到后很愉悅,但還是忍不住叮囑道:“要好好吃飯。”
“嬪妾知道?!苯忱鎼炘谒麘牙铮鋪聿淙?。
蕭承瀾唇角的笑意愈發(fā)深了, 待她蹭夠了才緩緩道:“好了,該起來了,朕要更衣?!?/p>
江映梨蹭得鬢發(fā)散亂,像只炸毛的小貓,從蕭承瀾懷里出來,還咬唇笑了笑,牽住他的手。
蕭承瀾眸光瞬間暗了幾分。
今日的江映梨,好粘人。
好喜歡。
但是,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了。
自從入了宮,她就規(guī)規(guī)矩矩,小心翼翼地,就算不是刻意疏遠(yuǎn)他,也讓他感覺到他被冷落了。
她今日瞧見他和沈貴人走在一起就難過,他又何嘗不是。
她先是一改性子三番兩次救了鄭寶林,后又和宋昭儀那么親近,竟然還……
越想,蕭承瀾心里泛起的情潮漣漪就被一股幽怨之氣取代。
“誒!”江映梨忽然被蕭承瀾攔腰抱起,驚呼了一聲。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她就被放到了榻上。
細(xì)細(xì)密密的吻一路落下來,帶著灼熱的氣息和急切地占有欲,江映梨差點沒喘過氣。
“陛…陛下……”
“江映梨,告訴朕,你今日在哪兒哭的?”
江映梨被吻得七葷八素地,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問道:“什么???”
“遇見朕之前,你和宋昭儀在一起,也就是說,今日你在她面前哭了,還是說……”
蕭承瀾的語氣又沉了一個調(diào),眸光緊緊鎖住江映梨的臉。
“還是說,你在她懷里哭的?”
這樣嚴(yán)厲的拷問讓江映梨忍不住往后縮了縮,但她還被蕭承瀾圈在腿間。
他握住纖細(xì)的腳踝,輕易就將她扯回身下。
“果真如此,對不對?”
江映梨的聲音有些微顫,“…沒、沒有在她懷里,只不過是嬪妾傷心,宋昭儀她拍了拍嬪妾的肩,安慰了一兩句而已……”
“江映梨,你今日為了維護(hù)宋昭儀,對朕說了兩次謊了?!?/p>
這句話就像是在說她不乖了。
江映梨慌張攥住他的衣襟,急道:“陛下,嬪妾的確在宋昭儀懷里哭了……”
蕭承瀾眼底的陰翳散不去,他撫摸著江映梨的臉,來來回回,動作輕柔,語氣卻分外偏執(zhí)。
“你怎么能,在別人懷里哭呢?”
江映梨腰肢發(fā)顫,雖然心里明白蕭承瀾這樣是因為什么,但她語氣還是有些懵然。
“可是陛下…宋昭儀她,她是女人啊?!?/p>
“女人又怎么了,男人和女人沒有區(qū)別?!笔挸袨懧齼A覆,“你我之外的人,都是旁人?!?/p>
江映梨微微發(fā)愣。
她與陛下以外的人,都是旁人……
如果陛下是這樣認(rèn)為的話,那是不是說明,別人在陛下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呢。
江映梨現(xiàn)在想到宋昭儀,沈貴人還有欣婕妤,忽然就不難過了。
而且,陛下竟然也會吃醋嗎……
從前在王府,就她與陛下兩個人,彼此都只有對方,根本沒有這么多復(fù)雜的情感。
這樣的體驗讓江映梨很是新奇,甚至心里很是雀躍。
她縮在錦被里,伸手戳戳蕭承瀾袒露的胸膛,眸光含著笑意,盈盈動人。
“陛下吃醋了呢,哼哼——嗚……”
蕭承瀾黑眸盯著她,“就這么得意,嗯?”
江映梨眼淚都控制不住地出來了,徹底老實,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
“朕就是吃醋了…”蕭承瀾眼里是散不去的執(zhí)拗,繼續(xù)從眉眼一路啄吻江映梨,最后不輕不重地在她肩頭咬了咬,每個動作都是滿滿的占有欲。
“但想來,你又怎么會喜歡她們呢,你只喜歡的,只有朕,不是嗎?”
蕭承瀾的語調(diào)很慢,帶著莫名的魔力,讓江映梨忍不住跟著重復(fù)。
“不喜歡她們,只喜歡陛下。”江映梨喃喃地說。
蕭承瀾彎了彎唇角,揉她的發(fā)頂,“朕也不喜歡她們,所以,以后不要為了你我以外的旁人難過了。”
江映梨點頭,掌心貼在他覆了一層薄汗的臉上,眼眸澄澈乖軟,還帶著深深的迷戀。
“好,不難過了,嬪妾也不會在別人懷里哭了?!?/p>
“乖寶寶…”蕭承瀾喟嘆一聲。
……
這一夜,江映梨哭得梨花帶雨。
蕭承瀾看著洇開淚痕的枕頭,都要醋意大發(fā)把人撈起來,讓她的眼淚落在自已的胸膛上。
他慢條斯理地摩挲江映梨的手腕,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江映梨,以后你的眼淚,都只能落在朕的龍袍上?!?/p>
江映梨人早就不清醒了,半晌才暈暈乎乎想起來回話,聲音顫得不行。
“可,可是,陛下現(xiàn)在,也沒穿龍袍啊…”
蕭承瀾仰視她,被她嬌憨的模樣和話語逗笑了,眼里的偏執(zhí)散了不少,神色變得又壞又玩味。
“落在朕的胸膛上,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