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婉閉了閉眼,慢慢起身,朝洛庭熠福了福身,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離開了書房,裴夢婉抬眸望著湛藍的天空,心中徹底沉下來。
她還沒有輸。
王爺看到她和曹尚安那般親密都只是把她關(guān)起來奪了管家之權(quán),并沒有殺了她,奪了她的側(cè)妃之位,說明王爺心里還是有她的。
況且,王爺是知道她是被算計的,她和曹尚安并沒有奸情,時間久了王爺就會忘記這件事。
裴夢婉低頭摸了摸肚子,想要得到王爺?shù)脑?,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就是孩子。
回到自已院子,裴夢婉拉著小夏低聲吩咐幾句。
“小夏,想要得到王爺?shù)脑?,我必須再次懷上孩子,母親跟我說的春江村女大夫,是最后的希望了,我不能出府,只能靠你了?!?/p>
小夏重重的點頭,“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會把女大夫找到?!?/p>
——
與此同時,臨王洛庭熠把定國公府大少爺命根子給毀了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
百姓們紛紛議論曹尚安到底怎么得罪了臨王,讓臨王發(fā)這么大的火氣。
第二日早朝,定國公朝皇帝跪下,痛哭流涕的跟皇帝哭訴此事。
他不僅把臨王給告了,還把靖遠侯給告了。
他好好的一個孫兒,去了一趟靖遠侯府命根子就沒了,怎么能不生氣。
而且定國公世子夫人磕到了腦袋,差點沒了命,現(xiàn)在母子二人一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靖遠侯臉色鐵青,想怒罵定國公不要臉,惡人先告狀。
昨日,他仔細想了想,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曹尚安怎么會突然跟裴夢婉做那樣的事?
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輩分的人,裴夢婉比曹尚安大了七八歲。
就算她偷人,也不會去偷曹尚安這個浪蕩子。
直到裴書瑤無意間說一句她的弟弟裴斯然約她在竹林見面,但因為洛煙去找她就耽誤了沒去,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曹尚安算計的是裴書瑤。
為了確認自已的猜測,靖遠侯又去問了裴斯然,果不其然,裴斯然說他根本就沒有約裴書瑤去竹林見面。
靖遠侯差點沒被氣暈過去,他就說定國公世子夫人怎么會突然帶著曹尚安來侯府,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從裴書瑤變成了裴夢婉,但這一切都是因為定國公府。
若是算計成功了,侯府就可能會得罪秦王府,更會有損侯府的名聲。
現(xiàn)在定國公把這件事鬧到了皇帝面前,不就是篤定他們不敢說出臨王會毀掉曹尚安的命根子的真正原因嗎?
那他們就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別說靖遠侯,洛庭熠臉色也很難看。
毀掉曹尚安命根子一事雖然沖動,但他并不后悔。
否則他就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他走到大殿中央,朝皇帝拱了拱手,恭敬的開口。
“父皇,兒臣查到曹尚安欺男霸女,甚至仗著家世,強搶了一個已經(jīng)成過婚的婦女當妾,逼她和她的丈夫和離,她不同意就當著她的面把她的孩子給活活打死?!?/p>
這話一出,殿內(nèi)文武百官皆嘩然。
洛庭熠早有準備,他連夜命人徹查曹尚安的劣跡,就是為了防止定國公府發(fā)難。
曹尚安這等劣跡斑斑之人,根本無需費多大力氣就能查到,因為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貪財好色,囂張跋扈。
定國公氣得花白胡須直抖,猛地向前一步,大聲駁斥,“胡說八道,臨王殿下,你有證據(jù)嗎?”
“本王既然能查到,那自然是有證據(jù)的,定國公,你真想要讓本王在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前拿出證據(jù)?”洛庭熠冷眼看到定國公,心中冷笑。
一個仗著有從龍之功倚老賣老的老不死的東西,也配在他面前撒野?
定國公被他這般篤定的模樣噎住,心底頓時發(fā)虛。
他何嘗不知自家孫兒的德性?
貪財好色,囂張跋扈,府里因他鬧出來的齷齪事就沒斷過,只是以往都被他壓了下去。此刻見洛庭熠胸有成竹,他哪里還敢賭?
就在定國公遲疑之際,洛庭熠忽然上前一步,朝龍椅上的皇帝屈膝跪下,揚聲道。
“父皇,此事兒臣是有些沖動,但兒臣并不后悔,此等草菅人命的敗類,死不足惜!”
皇帝指尖摩挲著龍椅扶手上的雕紋,瞇起眼睛定定地看著下方跪著的洛庭熠。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對勁。
他的這個兒子雖然有時候腦子里只有女人,蠢的要命,但也不是沖動之人,不會突然毀了曹尚安的命根子去得罪定國公府。
殿內(nèi)靜得能聽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片刻后,皇帝才緩緩開口,“曹尚安的罪證,你既已查清,便交由大理寺復核,若屬實,定國公府縱容家中子弟,罔顧國法,也需一并論罪?!?/p>
頓了頓,皇帝目光掃過臉色煞白的定國公,又看向洛庭熠。
“但你身為皇子,行事需有章法,私下用刑,終究失了分寸,就罰一年俸祿,禁足王府一月,靜思已過,此事便先這么定了。”
“是,父皇英明?!甭逋レ陂L長呼出一口氣。
看來父皇還是偏向他的。
早朝散去。
洛庭熠從地上緩緩起身,看了眼臉色發(fā)白的定國公,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定國公心里有些發(fā)慌,他抓著肅王的胳膊,著急不已,“王爺,這可怎么辦為好啊,臨王不會放過國公府的?!?/p>
他沒想到一夜之間臨王能查到這么多,安兒可是當著臨王的面給他戴綠帽子,臨王絕對不會放過定國公府的。
肅王眼神閃了閃,低著頭掩蓋眼里的嫌棄,他輕輕扶著定國公的胳膊,溫聲道,“外祖父,現(xiàn)在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放棄表弟?!?/p>
定國公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說的對,不能讓安兒一個人毀了整個定國公府?!?/p>
見定國公還拎得清,肅王暗暗松了口氣,又道,“外祖父,以后莫要再讓外祖母和舅母亂來了,否則下次指不定又鬧出什么事來?!?/p>
定國公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她們亂來了?!?/p>
“嗯,外祖父先走吧,我去看望母妃。”
“好。”
肅王望著定國公離開的背影,斂下眸子,當初是他想要曹尚安娶了裴書瑤的,兩家結(jié)了親,臨王說不定就會對他慢慢放下警惕心。
但從裴書瑤發(fā)生了驚馬一事后,她和曹尚安之間已經(jīng)沒了可能。
沒想到外祖母和舅母怎么能這么蠢,讓裴側(cè)妃帶她們?nèi)ズ罡胍字蟪墒祜垺?/p>
她們就沒有想過此舉會得罪秦王嗎?
他這邊想要拉攏秦王,定國公府卻替他得罪秦王。
肅王心里一陣煩躁。
不過好在秦王也沒有偏向洛庭熠,他還是有機會的。
肅王回頭看向那高高的龍椅,眼里勢在必得。
同樣是皇子,他也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