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一會,那名為付老六的混子來到了門前:
“是周大姐啊,您怎么有空帶人來我們這了,現(xiàn)在這世道,您還敢在外面走?”
周瀅竹看了一眼稍稍有些戒備的付老六,淡淡道:
“怎么,不讓我進去坐坐?”
隔著這道門,付老六嘿嘿一笑:
“周姐,您雖然年齡不大,但是是老江湖了,如今帶著這么多兄弟來我這,我這……”
沒有人是傻子,通過監(jiān)控,可以看到,在這暗巷的門外,足足站著幾十人。
這樣來勢洶洶的樣子,讓付老六有些犯嘀咕。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壓根跟這位早就已經(jīng)洗白,已經(jīng)是正規(guī)生意人的母羅剎沒有什么交集啊!
現(xiàn)在對方這么找上門來,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付老六,現(xiàn)在讓我的人進去,我一會說不定可以對你網(wǎng)開一面。”
周瀅竹淡淡的聲音響起,
讓付老六微微一愣:
“周姐,我平時沒有得罪您的地方吧?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站在了兩女身后的幾道身影,卻稍稍有些忐忑,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看了一眼身前的大姐,這才輕聲道:
“大姐,兄弟們沒帶什么厲害家伙……”
這里是龍國,熱武器說到底并不多,即便是如周瀅竹,如之前的魏雄光這種在整個中原省都是數(shù)得上號的人物,實際上,最多也就是幾把噴子,再加上一些手槍而已。
至于更多的,想都別想,而像是眼前付老六這種小混子之流,能夠搞到一把都算是不錯的了。
所以,在這樣的鐵樁門阻攔下,想要直接進去,人家不開門,還真沒有什么轍。
然而,周瀅竹卻似乎并沒有聽到阿城的勸告。
面容始終平靜。
付老六也不是什么等閑人物,聽聞此言,冷笑一聲:
“周瀅竹,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周姐,我付老六也不是泥捏的,你今兒平白無故的帶著這么多人,來我這到底干嘛,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就想要進來?
還要放我一馬?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怎么著能放我一馬?”
周瀅竹笑了一聲:“很好?!?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早就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的安若雪,很顯然,對于這些早就決定了最終下場的人,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這是浪費口舌。
終于,安若雪這個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女人,終于緩緩走到了最前方。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從手中的皮包之中,拿出了一樣?xùn)|西。
美人首!
那宛如是人頭雕塑一般的玩意,出現(xiàn)之后,立刻紅唇張開,一道哀怨至極的聲音響起了。
這一道聲音響起,幾乎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宛如是入了魔一樣,
那歌聲,仿佛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響起。
它是母親還鄉(xiāng)親切的呼喚,它是愛人耳鬢廝磨的呢喃,它是兒孫天倫之樂的童音。
在它的面前,沒有任何生靈,可以抵抗。
所以。
沒有人看到,那一把長刀出鞘了!
拔刀如鬼神。
一刀,那個足足有半厘米厚的鐵門,竟然宛如是豆腐一般,被直接切開!
劊子手的刀!
買命人的鬼!
第一次合作,便初見成效!
碩大的鐵門,轟然倒塌!
那從心底之中響起的歌聲,也在瞬間收回。
付老六看著走進了院中的周瀅竹,眼神之中有迷茫,有詫異,而很快,看到了那被安若雪托在手中的頭顱,便只剩下了驚恐!
所有人這一刻,這才回過神來。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周瀅竹感覺到,自己渾身血液在沸騰。
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她這輩子,最為歡快、最為愉悅的夜晚!
她看著驚恐的付老六,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露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的猙獰微笑,一刀劈下!
【殺!】
【長刀在手,一刀斬人首!】
【殺!】
【鮮血淋頭,滿座皆無頭!】
【殺殺殺殺殺殺!】
【在這一次的浴血殺戮之中,你終于體會到了劊子手的職責(zé),你獲得了一天陽壽。】
【你對于劊子手陰職的領(lǐng)悟,有所加深?!?
身后的所有人愣住了。
他們怔怔的看著那噴射而出的猩紅將長裙染紅的大姐,
然而,更讓他們驚恐的,還是身旁的那個年輕的女人,以及她手中托著的,似乎一直在對他們笑的美艷人頭。
尤其是那個名為阿城的手下,手掌在這一刻都開始了顫抖。
詭異,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們現(xiàn)在才明白,自家的大姐,竟然與這東西有關(guān)。
這一刻,普通的小弟恐懼遍布全身,然而,站在前方的阿城等之流,卻面露興奮。
很多東西,很多時候,不需要首腦舌燦蓮花的畫餅,僅僅只是展示出來的,就足以讓手下人遐想連篇了。
眼前便是如此。
長刀收鞘,周瀅竹平復(fù)了一下心中激蕩的殺意,這才吩咐道:
“把所有人都帶來,留下五十個聽話的,不聽話的全殺了,對了,人頭留下,那位先生要用?!?
那位先生?人頭?
這一刻,阿城突然想起,在神都會所那個讓他這位年輕時候砍過不知道多少人,一把噴子更是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煞星,都連續(xù)做了好幾天噩夢的那個晚上。
那個用一個個人頭堆成山的晚上!
自家大姐,是為那位神秘的‘先生’做事兒?
這種能力和詭異,是那位‘先生’的賜予?
“是!”他大聲應(yīng)道。
……
此時此刻,還不知道被人惦念和憧憬著的楚青,正平靜的瀏覽著怪談之家的網(wǎng)站。
他的那個后臺信息,仍然還是密密麻麻的。
大量的詢問私信,讓他終于沒有忍住,將陌生人的私信直接關(guān)閉了。
地獄結(jié)社的那些人,沒有再度發(fā)消息過來,反倒是楚青所關(guān)注的那個人,顯然,幾乎每隔五六個小時,就仍然還會給他發(fā)一條消息。
‘大大,求救命啊!’
‘大大,你還在嗎?’
‘樓主大大……’
楚青向上繼續(xù)劃了一圈。
這個被困在鏡子里的人,執(zhí)著的不像話。
而楚青,想了想,再度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還活著呢嗎?”
幾乎三分鐘之后,那頭便來了回信:
‘活著呢,大大求救?!?
楚青再度笑了:
“還活著啊?成,那你在堅持堅持,我馬上就去了。”
隨后,他直接關(guān)閉了對話框,平靜的去瀏覽其余的帖子去了。
中原省中心,滎城。
一個死寂小區(qū)之中,一間昏黃的房屋之內(nèi)。
這里,一片黑暗,房間之中那僅有的電腦,卻亮著。
一道身影木訥的坐在電腦前,快速的發(fā)著消息:
【我叫張賀,我就住在玉龍小區(qū)……】
他的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的波動,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發(fā)著這樣的消息。
而就在它的不遠(yuǎn)處,一道一模一樣的身影,安靜的坐在地上。
眼神空洞,看不出絲毫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