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帶兄弟們出王府時,京城已經(jīng)傳開了廢太子遇刺身亡的事。
“都不用我們引導(dǎo),大家自已就往二皇子身上猜了。”玄影在馬車一側(cè)稟報。
“王爺雷厲風(fēng)行的作風(fēng)無人不知,而小郡主您雖年幼,但論狠毒滅口,無人出您右,誰也不會覺得您二位出手,會留那么多人的命?!?/p>
二皇子縱使在逼宮時露出了真面目,可他悲天憫人之心有目共睹,暴露出的黨羽也盡是清官,自然更引人懷疑。
“已經(jīng)有御史進(jìn)宮參二皇子了,刑部也重點(diǎn)查起二皇子?!毙暗吐曢_口,“好巧不巧,方才刑部上門時,二皇子養(yǎng)的母豬亂跑亂沖,差點(diǎn)撞到人……正好逼出了一個絕頂高手?!?/p>
殺了廢太子的刺客,也是個絕頂高手。
他說完,大家都有些沉默。
他們秦王府這種正經(jīng)對手都不信是二皇子干的,偏偏各種意外下,叫京城對此深信不疑。
很快到了二皇子府。
他們被攔在門前。
守門侍衛(wèi)滿臉冷汗,結(jié)結(jié)巴巴:“我們殿下正在臥床養(yǎng)傷,不見客,請秦王殿下見諒?!?/p>
溫軟站去車轅上,勾唇一笑:“若知道是本座來,小二只有夾道相迎的份兒,你盡管讓路就是?!?/p>
她無比自信的下車進(jìn)門。
守門侍衛(wèi)連忙攔著她,絞盡腦汁的找借口——別人來,甚至秦王來都能直接進(jìn)門,可二皇子府……宸安郡主與狗不得入內(nèi)?。?!
——狗不是真的狗,而是特指她手下的狗腿子。
守門侍衛(wèi)雖不理解,但只能舉一反三的一起攔——總不能請秦王進(jìn)門,然后把宸安郡主攔在門外吧?
這么小的姑娘,必然會委屈的哭鬧不已,那他們殿下的仁厚賢名往哪兒擱?看著小姑娘哭,又于心何忍呢?
只是還沒等他想出攔人的理由,就被猛然躥出的頭蓋骨嚇得腿一軟,摔倒在門邊。
“小二!你竟敢暗殺三兒,本座替他報仇來了!”威武霸氣的奶音摻雜著內(nèi)力,響徹二皇子府。
前院,正在給二皇子上藥的小廝手一個不穩(wěn),直接將大半的藥粉灑下。
“嘶——”二皇子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但小廝與他都沒有出聲。
他知道小廝并非故意,小廝知道他不會怪罪。
只有二皇子頭頂?shù)男∷{(lán)猛地精神起來,撲扇著翅膀就頂開窗戶,飛出房間:“吾王來啦!吾王來攻占領(lǐng)地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目之所見,皆為王臣?。 ?/p>
二皇子一口老血差點(diǎn)噴出來。
小藍(lán)怎么回事?
不是都愿意跟他回家了嗎?!
“小藍(lán)!!”他咬牙怒喊,“我對你這么好,一把屎一把尿喂你長大,你怎能如此對——”
話音戛然而止。
二皇子怔愣過后,雙眼有種恍然回神的呆滯。
小藍(lán)臟口了,回來與他嘮了大半夜,還叫他也跟著臟了口……
天殺的秦溫軟??!
嘴臟成那樣,糞坑里滾過舌頭吧?!
二皇子閉上眼睛,咬牙切齒。
悲天憫人的嘴本不會飚臟,但聽鳥罵多了,很快就會了。
“去順天府,報官!”他聲音陰沉,“秦王擅闖我二皇子府,還縱女行兇,究竟意欲何為?”
他比廢太子有腦子,雖然知道就算拉下了秦九州,也動搖不了秦溫軟,但至少不會叫自已陷入不容三歲小兒的尷尬境地。
……
這邊,溫軟還在與二皇子府的侍衛(wèi)對峙。
還別說,這里個個都是軟柿子。
她進(jìn)一步,他們退一步,劍尖對準(zhǔn)她,卻始終保持一丈之遠(yuǎn),生怕傷到她。
換做一般人,早就羞愧不已。
但溫軟沒有臉皮,只會得寸進(jìn)尺。
“秦王!”為首的侍衛(wèi)忍不住道,“廢太子之死尚未查明真相,您縱女來我們府中報仇,究竟何意?”
秦九州站在溫軟身邊,定聲解釋:“童言無忌,玩笑話罷了,宸安與二皇弟一見如故,十分投契,你速速退開,叫她去探望二皇弟?!?/p>
探望就探亡。
但侍衛(wèi)們冥頑不靈。
溫軟不耐煩了——她早說了該除掉這玩意兒,偏偏誰也不信這東西在裝,錯過了平陽最好的殺機(jī)!
今日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
“都給本座——”
“哼哧哼哧——”
一道高昂的豬叫聲猛然打斷她的話。
緊接著,一只體型肥壯的豬帶著一群小豬猛然踩過鮮艷美麗的花園,途徑他們。
看到有人,豬豬瞬間拐道,如離箭的弦一般朝他們瘋狂沖來。
二皇子府的侍衛(wèi)臉色驟變,饒是反應(yīng)極快的迅速躲避,也還是被撞到好幾個,直接飛去了花叢里。
溫軟旁觀著,又躁動了:“此豬天資卓越,頗有本座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必須收入麾下!”
若她能親自收服此等以一敵十高手的烈豬,該是何等威猛形象?
小二還能不怕?!
“不對啊。”玄影仔細(xì)辨認(rèn)著那飛奔的豬,目光驚疑不定,“這豬……”
“眉清目秀?”溫軟問。
玄影嘴角微抽:“……好像是我們回京時住的一間客棧的,夜里生產(chǎn)時被二皇子嚎喪的那只?!?/p>
“沒想到二皇子對它的感情還挺深,竟然都接來京城了?!?/p>
眾人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也是夠能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豬都能認(rèn)出來哪個是哪個。
“原來早有淵源?!睖剀洿来烙麆?,抬步上前。
她要立刻馴服此等烈豬,給敵我雙方一個下馬威!
——電視里馴馬的可帥了,英姿颯爽又逼格拉滿。
這種名場面,王也一定要有!
回頭叫秦九州畫下來裱去門口,叫眾生都欣賞王的勃勃英姿!
她自信地走向那豬。
秦九州不由得上前:“小心——”
“站??!”溫軟厲聲喝止他,“本座天人之姿,還能馴服不了區(qū)區(qū)螻豬?”
她掃視自已人和二皇子府眾人一圈,挑起一邊眉頭,睥睨霸氣地勾唇一笑:“今日就叫爾等看看,何謂天下之主,萬物之王!”
此時的母豬已經(jīng)瘋沖去湖邊,周圍寸草不生。
溫軟走去它身邊,唇角微動,低不可察地念著先前夜里自創(chuàng)的咒語,同時運(yùn)起內(nèi)力。
母豬果然不動了,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看她。
溫軟微微抬頭,正好能對上它臣服的眼神。
一人一豬目光交匯的剎那,溫軟立刻一手彎曲摁住豬頭,一手按壓豬背,同時抬起右腳,準(zhǔn)備以一個帥氣的翻身跳上豬背!
“呔!哪里逃!”
就在她跳起的瞬間,伴隨著遠(yuǎn)處一道尖聲呼喊的“本座來啦”鳥聲,母豬也動了。
肥壯但靈活的身軀微微一動,屁股正好頂?shù)教鸬臏剀洝?/p>
豬豬哼哧一聲,屁股一拱!
“撲通——”
“啊啊——”
“天啦!”剛飛來湖邊的小藍(lán)尖聲慘叫起來,“吾王被豬拱下水啦!吾王被豬拱下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