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趙勤幾乎沒有停過,這會已經(jīng)挖了五條土龍,大的有三斤多,小的也有兩斤,
明顯看著洞不大的,他都沒有挖。
余劉二人這下是徹底服氣了,這哪是人啊,大牲口也沒這么厲害,
三個小時不帶停的刨著洞,要下死力氣的,
別說趙勤挖了,就二人跟在身后填洞,都累得不輕。
又一條三斤左右的土龍上來,趙勤也有些扛不住,從洞里爬上來,還得兩人合力拉著,一屁股坐下,“歇會,架不住了。”
“靠,我還真以為你丫是鐵打的呢。”大玉感慨,其實很羨慕,
就趙勤這持久,這腰力,要說那方面不強,他都不相信。
男人嘛,誰都怕聽到‘你昨晚是不是加班了’,‘你熬夜了吧’諸如此類看似安慰,實則深具殺傷力的話。
“三條泡酒,三條晚上煮來吃,土龍是夠了?!?/p>
趙勤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手上都是泥,他沒有掏手機,因為討海出來前又把手表摘了,這會估摸著時間,
“靠,這老朱也不靠譜…”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
洗了手之后,給老朱回了過去,“別往紅樹林送,直接送灘涂那,我們馬上到。”
掛了電話,對著二人道,“走吧,現(xiàn)在差不多是底潮,剛好吃過飯,咱挖血鰻?!?/p>
兩人哀嚎一聲,不情愿的起身,“阿勤,血鰻比土龍要好挖些吧?”
“嗯,挖土龍講的是韌性,挖血鰻要的是爆發(fā)力?!?/p>
“怎么說?”余伐柯不解,
“因為土龍力氣大,鉆得深,而血鰻身處的環(huán)境泥質(zhì)更軟,看到后,如果動作不快,它會現(xiàn)打洞逃跑?!?/p>
三人跟泥猴子一樣,趙勤帶著他們找了個水坑,簡單的洗了洗,
等到灘涂時,老朱已經(jīng)在等了,這貨不知從哪弄了個兩輪小電驢騎著來的,
見到他們來,便將電驢后的泡沫箱給卸下來,三個大湯碗,一個大的保溫桶,再有放在電驢前邊的一個電飯煲。
“老朱,麻煩了。”
老朱咧嘴一笑,“還熱的,快點?!?/p>
從電驢的前筐中,拿出幾個小碗,將泡沫箱放平當(dāng)桌子,先從保溫桶里開始倒湯,“咋一身泥,身上都潮了,先喝口湯?!?/p>
說著,又從隨身背的包里,掏出一瓶白酒,“就帶了一瓶,喝點解乏?”
“行,倒點。 ”
三個大湯碗里,一個裝的是紅燒豬蹄,一個是本地美食套腸,采用豬大腸三層套制燒鹵,聽上去與九轉(zhuǎn)大腸相似,但口味上有較大的差別,
再有一盤清炒的西蘭花,
三人確實是餓了,余伐柯直接上手,拿起一塊豬蹄就啃,還向老朱豎了個大拇指,“朱哥你有福啊,嫂子的手藝真不賴?!?/p>
老朱笑得更開心了,“就是豬蹄想燉爛費時間,送的有點晚了?!?/p>
“剛剛好,感覺到餓,吃起來才香?!贝笥襁B夾了兩筷子套腸,吃得嘴角流油,贊不絕口。
趙勤看著二人,一臉的鄙夷,吃相真難看,心里如此想,他又拿來兩個小碗,將大湯碗里的西蘭花倒出來,
然后拿著大湯碗就開始盛飯,用小碗吃飯?zhí)闊┝耍?/p>
飯盛好,在上邊倒一點豬蹄湯一拌,就著西蘭花和老朱帶來的蘿卜干,他一口氣就刨進肚子大半碗,
大大的舒了口氣,真爽??!
喝酒的習(xí)慣,各不相同,有人喜歡獨坐自斟,有人則愛高朋滿賓,有人餓時才會想酒,有人乏時總思貪杯,
趙勤的習(xí)慣與很多人不同,他喜歡一邊干飯一邊喝,用飯下酒很過癮,
這會填了個半飽,他這才舉杯對著二人,“走一個,別只顧著吃,豬蹄是為我燉的,阿柯,都快被你一人啃完了?!?/p>
“喜歡就吃,不過癮我等會回去再讓婆娘燉,晚飯前給送過去。”
老朱笑呵呵的說著,他跟余伐柯沒啥交集,但也知道這是京城來的貴客,最主要的是,
跟阿勤關(guān)系很好,僅這一點,他就覺得要幫阿勤撐住面子,不能跌份。
“再好的東西也不能頓頓吃,得留點念想,朱哥,下次來時我請你。”
趙勤一翻眼皮,“話說得漂亮,到時還不是在我家里忙碌?!?/p>
“靠,全市除了你家,就沒一家飯店是吧,就你這樣還是開飯店的?!?/p>
“呵呵,下次來直接去家里,我老婆手藝還過得去,她也愛干凈?!崩现鞌[手,讓兩人不要再爭論。
余伐柯很不適應(yīng)趙勤的吃飯節(jié)奏,這家伙不僅吃得多,還吃得快,
感覺喉嚨比別人都要粗大些,“米飯你就不能嚼兩下?”
“別啰嗦,抓緊吃完咱挖血鰻去?!?/p>
“咋還要血鰻呢,這挖著可不輕松,我留下來一起吧?!崩现鞂|西收好,并沒打算離開,
趙勤想著,靠自已一個人就算挖到潮水漲上來,也不定夠一大家人吃的,
有老朱這個老手幫忙最好,雖說老朱不可能有他這樣的體力,但是經(jīng)驗足啊,至少能找到血鰻洞。
“不想動了?!庇喾タ旅亲?,對趙勤說走無動于衷,
大玉更絕,直接躺下了,“吃飽喝足,現(xiàn)在就該好好睡一覺,上午累死了。”
“真不去?”
“阿勤,其實我們跟著也幫不上啥忙,放心我們不提前回去,就在這里等?!庇喾タ螺p描淡寫的道,
大玉附和的點頭,眼睛都瞇起來了,“暖陽正好,就該小憩。”
看兩人的懶樣,趙勤也不上手拉,“行啊,等會我告訴安姐,就說挖土龍時你倆還算上心,
但挖血鰻時,你倆就不干了。”
大玉無所謂,他現(xiàn)在的老板就一個,而且關(guān)系這塊早就被趙勤全疏理好了,根本不用他操心,再加上他跟盧安還真沒那么熟,
上次他結(jié)婚盧安會去,他清楚那不是給自已面子,
倒是余伐柯噌的起身,“靠,你太無恥了?!?/p>
說完,一腳踢在大玉的屁股上,“睡睡睡,你怎么睡得著的,快點,男人,就該站著擼。”
“滾你丫的,你個叛徒,剛剛不是說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嘛?!?/p>
“唉,走吧,阿勤這貨真會告狀的?!?/p>
“沒事,安姐通情達理…”
余伐柯呵呵了兩聲,通情達理?那是她讓你看到的一面,當(dāng)然這話他沒有宣之以口,
“師父也說要吃的?!?/p>
見說到老道,大玉嘆了口氣,掙扎著起身,挎上挎簍,快跑著向趙勤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