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洲。
此刻的玉陽道子周身玉簡也是不斷,但他還是微微抬眸看向了一路緊急傳送而來的陳白青。
長距離傳送成本頗高,一般都是聚集一批貨物或者人手才會傳送,而且情況必須非常緊急才行。
畢竟有錢也不代表是冤大頭,更何況長距離傳送花的錢就算是十八仙門也得直呲牙。
尋常都是短距離傳送陣,多次傳送。
距離越長所耗費(fèi)的靈石和材料是成倍增長。
這種單獨(dú)為一個(gè)人傳送的事情極少,想來又是大事。
楚星塵都跑中州去了,還沒把自已這個(gè)在西牛賀洲的人放過嗎?
陳白青踏入殿內(nèi),先拱手行禮隨后開口道:
“玉陽師叔可還一切順利?”
“除了到處都是辦不完的煩心事外,一切都還算順利?!庇耜柕雷訉⑹种幸幻队窈喎旁谧郎希p笑道,“這次來是打算先來我這兒辦事?”
陳白青自然知曉玉陽道子是打趣,她這話并未去接,而是神色極為認(rèn)真的開口道:
“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此刻需要玉陽師叔去督辦。”
玉陽道子輕嘆了口氣:
“還是楚星塵知道拿捏人,派你來這兒,換個(gè)人說這話都得被我趕出去?!?/p>
陳白青再次沒有接話,而是直入主題道:
“現(xiàn)在還請玉陽師叔,即刻動(dòng)員在西牛賀洲的所有渡劫修士,直奔南瞻部洲渝州城,不做遮掩,以最快速度趕去,事情緊急,還請師叔以最快的速度去辦。”
玉陽道子聞言眼眸直直望向陳白青,并未開口去應(yīng)。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殿內(nèi)除了玉陽道子之外,周遭仍有太道宗修士在一同辦公,但他們此刻也都寂靜無聲。
能在此處辦事的,又哪來的蠢人,自然知道這命令的離譜之處。
陳白青眼見玉陽道子沒有應(yīng)答,便再次拱手道:
“事情緊急,還請玉陽師叔即刻去辦!”
玉陽道子目光直視陳白青,也收起了最初的稍顯打趣的語氣,而是極為認(rèn)真的開口道:
“只有這件事?其他安排呢?無空和大乘佛法的佛陀呢?”
“師父沒有交代?!?/p>
“那這事是你師父交代的?我怎感覺不像?”
玉陽道子目光狐疑。
陳白青臉上露出笑意:
“玉陽師叔是覺得,我如今緊急傳送而來,只為了假傳師父命令?還是玉陽師叔認(rèn)為那和尚說我妖女是真的?”
玉陽道子輕輕沉吟后開口道:
“那和尚無稽之談我怎會放在心上,只是這件事不太像你師父的安排,我這有他的急令,并非是不信任你,只是這種大事總得謹(jǐn)慎些,這安排太過潦草了,待我先詢問一二。”
陳白青立刻接口道:“玉陽師叔稍等,要是急令能用,我也不必花如此多的代價(jià)來此,師父那邊情況暫時(shí)用不得急令,亦或者收不到您的急令?!?/p>
玉陽道子停下動(dòng)作:“那楚星塵可有給你什么信物?”
“師父說我便是信物。”陳白青回答的極快,“我的命是師父救回來的,我成長至今也少不了師父培育,師父信我,或許也是之前便做了這般安排,所以最初我才跟的玉陽師叔,只是今日只看玉陽師叔信不信師父便是?!?/p>
“另外,我確認(rèn)玉陽師叔做好安排好后,白青就要在此處突破境界。”
“還請玉陽師叔盡快安排,時(shí)間緊急!”
玉陽道子眼眸低下,他自然明白,陳白青是把自已當(dāng)?shù)盅悍旁诖颂幜恕?/p>
只是……
好一場豪賭。
玉陽道子抬首,目光緊盯陳白青,良久后才緩緩開口:
“只希望你師父一片真心待你,別換來其他!不然當(dāng)真替他心寒。”
陳白青聞言連忙低下頭去,這句話讓她心間疼的好厲害。
她怕自已露錯(cuò)了表情,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一旦讓玉陽道子察覺不對勁,那么萬事皆休了。
只是……真的……好難過。
她甚至有些恍然起來——陳白青一直不是好孩子。
她也有些害怕,如果一切正常,自已又該怎樣去面對師父。
她接受不了師父用極度失望的眼神看她。
只是不正常的二師兄,好似真知道些什么。
況且,陳白青在責(zé)問二師兄的時(shí)候,也用了本命的神通在探測二師兄的情緒。
那本命神通自從筑基之后便能收放自如,尋常陳白青也不會使用。
實(shí)在是二師兄實(shí)在太過奇怪。
二師兄的內(nèi)心情緒極為復(fù)雜,可都是負(fù)面的。
焦急,悲傷和……些許的絕望。
正是那股絕望,才讓陳白青做出了選擇。
興許也和師父說過的話有關(guān)——自家宗門那么小,連自已人都不能信,那這方天地便只能是孤身一人了,那多少有些寂寞了。
總之,無論是什么原因。
陳白青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只是心中的難過卻不會因此也有些許緩解。
她低著頭拱手道:“還請玉陽師叔即刻安排?!?/p>
玉陽道子站起身,語氣堅(jiān)定道:
“下令!請還在西牛賀洲的各位長老以及太上長老的渡劫長老,即刻以最快速度啟程奔赴南瞻部洲渝州城,不做遮掩,只求最快!”
玉陽道子身側(cè)的一位老者好似傳音了什么。
“事情緊急,我一切做主,再等消息回太道宗做決策便也就太遲了?!庇耜柕雷觽?cè)目看向老者,沒用傳音回答,而是語氣堅(jiān)定道;
“此件事師父已授權(quán)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這次的安排既然是我做的,后續(xù)事情自然也由我負(fù)責(zé)?!?/p>
老者微微沉吟,隨后開口道:“那西牛賀洲也非什么安全之地,道子不如也先行回撤中州,此處留下人做簡單安排便是。”
“我要走了,那佛門便真看穿了?!庇耜柕雷虞p輕搖頭道,“他們大抵還是不敢對我做什么?!?/p>
老者聽見回答,倒也沒再繼續(xù)開口規(guī)勸。
有些話,該上面施加壓力,而非是他。
玉陽道子目光再次看向陳白青:
“西牛賀洲靈力貧瘠,可算不得什么突破的好地方,你要突破還是回天衍宗突破去吧。”
陳白青不語,只是輕輕拱手,便站在原地不動(dòng)。
玉陽道子輕輕吐了口氣:
“罷了,隨你,想待便待?!?/p>
“多謝玉陽師叔?!?/p>
陳白青輕聲開口回答。
她其實(shí)也有些……不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