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威猛地向前一個餓虎撲食,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撞在了諾卡的身上!
諾卡常年被毒品和女色掏空了身子,哪里還是吳威的對手。
他被這一下撞得踉蹌后退,整個人“咚”的一聲被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吳威!你他媽敢!”
諾卡瞬間反應(yīng)過來,目眥欲裂,瘋狂地掙扎起來,“你這條狗!老子待你不薄,你敢背叛我!”
吳威卻不管不顧,他雙腿死死地夾住諾卡的腰,兩只手像鐵鉗一樣,拼命地按住諾卡那雙企圖引爆炸藥的手。
“放開我!老子要跟你同歸于盡!”
“我日你祖宗!”
諾卡破口大罵,污言穢語不絕于耳,但他的力氣在吳威面前,卻顯得如此可笑。
吳威死死地壓制著身下的瘋狗,他抬起頭,那張沾滿血污的臉仰望著天空中的探照燈,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別開槍!彪爺!別開槍!”
“我投降!我愿意投誠!”
為了活命,他幾乎是吼出了自已的所有價值。
“諾卡的所有生意,他的錢藏在哪里,貨藏在哪里,我全都知道!”
“我在緬北官方有關(guān)系!有背景!只要您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幫您穩(wěn)住這邊的局勢!讓您順理成章地接管諾卡的一切!”
“我愿意把所有東西都獻給您!只求一條活路!彪爺!”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卑微和乞求,與幾小時前那個發(fā)號施令的二當(dāng)家判若兩人。
身下,諾卡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壓在自已身上的吳威,那張扭曲的臉上,憤怒和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錯愕和荒謬。
他最信任的兄弟,他集團的二號人物,此刻正像一條狗一樣,把他當(dāng)成投名狀,獻給那個毀了他們一切的敵人。
“你……”諾卡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完了。
被敵人打敗,他不甘心,但還能接受。
可被自已最親近的人,用最無恥的方式背叛,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直升機上,李凡透過探照燈的光柱,將樓內(nèi)那場狗咬狗的鬧劇看得一清二楚。
他都驚了。
本以為要生擒這兩個家伙,還得費一番手腳,甚至可能要付出點代價。
結(jié)果呢?
二當(dāng)家為了活命,直接把大當(dāng)家給按在地上當(dāng)成了投名狀。
這他媽……還有這種好事?!
李凡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可比看戲精彩多了!
省了老子多少事!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擴音器,發(fā)出一陣張狂至極的大笑。
“哈哈哈哈——!”
笑聲如同滾雷,回蕩在死寂的村莊上空,充滿了勝利者的傲慢與得意。
“好!這才對嘛!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李凡的聲音再次從天而降,這一次,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欣賞”。
“吳威是吧?你很不錯,比你那個只知道玩女人嗑藥的瘋子大哥聰明多了!”
“彪爺我,向來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你放心!既然你這么上道,彪爺我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只要你乖乖配合,你的這條狗命,我保了!”
樓內(nèi),死死壓制著諾卡的吳威聽到這話,臉上瞬間爆發(fā)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他用盡全身力氣吼道:“謝彪爺!謝彪爺不殺之恩!”
李凡冷笑一聲,隨即下令:“老佛!把他們拿下!”
“小心點,別讓那個人肉炸彈把你們崩上天!”
“是!彪爺!”
對講機里,傳來候佛根亢奮無比的回應(yīng)。
地面上,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幸存下來的彪家軍們,正靠在掩體后大口喘息。
勝利的喜悅,混雜著劫后余生的疲憊,讓每個人都有些恍惚。
他們真的……贏了?
把盤踞緬北二十年,如同土皇帝一般的諾卡集團,給徹底干翻了?
候佛根靠在一棵被打斷的大樹上,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同樣癱坐在地、渾身浴血的彭家兄弟,又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稀稀拉拉的弟兄們。
他想起了一天前,跟著彪爺從吊腳樓里沖出來的二十三個重犯。
那是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
可現(xiàn)在,一場遭遇戰(zhàn),一場攻堅戰(zhàn)打下來,那二十三個老兄弟,就只剩下他,和彭家那兩個憨貨了。
整整二十個!
全都永遠地留在了這片異國他鄉(xiāng)的叢林里。
候佛根的心里,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瀾,但轉(zhuǎn)瞬即逝。
他咂了咂嘴,低聲嘟囔了一句。
“老兄弟們啊,是你們命不好,沒能熬到跟著彪爺享福的時候?!?/p>
“不過也好,黃泉路上熱熱鬧鬧,不孤單?!?/p>
“你們的那份富貴,佛爺我……就替你們一起享了吧!”
死道友不死貧道。
本就是亡命徒,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幸運。
就在這時,彪爺?shù)拿顝奶於怠?/p>
候佛根一個激靈,瞬間從那點可笑的傷感中掙脫出來,整個人如同上了發(fā)條的哈巴狗,一躍而起。
他那張笑里藏刀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狂熱與忠誠。
“都他媽聽到了沒!彪爺有令!!”
他一腳踹在旁邊一個還在發(fā)呆的悍匪屁股上,扯著嗓子嘶吼:“都給老子動起來!跟我上!活捉諾卡!”
“嗷!”
一群剛剛還筋疲力盡的亡命徒,瞬間被注入了無窮的動力,他們紅著眼睛,端著槍,跟著候佛根,瘋了一樣沖向村莊中央那棟小樓。
“砰!”
房門被粗暴地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