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北,阿里鎮(zhèn),軍火庫。
李凡收起衛(wèi)星電話,隨手扔回儲物空間。
他轉身,邁步走出這間已經(jīng)被搬空大半的地下軍火庫。
撲面而來的,是硝煙、血腥與泥土混合的濃烈氣息。
外面的天色依舊漆黑,但阿里鎮(zhèn)的上空卻被零星的火光映照得一片昏黃。
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曾經(jīng)喧囂的槍炮聲歸于沉寂,只剩下傷員壓抑的呻吟和遠處建筑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爆響。
鎮(zhèn)子中央的操場上,黑壓壓地站著一片人。
這就是他的“彪家軍”!
李凡的目光掃過。
經(jīng)過阿里鎮(zhèn)這一場慘烈的攻堅戰(zhàn),原本上千人的隊伍,此刻只剩下了七百多人。
人數(shù)是少了,但整個隊伍的氣質(zhì),卻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之前那股子烏合之眾的散漫和底層“豬仔”的麻木,已經(jīng)被一場血與火的洗禮徹底沖刷干凈。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百戰(zhàn)余生的悍勇,是一種野獸舔舐傷口后準備再次撲殺的兇戾。
尤其是他們身上那套嶄新的行頭。
清一色的迷彩作戰(zhàn)服,頭戴凱夫拉頭盔,身穿防彈背心,腳踩軍靴,手里端著锃亮的AK,腰間掛滿彈夾和手雷。
這身裝備,讓他們看起來不再是一群流民,而是一支真正的百戰(zhàn)之師!
雖然他們的站姿依舊歪歪扭扭,隊列依舊稀稀拉拉,但那股子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煞氣,卻比任何嚴整的軍容都更具威懾力。
李凡很滿意。
他要的,就是一群能打仗、敢拼命的狼,而不是一群只知道聽口令的羊。
“彪爺!”
候佛根小跑著迎了上來,他身上那件新?lián)Q的迷彩服沾滿了血污和塵土,一張老臉上滿是亢奮的潮紅,眼神里透著狂熱的崇拜。
他跑到李凡面前,雙腿一并,腰桿挺得筆直,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報告彪爺!彪家軍已整軍完畢!應到七百八十二人,實到七百八十二人!這是我們的全部戰(zhàn)斗人員!”
他頓了頓,又指向隊伍后方另一片稍顯雜亂的人群。
“另有后勤人員兩百人!再就是重傷員、以及我們解救出來的老弱婦孺,共計四百一十三人!”
李凡的目光越過那七百多名昂首挺胸的戰(zhàn)士,落在了后面那群人身上。
那些人臉上還帶著驚恐和茫然,但看向李凡的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敬畏和依賴。
他們是累贅,但也是人心。
李凡收回目光,看著面前的候佛根和彭家兄弟,看著那一張張寫滿疲憊卻又無比興奮的臉。
他沒有說話,只是邁開步子,緩緩走過隊列。
他走得很慢,目光從每一個士兵的臉上掃過。
被他目光掃到的士兵,無不挺起胸膛,將手里的鋼槍攥得更緊,仿佛在接受神明的檢閱。
走了一圈,李凡回到隊伍正前方。
他沒有站上高臺,就那么站在所有人面前,但那鐵塔般的身軀,卻自帶著一股鎮(zhèn)壓全場的磅礴氣勢。
“弟兄們!”
李凡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操場,“這一仗,打得不錯!”
簡簡單單七個字,卻像是一顆炸雷,在人群中轟然引爆。
“彪爺威武!??!”
“彪家軍萬歲?。?!”
壓抑了許久的激動和狂喜,在這一刻徹底釋放。
所有人都在振臂高呼,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著劫后余生的亢奮和對強者的崇拜。
李凡抬手,虛按了一下。
操場上瞬間鴉雀無聲。
他指著隊伍后方那群老弱婦孺,再次下令,“后勤人員,跟大部隊一起行動!另外,從我們戰(zhàn)斗人員里,分出一百八十二人,專門負責看管、照顧傷員和這些老弱婦孺!”
此令一出,不僅是那些老弱婦孺,就連許多彪家軍的戰(zhàn)士都愣住了。
在這種隨時可能掉腦袋的鬼地方,帶上這么多累贅,還要分出寶貴的戰(zhàn)斗力去保護?
但李凡的命令,無人敢質(zhì)疑。
“是!”
彭奇文兄弟倆第一個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吼。
人群中,立刻走出了近兩百名戰(zhàn)士,自動匯入后方的人群。
李凡看著這一幕,臉上那股子兇悍之氣稍稍緩和。
他知道,這一步棋走對了。
他要的,不只是一支能打仗的軍隊,更要一個能讓他徹底掌控這片區(qū)域的根基。
人心,就是最好的根基。
做完這一切,李凡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如刀。
“所有人聽令!”
“原地休整兩個小時!吃飯!睡覺!處理傷口!”
“兩個小時后,諾卡那個老雜碎要是敢派人來,我們就在這阿里鎮(zhèn),跟他打一場城防戰(zhàn)!讓他的人,來多少死多少!”
“如果他不敢來,當個縮頭烏龜!那兩個小時后,我們就主動出擊!”
所有人的血液,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主動出擊?直搗黃龍?
這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李凡環(huán)視著一張張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我知道你們在怕什么!怕叢林!怕迷路!怕被敵人包了餃子!”
“但老子今天就把話撂這!”
“別人視叢林為洪水猛獸,但彪爺我,無所畏懼!”
“再艱難的險地,老子都有信心帶你們踏出一條坦途!橫掃一切敵!!!”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一秒后。
“彪爺萬歲?。?!”
不知是誰第一個吼出聲,緊接著,山呼海嘯般的吶喊,直沖云霄,仿佛要將這片被戰(zhàn)火染紅的夜空徹底撕裂!
“彪爺萬歲!彪爺萬歲!”
候佛根和彭家兄弟帶頭,單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地捶打在自已的左胸上。
“忠誠!”
“忠誠!”
“忠誠!”
“......”
七百多名戰(zhàn)士,動作整齊劃一,用拳頭捶打著胸膛,發(fā)出沉悶如戰(zhàn)鼓般的巨響。
他們用最直接、最狂熱的方式,向他們的王,獻上了自已的忠誠!
李凡看著眼前這狂熱的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隨后他擺了擺手,那股子天老大我老二的囂張氣焰再次回到臉上。
“行了,都他媽給老子起來!”
“崗哨輪班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整!解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