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塞城外,東部錨點。
此刻,一只猩紅色的惡魔從前方煙霧之中走出,站在死滅伯爵身旁。
和死滅伯爵不同,如若說死滅伯爵外表算是風(fēng)度翩翩的紳士,那這個惡魔看上去就是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和死滅伯爵一樣,有著人形的容貌,但渾身上下密布著厚重的毛發(fā),這些毛發(fā)之上結(jié)滿了骯臟的血塊,還有不少新鮮鮮血的痕跡。
一舉一動之間,都有細(xì)密的血珠從身上滴落。
望著出現(xiàn)在死滅伯爵身旁的惡魔,此刻端木月柔只覺得心沉到了谷底。
這個惡魔。正是前幾日和死滅伯爵一起伏擊自己的猩紅伯爵。
沒想到為了追捕一個重傷垂死的自己,他竟然也一起跟來了。
如若說只有死滅一位天刑境,那自己憑借著精神系武者獨有的意志干擾和精神控制等手段,大概率能拖延到七號城成功轉(zhuǎn)移。
如若這死滅伯爵大意,說不定自己還會有一線生機。
而猩紅伯爵出現(xiàn)之后,情況便已經(jīng)急轉(zhuǎn)直下。
自己能否存活這個疑問被徹底抹除,自己今天已經(jīng)不可能活著離開這東部錨點了。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自己能否在這兩位伯爵手中守住這處錨點,守護住七號城中的人族子民。
想到這,端木月柔美眸一凝,目光堅定無比。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指伸到將渾身剩余的天地靈氣凝聚在這方權(quán)杖之上,利用權(quán)杖之上的尖刺,將自己的手指刺破。
無聲無息之間,體內(nèi)大量的精血順著指尖灌入權(quán)杖之中。
要想以現(xiàn)在殘破身軀同時對抗兩位伯爵,她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力量。
隨著精血的流失,她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
但此刻,明了了自己的結(jié)局,她整個身體反而放松了下來,朝著前方出現(xiàn)的伯爵開口譏諷道:
“猩紅,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崇尚獨來獨往,不愿與其他伯爵合作嗎?怎么最近變性子了?”
“和死滅設(shè)下埋伏伏擊我也就罷了,我現(xiàn)在可是重傷之身,也值得你這么遠(yuǎn)一直追尋過來?”
“還是說,你就這么怕我?”
“怕?哈哈哈哈?你這女人莫不是瘋了吧?”
猩紅伯爵舔了舔手中握著的匕首,獰笑著開口:
“作為一名狩獵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族的獵物在我手底下逃脫,我當(dāng)然是要親自把獵物追回殺死?!?
“等老子把你身上的皮一層一層地刮下來,我看你還敢不敢這樣和我說話!”
頓了頓,猩紅伯爵眼中無形的殺意暴起: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想拖延時間,死滅有耐心陪你玩,但我可沒那么多的耐心聽一個死人說話?!?
“死滅,動手!”
話音落下,猩紅伯爵身上煞氣暴漲。
他的身體宛如一塊汲滿了鮮血的海綿,從毛發(fā)之中,源源不斷地擠出大灘鮮血。
這些鮮血凝聚化為一只遮蔽天地的大手,大手的指尖,是五張布滿恐懼的人臉,看上去毛骨悚然。
這五張人臉如泣如訴,發(fā)出足以讓人神志崩潰的慘叫聲,就朝端木月柔抓去。
“如果能幫我留她一條命的話,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我實驗室之中,可找不到這么好的實驗素材!”
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死滅伯爵輕笑一聲,同時控制著身后的虛影,舉著血紅色大戟,從上到下,朝著端木月柔劈砍而下:
看著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自己的兩位伯爵,端木月柔的表情之上,卻沒有一絲驚慌之色。
她的身體在空中搖晃兩下,似要跌倒。
但那張隱藏在面紗之后,絕美的臉上卻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終于完成了。
她玉指輕撫手中的權(quán)杖,上面透明寶石之中,一個特殊的符文正散發(fā)著耀眼的光澤。
她手握權(quán)杖,直直地指向迎面而來的兩位惡魔伯爵,薄如蟬翼的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
“亂魂影殺陣,起!”
隨著端木月柔聲音落下,天地瞬間陰沉了下來。
權(quán)杖的透明寶石之中,那耀眼的符文飛躍而出,在天地之間飛快地擴大,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環(huán),將端木月柔身前的兩名惡魔伯爵同時籠罩在其中。
緊接著,這道巨大的圓環(huán)從半空轟然落下,似是帶著千鈞的重量,烙印在地面之上。
三色的神秘光芒在圓環(huán)之中急速流轉(zhuǎn)著,最后凝聚一個神秘復(fù)雜的符文法陣,殺意凜然。
陣法之中,兩位惡魔族伯爵只覺得眼前一暗,像是眼睛被黑布遮上了一瞬間。
再恢復(fù)視覺之后,在他們的視線之中,端木月柔的身影消失了。
四周是一片陰霾,像是有一層無形的煙霧阻擋著自己的視線,周圍的一切都如同蒙上了一層輕紗,什么東西都看不清楚。
陰影之中,似有上千道影子在暗中窺視,層層的殺意重疊在了一起,覆蓋在兩人身上。
感受著周圍陌生的場景,兩位惡魔族伯爵心中猛地一跳。
這隱藏在陰影之中的龐大殺意,讓兩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心中的警覺瞬間提升到最高點。
“死滅,那該死的女人搞了什么鬼?”
猩紅伯爵臉上滿是憤怒,朝一旁的死滅伯爵開口。
死滅伯爵此刻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他打量了一番周圍,皺著眉頭開口:
“又是精神系武者的陰險手段,應(yīng)該是陣法一類的東西,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藏著這種底牌。”
“不過,以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維持將我們兩人困住的陣法,應(yīng)該消耗極大才對?!?
“想必,這是她最后的手段?!?
頓了頓,他眼神陰翳地開口道:
“想辦法破陣吧,破陣之時,便是那女人喪命之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