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淡淡的薄霧彌漫在谷中。
略濕潤的霧氣落在皮膚上,有些微涼。
一名身穿白衫,唇紅齒白,面容清秀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谷口。
她一襲男裝,胳膊上挎著一個黃色的小包袱。
花汐月回頭望了一眼百花谷,狡黠一笑。
“百花谷,再見啦!”
她的聲音柔軟中帶著活潑。
說完,花汐月清秀的臉上多了抹開心的笑顏。
笑容明媚動人。
雖然她換了一身男裝。
但只要不是個瞎子,就一定能看出來,她是個女子。
而且,還是個極美的女子。
花汐月沿著山道,腳步輕快。
她的臉上充滿了對外界的期待。
只要出了谷,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花汐月嗅著谷外的空氣,眼眸微閉,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仿佛谷外的空氣要比谷內(nèi)更清香、好聞。
十六年啊!
姑奶奶一首在谷里生活了十六年??!
你們知道姑奶奶這些是怎么過來的嗎!
江湖、俊俏的公子哥、名劍寶馬……
我花汐月來了!
花汐月腳下生風(fēng),臉上帶著對外界的向往和激動。
輕柔的身子一晃,便出現(xiàn)在十余丈外。
“咦?”
突然,山道上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聽到那個聲音,花汐月臉上的笑顏戛然而止。
她睜大眼睛,一臉震驚的望向聲音源頭。
只見一名身穿灰衫,身材削瘦,站姿挺拔若青竹般的老人站在山道對面。
老人須發(fā)皆白,身上帶著一股出塵的氣質(zhì)。
他見到花汐月,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呀!爺爺!”
花汐月見到老人的瞬間,表情從僵硬變成笑顏。
她明亮的大眼睛彎成一個月牙,嘴里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她一路小跑,跑到老人身邊,一把抱住了老人的胳膊,撒嬌著搖道:“爺爺,你可算回來了?!?
“小月在這里等了你好多天?!?
老人臉色一黑,伸手指了指花汐月身上的男裝和胳膊上挎著的小包袱。
“小月,你是覺得爺爺己經(jīng)老到昏聵的地步了嗎?”
見自己的打算被拆穿,花汐月噘起紅潤的小嘴,轉(zhuǎn)移話題道:“爺爺……”
“你不是去找東華了嗎?”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老人輕哼一聲,不滿道:“本來爺爺打算把東華帶回百花谷,給你當(dāng)夫君?!?
“他輕功絕世,能被清虛子認(rèn)可,想來在年輕一輩中,也算頂尖了。”
“入贅我花家,也不算辱沒了他?!?
聽到這句話,花汐月臉上露出不滿之色。
她跺了跺腳,哼哼唧唧道:“爺爺,小月見都沒見過那個人……”
“我才不想嫁給他?!?
“就算嫁,我也要找一個看的過眼的。”
“我才不要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老人臉色一沉,拂袖道:“胡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終生大事,豈能兒戲?!?
見老人有些動怒,花汐月乖乖的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老人看了孫女一眼,輕嘆一聲道:“不過,現(xiàn)在倒是不用了?!?
花汐月聽到這話,眼里頓時閃亮起來,她歡欣道:“怎么回事?”
“爺爺,是不是他死了?”
“怎么死的,死的慘不慘?”
聽到這話,老人臉色更黑。
“噤聲!”
“宗師豈能容你妄議?!崩先擞?xùn)斥道。
花汐月愣了一下,美眸瞪大,清秀的臉上露出驚訝。
“東華……他是宗師?”
“嗯?!崩先它c頭道:“恐怕實力不在爺爺之下?!?
“太好了!我不用嫁給他了!”
花汐月臉上露出喜悅
老人忍不住笑道:“你還想嫁給宗師?”
“你這副調(diào)皮的樣子,做侍女都輪不到你?!?
“日后你嫁到夫家,可有苦頭吃了?!?
花汐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道:“我才不嫁呢?!?
“別說他是宗師,就算是人間謫仙,我也不嫁?!?
老人臉色一沉,剛要動怒。
花汐月抱住老人的胳膊,撒嬌道:“我就陪著爺爺。”
“我才不要嫁人呢,要是嫁了人,就見不到爺爺了。”
老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伸手點了點花汐月的額頭:“你呀你!”
“就會哄你爺爺?!?
“嘻嘻……”
“別嘻嘻,回去抄十遍族訓(xùn),要不是老夫提前趕回來,就讓你跑出谷了!”
“?。坎灰敔敗义e了。”
“沒得商量?!?
“爺爺?!?
“哼。”
“爺爺……”
“兩遍,不能再少了。”
“耶!爺爺最好了。”
……
數(shù)日后。
余杭縣外,繞城而過的河中。
孫勝整個人泡在水里,一臉舒適愜意。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只要他隔幾天不跑到河里泡一會,就會心癢難耐。
渾身上下就像有無數(shù)螞蟻在爬,非常難受。
孫勝認(rèn)為是自己上次抱著木頭漂了半天留下的后遺癥。
好在這毛病,對日常生活影響并不大,孫勝也就放任了。
不就是隔一段時間泡個澡嗎?
這有什么的。
而且孫勝發(fā)現(xiàn),自己在水里憋氣的時間好像變長了。
比之前能多憋幾息。
孫勝在水里游動兩下,心癢難耐的感覺逐漸消散。
他翻了個身,余光瞥到岸上。
孫勝看到岸邊自己衣服那里多了一道人影。
“又是你!老賊!”
他看清是幾日前的老乞丐,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媽的!老東西你把小爺?shù)囊路畔?!?
孫勝深吸一口氣,沉入水下,如一條箭魚般迅速游向岸邊。
“啪!”
孫勝從河中破水而出,他一臉怒容,跳上岸。
卻看到老乞丐坐在他的衣服旁邊,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
“來點?”
南逸云把手中的酒葫蘆遞給孫勝。
孫勝沒有接酒葫蘆,他狐疑的看了眼自己放在岸邊的衣服。
他以為這老東西要把自己的衣服抱走,作為報復(fù)。
南逸云看出了孫勝的想法,翻了個白眼道:“老子才不會干那種事!”
孫勝冷笑一聲,抱起自己的衣服:“所以你干的出偷雞的事?”
南逸云臉色漲紅,哼了一聲:“你懂個屁!”
他把酒葫蘆往自己嘴里一灌,說道:“小子,上次你不是說老子是窮鬼嗎?”
“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什么叫價值連城的至寶?!?
說著,南逸云斜眼看孫勝,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孫勝穿好衣服,頭上濕漉漉的發(fā)絲垂到臉旁,沾在他白皙俊美的臉上。
“啪!”的一下。
孫勝眼疾手快的搶過南逸云手中的酒葫蘆,一點都不客氣的往自己嘴里倒去。
他喝了兩口,微微皺眉,道:“老賊,你今天偷的這酒不行??!”
“沒有上次的好喝?!?
南逸云看到孫勝搶過自己的酒葫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眼底閃過欣賞。
孫勝見到南逸云臉上的笑,當(dāng)場就把酒吐出去了,怒道:“老賊,你往里面下什么藥了!”
見孫勝把酒吐出來,南逸云臉上露出一抹心疼之色,急道:“哎!你個敗家子,這可是十兩銀子一壺的紹興黃酒!”
孫勝見他一臉心疼,不由狐疑起來。
他把酒葫蘆湊到鼻尖,嗅了幾下。
一股馥郁酒香從酒葫蘆中飄出。
孫勝眼珠轉(zhuǎn)了兩下,把酒葫蘆塞好,不屑道:“不好喝……”
說完,他把酒葫蘆系在了自己腰間。
“走了,下次別讓我再見到你!”
孫勝小臉一板,揮了兩下拳頭,扭頭就走。
“哎!你還沒看價值連城的至寶呢!”
南逸云拉住孫勝,拉著他往小樹林走。
孫勝心中狐疑,小心翼翼的跟著南逸云往小樹林走去。
踩在枯黃的樹葉上,孫勝被南逸云拉著進(jìn)入樹林。
只見樹林中央。
一桿三米高,頂部小缸大小的金黃寶杵立在地面上。
金黃寶杵上掛著金環(huán),微風(fēng)拂過,金環(huán)與寶杵相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聲音悅耳,宛若佛門寶音,聽之讓人心神平靜。
孫勝看到這桿巨大的金黃寶杵,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老賊,你是從哪偷來的?”
“不對……你吹牛吧?”
“你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拿的起來?”
孫勝走到降魔寶杵旁邊,摸了摸。
寶杵手感光滑,表面微涼。
孫勝的手在觸碰到寶杵的瞬間,上面掛著的金環(huán)搖晃起來。
“叮叮叮……”
更清脆的旋律傳出。
把孫勝嚇了一跳。
南逸云大搖大擺的走到寶杵旁邊,手扶住寶杵,得意道:“小子,這是老子從振遠(yuǎn)鏢局總鏢頭手里搶過來的?!?
他拍了拍寶杵,寶杵頓時發(fā)出清脆的金環(huán)撞擊聲。
“這降魔寶杵是少林寺的至寶之一?!?
“有伏魔之力,是達(dá)摩院首座的兵器。”
“這東西放在天下,絕對稱的上是價值無量!”
南逸云一臉得意的看向?qū)O勝,他己經(jīng)準(zhǔn)備接受孫勝的膜拜了。
孫勝聽完,翻了個白眼。
“走了?!?
說完,他扭頭就走。
南逸云頓時急了。
“小子,你不該說點什么嗎?”
南逸云臉色漲紅,一副裝逼裝一半,沒人理會的表情。
孫勝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來什么。
他扭過頭惡狠狠的對南逸云道:“下次再讓小爺看到你,小爺可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