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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余杭故人

“咯咯咯……”

嘹亮的雞鳴聲回蕩在汴梁城中。

龍門客棧,天字二號(hào)房?jī)?nèi)。

花汐月躺在柔軟,散發(fā)著清香的床鋪上,緩緩睜開雙眼。

“公子,您醒了?”

一道清甜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花汐月身上穿著白色的輕薄內(nèi)襯,打了個(gè)哈欠從床上坐起。

“早啊?!?

她睡眼朦朧,還有些沒睡醒。

換了一身素雅白裙的云微瑤手里端來一個(gè)銅盆,盤中倒著冒著熱氣的溫水。

“公子,妾身侍奉您梳洗?!?

云微瑤順從的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花汐月深吸一口氣,徹底清醒。

她眸子輕瞥,笑道:“你已看出我是女子。”

“為何還喊我公子?!?

“既然公子以男兒身行走江湖,微瑤身為侍女自然要喊公子?!?

云微瑤輕聲說道。

她能成為醉春樓的花魁,江湖第一美人。

靠的自然不是樣貌和那三腳貓的三品武藝。

更多的是智慧。

她是一個(gè)聰明人,并不蠢。

聽到這話,花汐月微微一笑。

“不錯(cuò)?!?

“我身邊剛好缺個(gè)侍女,以后你便跟著我吧?!?

花汐月坐在床邊,云微瑤站在一旁侍奉她梳洗。

云微瑤輕聲笑道:“公子既然替微瑤付了贖身錢,將微瑤帶離了那混沌之地?!?

“微瑤自然是要跟在公子身邊的?!?

花汐月洗了洗臉,從云微瑤手中接過溫?zé)岬陌酌?,擦了擦臉?

“我本就是要踩萬金堂成名,你不過是順手的事。”

“當(dāng)然,自由是無價(jià)的?!?

“沒有人能壓迫別人,控制別人的自由?!?

花汐月聲音平靜的說道。

云微瑤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花汐月用白毛巾擦去手上的水珠,隨手將毛巾搭在銅盤邊緣,淡淡道:“你準(zhǔn)備一下,我們?nèi)ド綎|,神拳山莊的老莊主召開武林大會(huì),廣邀天下豪俠?!?

“我們?nèi)悳悷狒[?!?

“等去完山東,你跟我去余杭,我要去見一個(gè)故人。”

“是。”

云微瑤輕輕頷首。

……

余杭。

陳武推開一扇紅漆木門,大步進(jìn)入院中。

院內(nèi)。

石桌旁坐著一身青衣,手里玩弄毒蛇的錢七。

花花綠綠的毒蛇盤繞在錢七的手臂上,鮮紅的信子不斷吞吐。

四年過去。

錢七年歲稍長(zhǎng),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添幾分嫵媚。

她聽到推門聲,抬頭看去。

看到陳武,她起身站起,笑道:“少主?!?

陳武笑了笑,略一拱手:“錢七姐?!?

“公子是下了什么命令嗎?”錢七收起手中五彩斑斕的毒蛇,臉上多了抹正色。

陳武從懷中摸出陳燁書寫的信件,遞給錢七。

錢七接過信,麻利的打開,一目十行的看完。

她輕呼出一口氣,抬頭看向陳武:“人皮面具堂里有?!?

“都是上品的面具,戴在臉上渾然天成,尋常一品都看不出來?!?

“我去拿給你?!?

陳武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錢七姐了?!?

“不客氣。”

錢七嫵媚一笑,扭身進(jìn)了房室內(nèi)。

不一會(huì),她手里多了幾個(gè)檀木盒。

隨著她走近,一股淡淡的木香從盒子里散發(fā)出來。

“你挑一挑?!?

“選一個(gè)你喜歡的?!卞X七將木盒平鋪到石桌上。

一一打開。

一張張薄如蟬翼、五官清晰的面具展現(xiàn)在陳武面前。

這些人皮面具都被用一種特殊的香料保存著。

看上去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是面具。

陳武目光掃過,拿起一個(gè)相貌年輕,容貌平平的面具。

他戴在臉上,面具上傳來一陣微涼感。

面具如水,輕柔的貼合在他的臉上。

錢七手一晃,不知從哪拿出一塊銅鏡,遞給陳武。

陳武照著鏡子看了兩眼。

鏡中的自己看上去像個(gè)沉默寡言的少年。

相貌平平,屬于丟進(jìn)人堆里,都分不出來的那種。

陳武對(duì)著鏡子,捏了捏臉,確保面具不會(huì)輕易脫落。

他沉聲道:“就這個(gè)了。”

陳武抬眸看向錢七:“此人相關(guān)的身份資料呢?”

錢七忍不住捂嘴輕笑:“你放心在江湖上用?!?

“你覺得你是什么出身,你就是什么出身?!?

“你的出身,玉葉堂自然會(huì)幫你做完全?!?

陳武點(diǎn)了點(diǎn)頭,攥緊了雙拳。

錢七收起其他面具,問道:“你打算給這個(gè)化身叫什么名字?”

陳武凝眉沉思,眼中閃過一抹光亮。

他喃喃道:“以后……”

“我就叫葉無雙!”

……

陳武離開。

錢七重新坐在石桌旁,右手托腮,眼眸略有些黯淡。

四年了。

她身體越發(fā)被蛇毒侵蝕。

錢七有一種預(yù)感,自己可能沒幾年活頭了。

《馭蛇毒功》本就損耗生機(jī)、壽元。

錢七當(dāng)年出道,與人搏殺的時(shí)候,更是用過不少次風(fēng)雨樓的搏命法。

那些搏命法會(huì)對(duì)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

零零總總的算下來。

她可能沒幾年了。

當(dāng)人快死的時(shí)候,對(duì)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定會(huì)有所感應(yīng)。

錢七嘴角微勾,有些無奈。

就算快死了,她也不會(huì)怨天尤人。

身為殺手。

最終的歸途就是死亡。

此時(shí)。

院墻外突然翻進(jìn)來一個(gè)人。

打斷了錢七的思路。

她抬眸看去。

只見,何五嘴里叼著一根牙簽,滿面紅光,眼中帶著醉意的站在墻下。

看樣子,他剛大吃大喝回來。

何五向錢七走來,注意到石桌上放著的雪白信紙,一把奪過。

“嗝……”

“公子又下命令了?”

何五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看信。

錢七一臉嫌棄的屏住呼吸,揮手道:“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一身酒氣?!?

何五滿面紅光,將信上的內(nèi)容看完,樂了。

“人皮面具……”

“嗯,我剛剛見陳武來過,這事應(yīng)該做完了?!?

“我看看……”

“幫陳九歌找個(gè)廚子師傅?”

“嘿,這事容易啊。”

何五一屁股坐在石桌旁的圓墩上,嬉笑道:“這事交給我吧?!?

錢七皺眉,玉手一揚(yáng),就要奪信紙。

何五手腕一晃,想逗逗錢七。

“嘶!”

一條紅綠相間的毒蛇突然從錢七袖口冒了出來,咬向何五。

何五嚇得趕忙縮手。

信紙也被錢七奪走。

“嘿,至于嗎?”

“啥意思?”

“信不過我?”

何五不忿的叫道。

錢七白了他一眼,將白紙疊好。

何五一身酒氣,顯然是剛喝過酒,說話有些醉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