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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一劍

夜色漸深。

汴梁。

二天道館內(nèi)燈火如晝。

柳生一郎盤膝坐在一間房室的榻榻米上,眼眸微閉。

一名表情木訥,身穿和服的中年人跪在柳生一郎旁邊,同樣眼眸微閉。

他膝蓋上放著一把紅鞘太刀,雙手平放在刀鞘上。

兩人就這樣坐著。

一息后。

室內(nèi)忽起一股微風(fēng)。

表情木訥的中年人臉色一白,緩緩睜開了眼。

“很好,直人。”

柳生一郎聲音中帶著一抹贊賞:“打理道館中的俗事,也沒有拖慢你的修行速度?!?

竹中直人恭敬的低下頭,一臉尊敬。

“照這個速度,用不了二十年,你就能感悟出自已的道,邁入大劍豪境界?!?

“到時候,二天一流的道統(tǒng)就由你來繼承。”

柳生一郎表情嚴(yán)肅的說道。

“是!”竹中直人恭敬的點了下頭。

見弟子態(tài)度如此恭敬,柳生一郎嘴角上揚,臉上多了抹笑意。

他門下親傳弟子的數(shù)量不多。

竹中直人是所有弟子中進展最快的。

實力按照大武的境界劃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品后期。

“起來吧,你在大武發(fā)展了三年?!?

“去查一下千面鬼匠‘何工斧’四年前,三月到七月之間,去過哪里,接觸過什么人。”

柳生一郎給竹中直人下令道。

經(jīng)過思索,他將時間鎖定在四年前三月到七月這段時間。

因為,四年前的這段時間,他殺死了天皇神代靖和。

清寧公主在忍者護衛(wèi)下,攜帶八咫鏡逃到大武。

后來,雖然八咫鏡被尋了回來。

但這面八咫鏡是贗品。

也就是說,四年前三月到七月。

這四個月時間里,何工斧接觸過神代清寧,接觸過八咫鏡。

如此推算。

說不定神代清寧也是假死脫身,根本就沒有死。

其中說不定曾有大武勢力,出手助過神代清寧。

竹中直人連忙點頭應(yīng)聲道:“嗨!”

他拿起太刀,準(zhǔn)備起身離去。

“還有一件事?!绷焕山凶×酥裰兄比?。

“你去寫一封拜帖,給玉葉堂送去?!?

“就說吾欲收帝君之女為徒?!?

“不日將親自前往拜訪?!?

竹中直人聽到這話,怔了一下,但還是應(yīng)道:“嗨!”

他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房間中只剩下柳生一郎一人盤膝而坐。

十幾息后。

“撲楞楞……”一道振翅聲響起。

一只渾身雪白的鴿子從房室的窗戶外飛了進來。

鴿子落在柳生一郎面前,直勾勾的盯著他,嘴里“咕咕”的叫著。

柳生一郎看著眼前的鴿子,若有所思。

伸出手。

那只鴿子極具靈性的跳到他的掌心,抬起左腳。

鴿子腳上綁著一封信。

柳生一郎解下信。

鴿子沒有停留,在房舍中蹦跳幾下,躍出窗戶,翅膀一振,飛走了。

柳生一郎打開雪白的信箋,一行黑色的蠅頭小楷展露在他面前。

讀完信上的內(nèi)容,柳生一郎眉頭微凝,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還有個弟子嗎?”

他低語一句,手一握,便將信紙震成碎片。

……

山東,日照縣。

一處幽靜的小院。

院中空地上站著一道白衣身影。

他黑緞纏目,單手持劍。

劍身細(xì)窄,只有兩指寬。

正是天機子。

他站在院中,頭微低,側(cè)著耳朵,仿佛在聆聽周圍的風(fēng)聲。

忽然。

院中拂過一道風(fēng)。

周圍的樹梢搖顫,樹葉紛紛揚揚的飄落。

樹梢上的葉片被風(fēng)帶動,朝天機子頭上飄來。

“咻咻咻……”

天機子手腕輕轉(zhuǎn),手中細(xì)劍劍尖吞吐,幾道寒光在黑夜中閃過。

一息后。

他停下了手中的劍,神情平靜。

若是有人站在周圍,就會看到他手中的細(xì)劍上串了十?dāng)?shù)枚葉片。

沒有人知道,剛剛那一息間,他刺出了多少劍。

天機子感受著劍身上傳來的重量,心頭一跳,表情卻無悲無喜。

他并起雙指,緩緩摸向劍身。

指尖從樹葉上一一摸過。

一枚、兩枚、三枚……

一直摸到最后一枚。

十八枚葉片整整齊齊的穿在劍身上。

天機子表情微愣,心中多了種明悟。

他縮回手,有些難以置信,準(zhǔn)備再摸一遍。

“阿晨,就是十八枚?!?

“你沒數(shù)錯,你的劍法已經(jīng)大成了。”

一道清脆柔媚的女聲從一旁響起。

天機子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處。

院中臥房門前,站著一個貌美少婦。

天機子長劍一甩,也不再數(shù),十八枚葉片整齊的甩向遠(yuǎn)處,飄落在地。

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阿綿,怎么還不睡?”

一身紅裙,少婦打扮的秦綿步子輕柔的來到天機子身旁。

她手中拿著一件外衣。

“入夜了,天氣涼。”

“我給你送件衣服?!?

秦綿將外衣披在天機子的身上。

天機子披著外衣,伸出手撫摸秦綿光滑細(xì)嫩的臉頰,笑道:“小琪睡了嗎?”

秦綿擁向天機子,抱著他,臉貼在天機子的胸膛上,柔聲說道:“剛睡下?!?

天機子點了點頭。

“阿晨,早點睡吧,明天你還要帶著小琪上街呢?!?

“你答應(yīng)了她,如果做不到,她會很生氣的?!鼻鼐d輕聲笑道。

天機子笑了笑,感受著懷中妻子溫暖的身體,心情格外平靜。

今夜,可真不錯。

自已練了十幾年的劍。

今日終于劍法大成。

天機子“抬眸”看向寂靜的夜空,心底充斥著一種淡淡的喜悅。

一品實力。

放眼江湖,也能入頂尖高手之列了。

看了片刻,天機子嘴角微勾,摟著秦綿笑道:“阿綿你先睡吧?!?

“我去找啞伯說些事情。”

秦綿臉貼著天機子溫?zé)岬男靥?,點了點頭:“好?!?

說完,她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天機子的懷抱。

“乖。”天機子摸了摸秦綿的頭,右手一晃。

那柄兩指寬的細(xì)窄長劍歸入腰后的鞘中。

天機子輕捏了兩下妻子的臉,大步向院外走去。

他明明眼睛上纏著黑緞,卻依舊能辨認(rèn)方向。

秦綿站在院中,目視天機子走出院子,才淡淡一笑,回房休息。

天機子走出院子,拐到隔壁。

隔壁的院門沒關(guān),他伸手一推,大門便打開。

房中點著燈火,身穿灰袍的啞伯聽到動靜,走下床,打開了房門。

天機子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啞伯?!?

“那一劍,我練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