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掌柜,怎么不吃???”陳金發(fā)疑惑道。
“發(fā)哥,老劉,恐怕這望月鱔不能吃?!标懛钦馈?/p>
大家的筷子都是一頓。
劉富貴已經(jīng)吃了兩口下去,聽他這么說,頓時有種不祥預(yù)感:“小陸掌柜,為啥不能吃,這鱔魚有問題嗎?”
包間里,幾雙眼睛齊刷刷看著陸非。
“我聽過一種望月鱔,是吃貓狗等腐尸長大的,個頭和這種鱔魚一樣,特別大?!标懛蔷徛暤?。
“古時候有一種說法,叫做再窮不吃望月鱔,因為這種鱔魚長期吃腐尸,體內(nèi)有劇毒,人吃了身體會出毛病,嚴重甚至會死?!?/p>
“什么?”劉富貴頓時臉色大變,筷子都拿不穩(wěn)了,“我已經(jīng)吞進肚子了,我不會死吧?”
“死不了!富貴兄弟你就放心吃!”陳金發(fā)卻臉色一松,笑了起來,擺手道:“哈哈,我還以為有什么問題呢,原來陸掌柜說的是這個?!?/p>
“沒事,大家放心吃,這家的望月鱔是老板自己養(yǎng)殖的,跟那種純野生的還是不一樣,保證沒毒?!?/p>
“是嗎?”陸非皺了皺眉,又看了看盤子里誘人的大鱔魚,“我怎么感覺這鱔魚有股尸氣,像是吃死人肉長大的?!?/p>
“死人肉?!”
他這話一出口,包間里頓時一陣死寂。
“陸掌柜,不會吧?你是不是弄錯了?”陳金發(fā)滿臉驚愕,“尸氣不是臭的嗎?這鱔魚聞著多香。”
“凡事物極則反,尸氣濃郁到一定程度就不是臭,而是香了,叫做尸香?!标懛钦?。
“老劉,你聞聞看,這香味是不是和小美那瓶尸油是同一種感覺?”
啪嗒!
劉富貴手里的筷子掉落,整個人都不好了,道:“真,真有點像......我不是那么倒霉吧!”
前陣子睡死人,現(xiàn)在又吃死人肉養(yǎng)的鱔魚。
怎么就跟死人過不去了?
陳金發(fā)看了看劉富貴,又看了看陸非,還是難以置信。
“不應(yīng)該??!這里生意火爆得很,那么多人都吃過望月鱔,如果這鱔魚真是用死人肉喂大的,早該有人出事了?”
“可在這吃過的,沒有一個不說好,全是回頭客?!?/p>
“再說,他們每天都要賣出上百條鱔魚,那得用多少尸體來喂?那么多尸體瞞得住嗎,不早被人發(fā)現(xiàn)了!”
“說的也是,我沒吃過這種東西,可能是我弄錯了?!标懛窍肓讼?,是這個道理,“不好意思啊,發(fā)哥,你們吃,別影響你們就好?!?/p>
但是大家都沒胃口了,就怕有個萬一呢?
“沒事,不吃就不吃!世上美食那么多,咱們換別的?!标惤鸢l(fā)本來是好意,想請陸非吃點特別的東西,也怕自己弄巧成拙。
他讓阿龍去找服務(wù)員加菜。
阿龍剛站起來,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禿頭男人手拿了瓶酒,笑瞇瞇地走了進來。
“發(fā)哥,菜都上齊了吧,怎么大家都不動筷?。”緛響?yīng)該我親自在門口接你們的,實在是生意太忙,現(xiàn)在才騰出手來?!?/p>
這禿頭男一進門,陸非就注意到,他的身上背了好幾個很小的黑影,像是嬰靈。
但他渾然不覺,打開酒瓶,熱情地給陳金發(fā)倒酒。
“現(xiàn)在你可是華總了,貴人事忙,可以理解?!标惤鸢l(fā)淡淡道。
“發(fā)哥折煞我了,一日大哥終身大哥,這都是我應(yīng)該的?!?/p>
禿頭男精明的眼睛環(huán)視眾人一圈,目光落在陸非身上:“莫非這位就是邪字號的陸掌柜?”
“正是!”陳金發(fā)道。
“久仰大名啊,陸掌柜!”禿頭男大步走向陸非,身上的黑影如影隨形,帶起一股小小的陰風。
但包間里的人除了陸非,沒人能看見,只是覺得禿頭男靠近或經(jīng)過的時候,空氣有些冷。
“早就聽聞邪字號當鋪專收邪物,手段高超!今日一見陸掌柜,果然是一表人才!”禿頭男很殷勤地給陸非倒酒。
他話說得好聽,但看陸非的眼神明顯有懷疑。
陸非見怪不怪,微笑著客氣道:“華總過獎了,邪字號的確收些邪門的小玩意?!?/p>
“陸掌柜謙虛了,你們邪字號當鋪在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聽說我發(fā)哥的工地出問題,你兩天就給解決了!”
禿頭男一番恭維,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減。
但陸非感覺這人并不真誠。
皮笑肉不笑,典型的笑面虎。
由于站得近了,這人身上那些小小的黑影,陸非看得更加清楚。
的確是幾只小嬰靈。
有的掛在他的背上,有的抱著他的大腿,有的坐在他的肩上,還有一只抱著他的脖子。
陸非數(shù)了下,一共有七只。
一個大活人被如此多數(shù)量的嬰靈纏身,屬實不多見。
更奇怪的是,尋常人被一只嬰靈纏上身體都會出毛病,不是倒霉,就是生病。
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紅光滿面,十分精神。
陸非一時有點看不懂了。
“行了,賴頭華,你就別在這亂吹了!”陳金發(fā)大咧咧地擺手,“你要是真碰到什么邪物,趕緊拿出來,別在這磨磨唧唧,浪費陸掌柜的時間!”
禿頭男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但還是笑著說:“這不是飯還沒吃嗎?再要緊的事,也得等陸掌柜先吃飯不是?”
“正好,你叫人另外上些好菜上來,這望月鱔陸掌柜不喜歡?!?/p>
“不喜歡?”
禿頭男一怔,神色十分驚詫,看著陸非道:“陸掌柜,這望月鱔是我家的特色,現(xiàn)殺現(xiàn)做的,是哪里不合胃口嗎?你喜歡什么味道,我馬上叫廚師重新燒一條?!?/p>
他一動,身上那些嬰靈也跟著動,十分瘆人。
“不用麻煩了,華總,我這人只是不愛吃魚而已。”陸非不動聲色道,“你真碰到了邪物,現(xiàn)在就可以跟我說,邊吃邊談。”
“這合適嗎?”禿頭男看向陳金發(fā)。
“那就聽陸掌柜的!不過這菜該加還是得加!”陳金發(fā)毫不猶豫。
“行,陸掌柜你先吃著,我去準備一下?!倍d頭男對眾人笑了笑,放下酒,走出了包間。
他一走,陳金發(fā)就道:“陸掌柜你不用跟他客氣,賴頭華原先就我手底下一個跑腿的,也就是這些年開飯莊賺了點小錢?!?/p>
陸非想了下,問道:“他有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