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沒有枕頭,表哥一直沒能睡覺。
但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說不準(zhǔn),他什么時候就扛不住睡著了。
所以,陸非安排大家輪流看守,發(fā)現(xiàn)他一有睡覺的兆頭,就把他弄醒。
“小劍,你們辛苦了!你們先去瞇一會,我還扛得住,我再守一會耀揚(yáng)?!?/p>
舅媽不分由說,坐在表哥身邊,一副沒商量的語氣。
“舅媽,你真扛得住嗎?這時候逞強(qiáng),可能會害了表哥啊......”荊劍皺眉道。
“你說什么呢!耀揚(yáng)是我親生兒子,我能害他嗎?”
舅媽粗魯打斷荊劍,滿臉不快,熬紅的眼睛用力瞪著荊劍,不耐煩地催促眾人。
“你們別廢話了,快去睡覺!老孫你也是,睡醒了好替我?!?/p>
她執(zhí)意如此,荊劍也不好多說了,招呼陸非和虎子去客房休息。
“荊兄,你舅媽這么堅持,我感覺她有事。我們別都睡著了,輪流盯著她。”
“陸非,虎弟,辛苦你們了?!?/p>
荊劍嘆了口氣,有些過意不去。
“這有啥!阿劍,跟我們說這些就見外了啊,事成之后請我們吃兩頓就好了?!被⒆优牧艘幌滤募绨颉?/p>
“沒問題!本來讓你們嘗嘗我媽的手藝,結(jié)果飯還沒吃上,就到這邊來了。等我表哥好了,我請你們吃遍我們這的美食!”
荊劍笑了笑,有這個兩個朋友在,他感覺心里十分踏實。
“我先盯舅媽,你們先睡?!?/p>
“行。”
陸非和虎子也沒跟他客氣,靠著椅子閉上眼睛。
虎子沒兩秒鐘就打起了呼嚕。
陸非沒睡得太死,以防有事。
荊劍往臉上灑了一點(diǎn)礦泉水,揉了揉眼睛,透過門縫盯著客廳的舅媽和表哥。
大舅已經(jīng)去睡了。
舅媽手里端著一杯糖水,不時就給兒子喂上一點(diǎn)
“媽,我好累啊......”
表哥吃力地抬起頭,晦暗臉龐上充滿痛苦。
“兒子,你再堅持兩天,小劍說再有兩天你就好了?!本藡専o比心疼地看著他。
“我不行了媽,我透不過氣我快死了......”表哥眼睛向上翻。
“兒子,兒子,你別睡!是不是綁得太緊了?小劍帶那兩個人,就是太兇了,把你綁成這樣!媽早就想給你松松了?!?/p>
舅媽慌忙放下糖水,把繩索給他松了松,輕輕拍了拍背。
“兒子,你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
“好點(diǎn)了,媽,我餓了,我想吃點(diǎn)東西?!?/p>
表哥順過氣來,睜開眼,哀求地看著舅媽。
“好好好!媽給你煮餃子去!別急啊,馬上就好!”
看到兒子有胃口吃東西,舅媽又驚又喜,急急忙忙就去廚房準(zhǔn)備。
客廳里只剩下表哥一人。
他痛苦的表情漸漸被急躁替換,由于身上的繩索松動了不少,他掙扎著站了起來,艱難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他想干什么?”
荊劍很警惕,立刻推開門走過去。
“表哥!你去哪?”
表哥嚇了一大跳,看了看荊劍,沙啞著嗓子道:“我去上廁所?!?/p>
“我?guī)闳??!?/p>
荊劍二話不說,攙扶著表哥進(jìn)了衛(wèi)生間。
“小劍,你在這里我上不出來啊?!北砀鐬殡y地道。
“我背過去,不看你!”
荊劍背過身去,但沒有出去的意思。
表哥煩躁地瞪了他一眼,慢慢朝蹲坑靠近。
“表哥,你好了嗎?”
等了幾秒鐘,荊劍沒聽到上廁所的聲音,有些疑惑。
但背后并未傳來表哥的回答。
荊劍頓時有種不祥預(yù)感,連忙回過頭。
眼前的一幕,讓他大驚失色。
“表哥!”
表哥蜷縮在衛(wèi)生間的地上,腦袋下枕著一個濕漉漉的枕頭,眼睛閉著,儼然已經(jīng)睡著了。
“哪來的枕頭?”
荊劍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墻角有個洗衣機(jī),里面浸泡著床單被套。
顯然,這濕枕頭是表哥從洗衣機(jī)里拿出來的。
這些床單和枕頭不知浸泡了多久,散發(fā)著一股臭味,可能被他們遺忘了。
“千叮囑萬囑咐,還是忘了一個枕頭!這下麻煩了!”
荊劍拿出七星劍,法力運(yùn)轉(zhuǎn),對著表哥的額頭用力拍去。
可表哥這次并沒有像之前一樣醒來。
“表哥!表哥!”
荊劍試了好幾次都沒喚醒他,心陡然沉了下去,立刻跑出衛(wèi)生間,去喊陸非。
“不好了!陸非,表哥睡過去了?!?/p>
“什么?”
陸非還沒睡著,立刻起身跑出來。
“怎么睡著的?”
“洗衣機(jī)里還有一個枕頭!”
陸非跟著他跑進(jìn)衛(wèi)生間,看到地上沉沉入睡的表哥,眉頭也皺了起來。
“小劍,你喊什么?你表哥呢......”
舅媽聽到動靜,手里還拿著飯勺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看到地上的表哥,她嚇得把飯勺一扔,撲上去使勁搖晃表哥。
“耀揚(yáng),耀揚(yáng),你醒醒!”
發(fā)現(xiàn)喊不醒表哥,她抬頭著急地看向荊劍。
“小劍,怎么回事?”
“你說呢!舅媽,你為什么要給表哥松綁?你一去廚房了,他就往衛(wèi)生間跑!還有這洗衣機(jī)里的枕頭又是怎么回事?”荊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我就是看他被綁得太緊,難受,我才......我不知道洗衣機(jī)里還有枕頭啊,你嫂子不愿意跟我們住一塊,我們平時各過各的,我不知道啊......”
舅媽急得哭了。
“小劍,小劍,你快救救你表哥!他現(xiàn)在睡著了,他還會被那個什么妖吸精氣嗎?”
“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先把人弄出去!”陸非一擺手。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誰也沒想到,洗衣機(jī)里還有一個枕頭。
他和荊劍把表哥抬出衛(wèi)生間,放在沙發(fā)上。
表哥的雙手死死抱著潮濕的枕頭。
陸非和荊劍去扯,表哥的頭皮竟然也跟著動,就好像腦袋和枕頭長到一起了似的。
“陸非,現(xiàn)在怎么辦?我剛試過了,叫不醒他,你還有別的辦法嗎?”荊劍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
舅媽六神無主,跟著看向陸非。
“等等,我先看一下?!?/p>
陸非翻開表哥的眼皮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
“情況不妙啊,他的神魂沒有了!”
“神魂沒了?”荊劍大吃一驚。
怎么會這樣?
難道枕妖已經(jīng)把表哥的精氣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