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冤無仇,我為什么要恨你?”
陸非無所謂地笑了笑。
“不可能!我差點殺了你們,你怎么可能不恨我?”跛腳老頭拼命擺手,無法相信。
“你信不信都沒關(guān)系?!?/p>
陸非把剪刀丟給他。
“說吧,你孫女到底什么情況,究竟是不是馬家人害死的?”
“你問這個做什么?你還想干什么?”老頭十分防備。
虎子翻了個白眼,道:“還能干什么?當(dāng)然是幫你啊,你也是運氣好,碰上我家老板這么善良的人!但凡換個人,沒打死你就錯了!你是不是腦子想報仇把腦子想壞掉了?”
“汪汪!”小黑也跟著叫了一聲。
“怎么可能?我差點殺了你們,你們還能以德報怨?這世界上,哪里還有這樣的人?”老頭緊緊抱著遺照,總覺得陸非有什么陰謀。
“你就當(dāng)我為了金針娘娘的人情!”
陸非懶得跟他解釋。
“說吧,到底什么情況?你已經(jīng)沒有法力了,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p>
沒有法力加持,烏云蓋頂風(fēng)水陣也許就無法生效。
跛腳老頭抱著遺照沉默許久,終于開口。
“我孫女叫珍珍,對我們家來說她就像珍珠一樣寶貴?!?/p>
“可命運不公,她三歲就沒了爹媽,我們爺孫相依為命,她六歲的時候,才那么一點點大,就會洗衣做飯了。”
“還好我紙人張懂點手藝,把她養(yǎng)大不成問題?!?/p>
“我盼望著她長大,找個好人家,有人對她好,有個完整的家庭??墒牵@孩子命苦啊,怎么就遇上馬家那個畜生小子......”
跛腳老頭用力捶打胸口,老眼滿是痛苦和悔恨。
“如果不是我這把老骨頭不爭氣,珍珍怎么會遇到馬家那個畜生!”
原來。
他孫女珍珍高考失利以后,為了不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就沒有復(fù)讀,而是選擇進(jìn)廠打工,從而認(rèn)識了馬小川。
珍珍性格靦腆內(nèi)向,第一次去外面工作,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
而馬小川這個人,就是個黃毛混混,本事雖然沒有,但卻特別能說會道,哄人開心。
在他的甜言蜜語下進(jìn)攻下,沒談過戀愛的珍珍很快就被他哄到手了。
兩人在外面租了房子,過起了小日子,沒多久珍珍就懷孕了。
紙人張得知以后,立刻進(jìn)城。
他識人無數(shù),一眼就看出馬小川這家伙不靠譜,讓珍珍和馬小川分手。
可他不會說話,態(tài)度強(qiáng)硬。珍珍是第一次談戀愛,肚里又有了孩子,無法接受爺爺?shù)恼f法。
爺孫倆因此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馬小川趁機(jī)給珍珍洗腦,把珍珍帶回老家。
馬家人一開始對珍珍很好,什么活也不讓她做,讓她安心養(yǎng)胎。
珍珍經(jīng)常發(fā)消息給紙人張,告訴他自已在馬家的情況。
紙人張的心也漸漸動搖了,覺得自已也許看走眼了?
后來,珍珍給他發(fā)消息的次數(shù)漸漸減少。
他算著日子,珍珍就快生了,不管怎么樣這種大事他得在場。但他提出去看望珍珍的時候,珍珍總用各種理由搪塞。
而且,只發(fā)消息,不打電話。
他當(dāng)時以為孫女還在生自已的氣,想著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沒想到,幾個月后珍珍徹底聯(lián)系不上了。
電話變成了空號!
紙人張越想越不對勁,每天都心慌得厲害,覺得孫女肯定出事了。
這時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已根本不知道馬小川老家在哪里。
他慌了神,進(jìn)城找到珍珍工作的廠子,費了好大功夫,卻只打聽到馬家大概的方向。為了孫女,他挨家挨戶的尋找,終于找到馬家。
可看到的卻是馬小川摟著另一個大肚子女人。
而他的孫女,早就流產(chǎn)死了!
他捧在掌心像珍珠一樣寶貝的孫女,竟然不明不白的死在馬家,一尸兩命!
他五雷轟頂!
在孫女的墳頭,坐了三天三夜,發(fā)現(xiàn)孫女的鬼魂每晚都出來哭泣!
孫女如此痛苦,必然在馬家受了天大的委屈。
紙人張去跟馬家人討公道,卻被馬家棍棒相加,趕了出來。
極度的悲憤之下,他才不顧一切,設(shè)下烏云蓋頂風(fēng)水陣。
本想利用此陣,等馬家人開始出事的時候,他去逼問出珍珍死亡的真相。
可沒想到,陸非一行人出現(xiàn)了。
他以為,陸非幾人是馬家請來的幫兇,所以才痛下殺手。
“是我害了珍珍!是我這個做爺爺?shù)氖殻髦礼R家不是好人,為什么沒有早點去找她?是我的錯??!”
說完這一切,紙人張悔恨地捶打著自已。
“我還留著這條老命做什么?”
“我只是想替我孫女討個公道,讓她安息.......可我又錯了......”
“我該死啊!”
“但我現(xiàn)在就算死,也沒法給珍珍討回公道了......”
紙人張抱著孫女的遺照失聲痛哭。
老人的哭聲沙啞無助,飽含世間苦楚。
陸非和虎子久久沉默著。
虎子都開始理解這個可憐老頭了。
平心而論,遭遇了這樣的痛苦,誰還能保持理智?
“千錯萬錯,都是馬家的錯!”
虎子握著拳頭,憤怒說道。
“老人家!別灰心,我老板很厲害的,只要他幫你,肯定能給你孫女討回公道!”
紙人張顫顫巍巍抬起頭,渾濁的老淚還掛在毫無血色的臉上。
“你們......真的愿意幫我?”
“老人家,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仇恨!”陸非攤手道。
“可我差點殺了你們?!?/p>
“放心吧,你殺不了我們的?!?/p>
陸非輕松的笑了笑。
紙人張愣愣地看著他,苦笑起來:“是啊,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哪怕我傾盡全力也殺不了你......”
他蒼老的眼睛里亮起光,但隨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擺手。
“不行!你們是修行人,幫我殺人萬一沾上因果,影響修行......不行,我不能再害人了......”
“老人家,我可沒說幫你殺人??!”陸非卻笑道。
紙人張愣?。骸澳?.....你怎么幫我?”
陸非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鑲嵌珍珠的水杯。
“老人家,這個是你孫女的杯子吧?”
“怎么在你這?”紙人張眼睛瞪大,“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讓她選一個禮物,那傻丫頭為了省錢,選了這個?!?/p>
“這水杯會告訴我們,你孫女死亡的真相。”
陸非拿起黑傘,輕輕點在水杯上。
“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