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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到發(fā)燒的程度……

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床鋪上時,孟淮津才又結(jié)束。

摸到舒晚的身體熱乎乎的,他附在她耳畔,嗓音帶著情欲過后的嘶?。?/p>

“你朋友說你會手冰腳冰,可昨晚到現(xiàn)在我特地留意,不冰。晚晚,告訴我怎么了?”

被那樣折騰還會冰的話,是死人無疑了。

舒晚雖不是死人,但也差不多,半死不活。

嗓子啞得不成樣,全身火辣辣地疼,如被抽去了骨頭,然后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搗碎,現(xiàn)下,只剩一灘血肉了。

孟淮津用實際行動,讓她的豪言壯語變成廢話。

最讓她覺得羞恥難當?shù)?,是……股上的巴掌印?/p>

舒晚軟趴趴佝僂在軟床上,半睜著眼,櫻唇跟秀眉一塊皺著擰著,瞳底閃著隱隱淚意,說不出的破碎,像跋山涉水闖了幾萬里路。

孟淮津也自知下手太狠,連著抽了兩根煙,煙霧彌漫過他后背和脖頸的抓痕,風一吹,才覺得微微辣疼。

客廳有手機鈴聲響,是舒晚的。

他叼著煙走出去,從她包里掏出手機,一看備注是周澤,想都沒想,立馬掛斷,然后關(guān)機。

把煙頭摁滅在客廳的煙灰缸里,他又回到臥室,從地上亂七八糟的碎衣堆里翻到自己的西褲,拿出手機給文青發(fā)了條舒晚請三天假的消息,又簡單做了下工作安排,也把機關(guān)了,重新躺到床上。

手臂觸到舒晚薄薄的肩膀,感受到她小小的一團即便睡著了也仍在時不時地發(fā)顫,孟淮津猛然一頓。

良久才壓下燥熱的沖動,輕輕把人勾到自己懷里,用胸膛抵著她的后背,反手拉被子將他們蓋住,竟也這樣睡著了。

孟淮津是被燙醒的!

胸膛如貼了塊烙鐵,他猛地翻身,撐著胳膊把人翻過來,被舒晚紅似熟蝦的臉頰驚得擰緊眉頭。

“晚晚?”他壓著嗓音輕輕喊,回應他的是蚊子般大小的輕哼。

孟淮津目色一凝,掀開被子就要把人抱起來,看清她身上的痕跡,又迅速將被子蓋上,拿過手機,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半小時后,有人敲門。

孟淮津掃了眼收得差不多的客廳,踱步過去開門。

“舒晚怎么了?”周政林提著醫(yī)藥箱走進來,問,“發(fā)燒怎么不直接帶去醫(yī)院,反而要讓我配好藥水帶來?!?/p>

孟淮津靜默無聲地從他手中接過醫(yī)藥箱,淡淡扔下個“自便”,便進了自己的臥室,將門嚴絲合縫關(guān)上。

周政林:“???”

一開始他沒注意,片刻,反應過來那間臥室是孟淮津的!

又一琢磨他讓自己配的藥水成分,一瞇眼,意味深長挑了挑眉。

等人一出來,他直接開罵:“禽獸!”

孟淮津是自己給舒晚扎的針、掛的鹽水。

拉上門,他又點了支煙,把打火機扔給周政林。

“你……你怎么……怎么下得了手啊?”周政林點上煙,猛吸一口,難以置信地去到陽臺邊,跟孟淮津并肩而立,“她是孟嫻姐的女兒!”

“要你提醒?!泵匣唇蜉p輕點掉煙灰,看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蒼穹,“我會保護好她。”

周政林瞥見他脖頸上的爪印,嘖嘖兩聲:“你自己也處理一下吧。”

男人輕描淡寫低頭看一眼,沒當回事。

不等這邊回話,周政林罵了第二句:“你真他媽是禽獸。都到發(fā)燒的程度了,這得多久……當年只是布料粗糙一點她都會過敏,嬌成那樣兒,怎么能承受得住你這頭野狼?!”

“……”

“你別告訴我,五年前……你就……”

孟淮津涼嗖嗖斜他一眼,沉默。

周政林恍然大悟:“難怪她會改志愿,寧愿去東城那么遠的地方上大學,都不留在北城?!?/p>

孟淮津狠吸一口煙:“怪我?!?/p>

“禽獸!”周政林第N次罵,“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昨天才設(shè)宴接待了她未婚夫一家?!?/p>

孟淮津彈掉煙頭:“不重要?!?/p>

“………”周政林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牛,要不說你怎么能坐上這位置。”

聽見房間里有輕微的咳嗽聲,孟淮津催促他趕緊離開,留下句改天請吃飯,便轉(zhuǎn)身大步走進臥室。

.

舒晚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打著吊針了。

透明的液體從手背的經(jīng)脈注入,冰冰的,涼涼的。

臥室門被輕輕打開,她抬眸,看見了一身休閑裝的孟淮津。

四目相對,空空蕩蕩的房間里流竄出詭異的死靜。

無聲,無風也無雨。

光線從他欣長的身影灑下,照著那兩道視線尤其的幽邃,尤其的冗長。

昨晚發(fā)生過的一切,在舒晚的腦子里如放電影般地以八倍速快退,最后停在他們的那些對話上,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眼前人,也像夢。

是曾經(jīng)的一場荒唐夢。

是今朝的一場未知夢。

鋒利肅殺,是他的利刃,是他的軀殼。

她是他的一個小意外。

而他,則是她四分之一生命里的兵荒馬亂,是一盆焰火,降落在她的身上,灰飛煙滅。

她該忘了他。

可是春去冬來,梨花謝了又開,她沒能做到。

那天在醫(yī)院,周澤拿著她的報告單,坐在醫(yī)院的石階上自責了很久。

自責完后便開始劈頭蓋臉地罵她,為什么這么多年還忘不掉,最后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舒晚埋頭苦笑,不知該從何說起。

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她卻沒能回得了這個頭,打著好好生活、好好愛自己的旗號,日復一日在沼澤泥濘里苦苦掙扎,自傷,又自愈……如此反復。

她只是茫茫世俗中的一粒塵埃,是信男善女,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

她不愿將就,卻也不敢再往前跨出半步。

那道筆挺的身影走過來,看了眼掛瓶里的藥水。

然后一手扶住靠背,一手握拳撐在她側(cè)邊,躬身挨近,用額頭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自言自語說“退燒了”。

又問:“想吃什么?”

舒晚定定望著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周澤有沒有打電話給我?”

“打了,我掛了。”

“……”

“我得給他回個電話?!?/p>

“不準。”

“……”

她眨眨眼,嘆氣:“我小姨他們呢?”

“我讓人過去安置了,帶他們北城三日游。”

“哦?!?/p>

“想吃什么?”他再次溫聲詢問,“還是我看著做?”

舒晚垂眸,不說話。

男人修長的手伸過來,輕輕揉了揉她的耳垂:“怎么了?”

舒晚哼一聲:“要不要我把您的骨頭打碎,您試試是什么滋味?”

孟淮津默不作聲望著她,等人抬眸看向自己,才如掬水月般地笑了笑:

“舒小姐,冤枉我很過癮嗎?”

“我冤枉你?”舒晚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他清俊的面容無限湊近:“是誰說但凡‘哼’一聲,舒字倒著寫的?”

淺淺的冷調(diào)香納入鼻息,舒晚下意識往后仰了仰,看清他脖頸上的痕跡,她密密柔柔的眼睫微閃,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這針,是您扎的?”

他說是。

非常標準,非常專業(yè),膠帶粘得比好多護士粘得都規(guī)整,不疼,還方便活動。

她又問哪兒來的藥水。

他說:“周政林拿來的?!?/p>

舒晚的臉在一剎間紅透也熟透,兩只杏眼一動不動:“周醫(yī)生知道了?”

孟淮津稍稍偏頭,眼底閃著高深莫測的精光:“怎么?當年那樣瘋狂追求我都不知道羞,現(xiàn)在反而……”

“當年是當年,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你別偷換概念?!笔嫱淼吐暣驍?。

“行?!币娝幩鞗]了,孟淮津站起來重新?lián)Q上一瓶,“先睡一覺,我去給你做飯?!?/p>

他轉(zhuǎn)身,騰出大片的日光。

“喂……”舒晚不看他。

孟淮津回眸,英挺的眉擰出形狀:“你喊我什么?”

舒晚望過去,融進他幽深墨黑的目光里,非常一本正經(jīng):“我沒追你,我們也沒有和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