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莫要誤會,在下并無指責(zé)之意,只是那兩大主教心機(jī)深沉,以他們的手段,確實不該留下如此破綻?!?/p>
楚天辰見蘇懸壺神色驟變,忙緩和語氣道。
蘇懸壺垂眸沉默良久,忽而仰頭灌下一杯烈酒,嫣紅的唇角勾起一抹灑脫的笑。
“罷了,倒也瞞不過你?!?/p>
她玉手輕揮,一道微光閃過,手中已多了面巴掌大小的銅鏡。
鏡面流轉(zhuǎn)著淡金色光暈,邊緣刻滿紋路,正是件八階法寶。
“這是天樞鏡?!?/p>
蘇懸壺指尖拂過鏡面,鏡中頓時泛起漣漪。
“它能感應(yīng)目標(biāo)方位,卻需極強(qiáng)神識催動。”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又隱有遺憾。
“只可惜,那楚天辰劍意小圓滿,隔絕一切探查,我至今尋不到他蹤跡,只能靠追蹤魔修線索?!?/p>
楚天辰目光微閃,心中暗驚。
表面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銅鏡。
“如此寶物,的確是個好東西……”
話未說完,便被蘇懸壺打斷。
她似是酒意又涌了上來,臉頰酡紅,伸手拉著他的衣袖。
“管他什么魔教!秦兄,再陪我喝!”
酒過數(shù)巡,蘇懸壺的眼神愈發(fā)迷離。
她忽然放下酒盞,眼眶泛紅,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我……我真的好痛心啊……”
她喃喃說著,身子一歪,竟靠在楚天辰肩頭。
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鳖i,帶著淡淡酒香。
楚天辰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爹他……從前也是名震天下的劍客,這血玲瓏,便是他傳我的?!?/p>
只聽蘇懸壺哽咽道。
她輕撫劍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可自從那場大戰(zhàn)后,魔氣入體斷了一臂,他就再也沒握過劍,如今成了帝君的煉器師,卻……”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我自幼想做劍客,他卻非要我學(xué)煉器,哪怕我成了九星傭兵,他還是說我太過張揚(yáng),女子該安穩(wěn)度日……”
說到此處,蘇懸壺突然抓起酒壺,仰頭將殘酒一飲而盡。
“好熱啊……”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著,纖手一扯,竟解開了衣襟的系帶。
剎那間,雪白的肌膚與傲人的曲線映入眼簾。
楚天辰猛地別過頭,耳尖通紅,心跳如擂鼓。
他強(qiáng)壓下心頭慌亂,伸手扶住蘇懸壺?fù)u搖欲墜的身子。
“蘇小姐醉了,早些歇息。”
“我沒醉!”
蘇懸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朦朧卻透著認(rèn)真。
“我知道你是劍術(shù)高手……加入極樂堂吧,跟隨我一起去闖蕩天下!”
她的指尖滾燙,緊緊攥著不放。
楚天辰無奈一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她半抱半扶到床上。
替她蓋好被褥時,蘇懸壺卻突然揪住他的衣角。
“你……摘下面巾,讓我看看……”
她的眼神濕漉漉的,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執(zhí)拗。
“明日吧,明日一定?!?/p>
楚天辰溫言哄道。
見蘇懸壺漸漸閉上眼,呼吸平穩(wěn),他才悄悄抽回衣角。
轉(zhuǎn)身時,目光落在桌上的天樞鏡上,略一猶豫,便將其收入儲物戒指。
“有了此物,還怕找不到小黑,還有那些魔修不成?”
他偷笑道。
夜已深沉,客棧里寂靜無聲。
楚天辰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出,夜已深,街道上冷冷清清。
他回頭望了眼房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隨后隱入夜色之中。
第二日正午,距離武道大會開啟還有一日時間。
艷陽透過窗欞灑進(jìn)屋內(nèi),在床榻上投下斑駁光影。
蘇懸壺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緩緩坐起,墨發(fā)如瀑散落肩頭。
她下意識伸了個懶腰,忽覺胸前一涼。
低頭望見半敞的衣襟,雪白肌膚若隱若現(xiàn),頓時如遭雷擊。
“昨、昨晚……”
她耳尖瞬間紅透,指尖顫抖著系上衣帶。
腦海中閃過零星片段,酒酣耳熱時的傾訴、滾燙的呼吸,還有那道寬闊的肩膀。
“難道……”
她咬著下唇,心中又羞又惱,下意識喚道。
“秦兄?你在嗎?”
回應(yīng)她的只有空蕩蕩的寂靜。
蘇懸壺赤腳跳下床,錦被滑落也顧不上整理,在房中來回踱步。
梳妝臺前、屏風(fēng)后,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唯有三個空酒壺歪倒在桌上,映著刺眼的日光。
她猛地轉(zhuǎn)頭,盯著桌面原本放置天樞鏡的位置,瞳孔驟縮。
“不可能……”
蘇懸壺踉蹌著扶住桌沿,指尖瘋狂翻找儲物戒指。
冰涼的指環(huán)內(nèi)也沒有看見那天樞鏡的影子,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秦凡那臭小子竟帶著八階法寶不告而別!
“秦凡!”
她抓起枕邊的血玲瓏劍,急忙沖下樓。
店小二正擦拭桌子,被這聲怒吼驚得摔了抹布。
“客、客官?”
“那與我同來的男子呢?”
蘇懸壺揪住他衣領(lǐng),劍尖幾乎抵住對方鼻尖。
“那位客官……寅時就結(jié)賬走了。”
店小二抖如篩糠。
“小的見他背著姑娘回來,還以為……”
話音未落,蘇懸壺已甩開他大步?jīng)_出酒館。
烈日下,她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胸中怒火翻涌。
血玲瓏劍在掌心被捏得發(fā)燙,她咬牙切齒。
“秦凡!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怒吼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也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
……
南郡一處隱秘?fù)?jù)點內(nèi),光線昏暗,氣氛陰森。
主教坍與一位頭戴星辰日月,白色面具的神秘人對坐,案上擺著冒著騰騰熱氣的獸肉。
坍撕咬著肉塊,汁水順著獠牙滴落。
面具人則優(yōu)雅地用銀筷夾著菜肴。
“大人!”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進(jìn)來!”
坍不耐煩地擦了擦嘴。
一名黑衣魔修匆匆入內(nèi),“撲通”跪地。
“稟報大主教,昨晚灰妒、惰兩位主教與瑟雷莎祭司,皆死于千仞崖!屬下查看現(xiàn)場,唯留猙雷劍劍痕!”
“什么!”
坍暴怒而起,一掌拍向石桌。
只聽“轟”的一聲,堅硬的石桌瞬間化為齏粉,肉塊、湯汁飛濺。
“一群廢物!”
他周身魔氣翻涌,猩紅雙眼滲出冰冷的殺意。
”猙雷?又是那姓楚的小子!氣煞我也!“
坍大聲怒斥道,嚇得那手下瑟瑟發(fā)抖。
“大主教莫急,那楚天辰不過武道宗師,即便能催動猙雷劍,又能掀起多少風(fēng)浪?依在下看,不過是僥幸罷了。”
面具人卻不慌不忙,放下銀筷,聲音清冷。
坍冷哼一聲,魔氣稍稍收斂,卻仍咬牙切齒。
“他三番五次壞我教大事,絕不能留!”
“傳令下去,加派人手,布下天羅地網(wǎng)!無論付出何等代價,都要將那楚天辰給我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轉(zhuǎn)頭對手下厲聲道。
“遵命!”
黑衣魔修領(lǐng)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