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關外數(shù)十里,白霽國軍營連綿如長龍。
中軍帳篷內(nèi),燭火搖曳,映得大皇子長孫煜的臉龐忽明忽暗。
他身著銀白勁裝,正俯身盯著案上的羊皮地圖。
手指在云漠關的位置反復摩挲,眉頭緊鎖,顯然在思索破敵之策。
自魔修攻破云漠關后,白霽國連丟五十城,朝野震動。
他身為大皇子,雖掌宇寰軍兵權(quán),卻因戰(zhàn)事不利備受非議。
心中早已憋著一股勁,誓要奪回失地,重振皇室威嚴。
“殿下!”
帳篷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將軍步承平掀簾而入。
他身披玄鐵鎧甲,臉上沾著些許沙塵,顯然是剛從前方探查歸來,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大喜!宇寰軍眼線來報,魔極天的公門昌已帶著麾下人馬,從云漠關內(nèi)的云漠城撤離了!”
“哦?”
長孫煜猛地直起身,原本沉寂的眼神驟然亮起,閃過一絲銳利。
他快步走到步承平面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步將軍,此事當真?可曾確認清楚?”
“千真萬確!”
步承平用力點頭。
“眼線冒死潛入云漠城,親眼看到公門昌的魔修大軍拔營離去,絕不會有錯!”
長孫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猛地轉(zhuǎn)身,大步走到帳角的兵器架前,取下那套鑲嵌著寶石的九階皇室鎧甲。
鎧甲沉重,卻被他舉重若輕地披在身上。
隨后,他又抄起架上那柄九階長槍。
槍身通體銀白,槍尖泛著冷冽寒光,正是他的本命兵器“裂穹槍”。
“備馬!”
長孫煜聲音鏗鏘。
“步將軍,你隨我一同出兵,帶五千宇寰精銳,即刻前往云漠關!”
“是!”
步承平躬身領命,轉(zhuǎn)身便要去傳令。
“兄長且慢!”
就在此時,帳篷簾布被再次掀開,二皇子長孫樺快步?jīng)_了進來。
他身著青色長袍,面色焦急,正好撞見長孫煜披甲持槍、即將出營的模樣,急忙上前攔住。
“兄長,你這是要做什么?武關山前輩與白霽鐵騎還在營中養(yǎng)傷,此時不宜輕舉妄動?。 ?/p>
長孫煜眉頭一皺,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
“二弟,你且留在營中坐鎮(zhèn),我與步將軍帶宇寰精銳前去,今日便要收復云漠關!”
“什么?”
長孫樺大驚失色,連忙擺手。
“兄長瘋了不成?云漠關內(nèi)還有公門昌、渡長年兩大魔尊鎮(zhèn)守!公門昌就算離去,渡長年雖被武前輩所傷,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麾下魔修仍有數(shù)萬之眾!就憑五千宇寰軍,如何能敵?”
“你懂什么!”
長孫煜冷哼一聲,眼神愈發(fā)堅定。
“公門昌已走,渡長年重傷未愈,此刻云漠關正是最空虛的時候!若不趁此良機收復,待他們緩過勁來,再想奪回便難如登天!”
他上前一步,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你可知云漠關有多重要?那是白霽國的北大門,只有奪回那里,我們才有反攻的支點,才能一步步收復失地!如今父皇閉關突破,朝中無人主事,這正是我等為國立功之時!”
長孫樺看著兄長眼中的野心,心中暗嘆。
他何嘗不知云漠關的重要性,可更清楚此事的兇險。
兄長身為大皇子,一直覬覦儲君之位。
如今父皇閉關,正是他爭奪功績的最佳時機,可這般急功近利,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兄長,司空蒼前輩正帶著大羅丹宗的人趕來支援!”
長孫樺急忙勸道。
“不如再等等,待前輩抵達,與武前輩匯合后再一同出擊,勝算豈不是更大?何必冒此風險?”
“等?”
長孫煜嗤笑一聲,翻身上了一旁備好的八階后期靈駒“踏雪”。
靈駒通體雪白,嘶鳴一聲,顯得極為神駿。
“良機轉(zhuǎn)瞬即逝!如今能輕松收復,為何要等?二弟,你若是膽小怕事,便留在營中,等著看為兄凱旋歸來便是!”
說罷,他不再理會長孫樺,對著帳外大喝。
“宇寰軍將士何在?隨本皇子出征,收復云漠關!”
帳外頓時響起震天的應和聲,五千宇寰精銳早已集結(jié)完畢。
個個身披鎧甲、手持兵刃,士氣如虹。
步承平翻身上馬,與長孫煜并駕齊驅(qū),朝著大漠中心疾馳而去。
馬蹄揚起漫天沙塵,漸漸遠去。
長孫樺站在帳篷前,望著兄長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心中滿是擔憂。
他太了解長孫煜了,此人野心勃勃,為了儲君之位,什么險都敢冒。
可云漠關畢竟是魔修重兵把守之地,就算公門昌離去,也絕非五千人馬能輕易拿下。
“不行,此事絕不能坐視不管!”
長孫樺心中念頭急轉(zhuǎn)。
“武關山前輩雖在養(yǎng)傷,但經(jīng)驗老道,或許能勸回兄長,就算勸不回,也能盡快派兵支援,免得宇寰軍陷入險境!”
想到此處,他不再猶豫,轉(zhuǎn)身快步朝著武關山的營帳跑去。
長孫樺一路狂奔,額上滿是冷汗。
數(shù)里外的圣武門帳篷外,白霽鐵騎的將領見他神色慌張,急忙上前阻攔.
“二皇子,您這是為何如此匆忙?門主正在帳內(nèi)靜養(yǎng),不便見客?!?/p>
“讓開!”
長孫樺聲音發(fā)顫,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此事危急,耽誤不得!快讓我見武前輩!”
將領面露難色,正欲再勸,帳篷內(nèi)忽然掠出一道淡金色元氣,將帳外的防護屏障悄然撤去。
武關山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傳出。
“是樺兒吧?進來談?!?/p>
長孫樺忙不迭掀簾而入,只見武關山半靠在榻上,胸前纏著厚厚的繃帶。
血跡仍透過白布滲出,臉色蒼白如紙,顯然與渡長年一戰(zhàn)損耗極大。
“武前輩!”
長孫樺快步上前,急聲道。
“大事不好!兄長他……他帶著五千宇寰精銳,獨自去云漠城了!說要收復失地,攔都攔不??!”
“什么?!”
武關山猛地坐直身子,眼中滿是震驚,只覺一陣頭暈腦脹,險些栽倒。
他急忙抓起身側(cè)的玄鐵棍,撐著身子踉蹌起身,聲音急促。
“快!傳令下去,調(diào)三千白霽鐵騎,隨我即刻趕往云漠城!”
帳外將領聞言,不敢耽擱,轉(zhuǎn)身便去傳令。
武關山扶著玄鐵棍,咬牙走出帳篷,長孫樺連忙上前攙扶。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道道破空之聲,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營地。
“武老弟,何必如此慌張?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武關山抬頭望去,眼中驟然亮起,低聲驚呼。
“是司空老哥!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