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昔抹黑宗門名聲,也要出此下策?”
沈棠帶來的壓迫感,令人窒息,紀清洲口腔里被她打落的那兩顆牙齒的血洞也跟著隱隱作痛。
“為什么會這樣……”
紀清洲飛快的想要找回思緒,這么久他布局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失手過。
從山顛跌落的失重感,就要將他吞沒。
“為什么?我來告訴你?!?/p>
沈棠目光如炬,用紀清洲刺向她的“匕首”反剖開開他,她近身低聲,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道。
“一直都是師兄騙女人,這次被女人騙,滋味如何?”
沈棠撤后時,抬眼與他對視,琥珀色的眸子里流動的那種清醒和洞察,穿透了紀清洲的眼睛刻進了他的生命里。
以至于他往后每一次騙女人的時候,眼前都浮現(xiàn)這眼神。
“不好意思,你的臥底,反水了?!?/p>
這句話進入紀清洲的耳朵里,他本能的想起來的卻是映月。
映月騙了他?那個卑賤的魔物她怎么敢的?一個紙片人,也敢斗膽騙他???紀清洲想不通。
“這不可能!”
紀清洲被沈棠刺激的過于激憤,手里的玉玨不知不覺就被捏碎。
遭了!
等他反應過來,再想要阻止的時候,卻根本來不及,在外潛伏已久的老五,一收到信號就立馬興奮地號召三青峰弟子們集體拔劍。
啟動大陣時,靈光沖天,整個無極宗地動山搖,議事廳也跟著晃動起來。
在邱嵐玉的示意下,幾個長老全都飛身出去查看。
約莫一刻鐘后,執(zhí)法堂的刑長老黑著臉,把沈棠鼻青臉腫的五師兄扔在了議事廳的地上,還不解氣的踢了一腳。
“就是這個孽障,糾結眾人結陣滋事!”
老五季然被打得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但還是沒忘了給自己爭辯。
“不是我要滋事的,是紀清洲給我的信號,我也是奉命行事……”
紀清洲臉色鐵青,要不是場合不對,他也想上去給一腳,他手里這兩頭爛蒜,一個兩個就知道給他添亂。
他確實發(fā)信號了,那你也不知道提前打聽打聽,這里面是個什么情況,你就起陣?
主座上,邱嵐玉氣壓驟降,“大天伏魔陣,非宗主令不可擅起,怎么紀清洲隨便一個訊號,你就唯命是從!”
紀清洲代管宗門事物,很多地方都被他管成了一言堂,平日邱嵐玉身體欠佳,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今日,紀清洲實在是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紀清洲在外面藏了這么一手,不就是認定沈棠與魔族勾結了嗎?
邱嵐玉抬手,先指著紀清洲身后跪著的這幾個。
“你隨便拿個藥渣,就敢污蔑師叔私通魔族;還有你,憑一根貓毛,就指認師妹是殘害同門的兇手,一個兩個都是何居心!”
“弟子不敢!”
三個人都已經(jīng)跪的不能再跪,恨不得要把頭埋進議事廳的地磚里,尤其是修為比較低一些的蘇靈,這種威壓就跟上刑一樣。
“我看你們敢的很!”邱嵐玉的手指,最后落在了唯一站著的紀清洲的身上。
“就是因為有你在身后給他們撐腰,是嗎???”
“弟子不敢?!?/p>
紀清洲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劇情現(xiàn)在完全不按照他掌握的劇本發(fā)展。
要命的是他現(xiàn)在還不具備與整個無極宗為敵的能力,只能咬牙,做小伏低。
“蘇靈從今日起入苦行峰禁閉一年,思過反省。”
蘇靈:?。?!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紀清洲,她以為紀清洲會替她求情,但紀清洲終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這比重罰更讓她心涼。
“范明,季然,各領一千天雷鞭,以正視聽。”
天雷鞭,是無極宗王牌刑罰,鞭子是受過雷劫淬煉,鞭身布滿荊棘一樣的倒刺,一鞭子下去不僅皮開肉綻,雷霆之力還會順著傷口鉆入經(jīng)脈,如遭雷擊。
沈棠以前也替紀清洲受過一次,只有五十鞭,沈棠就臥床了一個月才修養(yǎng)過來。
“師尊三思??!”
范明被一千這個數(shù)量詞嚇破了膽,他不像季然那么皮糙肉厚,他已經(jīng)沒有一只眼了,不能再沒半條命。
“你指認你師妹的時候,怎么不見你三思?”
而邱嵐玉看似沒有讓蘇靈挨打,但苦行峰一直有酷刑峰一說,那里環(huán)境惡劣,靈氣稀薄,在那里禁閉,對身心都是折磨。
三人都受了重罰,紀清洲首當其沖,邱嵐玉更是沒有輕饒他的道理。
“紀清洲領三千天雷鞭,奪其代理宗主的職務!”
邱嵐玉話音落下,她的最后一句,比讓紀清洲挨一萬鞭都要讓他難受。
動他的權利,那是要他的命。
“師尊如何懲罰,弟子不敢有怨言,但宗門事物不可一日無人監(jiān)管……”
邱嵐玉打斷了紀清洲的話,“怎么,無極宗就剩你一個人了?”
“今日本宗主就正式任命沈棠,為無極宗第十七代宗主繼任人,代掌無極宗大小事物?!?/p>
“師尊……”
沈棠忽然受命,但心卻藏著難言之隱,她正想推辭,紀清洲高聲道。
“師尊不可!”
邱嵐玉有九個親傳弟子,八個男的當中選誰暫時接管,紀清洲都能忍,但唯獨選沈棠,他忍不了一點。
說白了,沈棠一個舔狗戀愛腦,她知道什么叫宗門運營嗎?
邱嵐玉怒道,“有何不可?你當了幾天代理宗主,真把無極宗當成你囊中之物了不成?”
紀清洲最看不起女的掌權,但當著邱嵐玉的面他換了說辭。
“修真界注重禮節(jié)尊卑,但實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師妹煉氣的修為實在是難以服眾,流傳出去豈不是要無極宗為其它宗門恥笑?”
紀清洲說完,立刻給跟他一根繩子上的幾個長老使眼色。
長老們紛紛附議,氣得邱嵐玉拍了桌子。
“紀清洲,你別忘了小九的修為到底是為什么會才變成這樣!”
沈棠離開宗門的時候,和紀清洲一樣是宗門翹楚,甚至有過之無不及,每每提起這件事,邱嵐玉便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弟子不敢忘,但也不敢拿宗門聲譽開玩笑?!?/p>
紀清洲一臉正氣,冠冕堂皇。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