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海棠冷香,肆意地向下飄搖,飄進了他松散衣襟的夾層,搖曳著他的心旌。
恰似一只靈巧的蝴蝶,沐雨乘風,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小峰頂。
細小的足尖,輕柔地摩挲著巖塊兒硬挺的紋路,享受著征服雪藏朱峰的快感。
沈棠看不到傅漆玄紅透的耳尖,卻能聽到他漏了半拍的呼吸。
“回答我,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p>
是不是酥酥的,癢癢的,看不到,摸不著,是不是心跳亂了陣腳…是不是……那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沈棠像個入門功法的初學者,摸到一點門道,特別期待和同修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
傅漆玄很確定沈棠只碰過心硯的臉,那她現(xiàn)在就不是在模擬,那……沈棠為什么這樣?
傅漆玄想不明白,更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只知道,他快瘋了。
“沈棠……別鬧……我…會忍不住……”
再這樣下去,傅漆玄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喉結滾動,他低啞的嗓音無意間點燃了空氣中繾綣的引信,在沈棠的腦海中爆開了魅和惑的煙火。
燃燒了理智,崩壞了底線。
這種讓人瞬間頭腦一片空白的威力,秒殺了魅妖的渾身解數(shù)。
引著你,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做他的俘虜。
陡然間,沈棠感覺自己距離想要的答案已經(jīng)很近很近。
她有些急促地追問他,“會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什么……
會忍不住想吻你。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便是野火遇春風,燎原之勢,不盡不絕。
難以遏制,揮之不去。
克制的詞匯通通被烈焰瓦解,只剩下兩個字。
吻你。
身體的動作比他聲音更快一步,她的氣息那么近,他低下頭,急促地吻上她。
貼上那咄咄逼人的柔軟,將她的聲音含住,海棠冷香和灼熱的氣息混淆。
傅漆玄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他在她面前本就沒有任何定力可言。
他的動作來得很急,卻很輕,很淺。
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以前這種時候,她若不愿意,是會咬他的。
狠狠地咬,仿佛這樣就能處決他,咬的他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他卻甘之如飴。
傅漆玄照舊等著她,等來的卻不是咬。
而是吮。
一字之差,缺少的那兩個筆劃變成了一雙手,將他從深淵拉進了天堂。
那是她笨拙的回應,是生澀的包裹。
傅漆玄愣住了,他不敢信,就算這是夢,也太美好。
傅漆玄停下了動作,可他的氣息卻是亂的。
他喉間溢出一聲很低的笑,喚著她的名,“棠棠……”
“嗯?”
沈棠鼻音沉沉的回應他,在她的身體里,同樣陌生的覺知在她每一寸神經(jīng)蔓延著,攻城掠地。
“你咬我一下?!?/p>
傅漆玄這要求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的聲音里就是有種魔力似的,不自覺的勾著你。
沈棠偏頭,輕咬了他的下唇一下,換來他一句。
沈棠的順從像羽毛滑過他的心尖,他想抱她,微動了下,手腕上綁著的情絲纏又勒緊了幾分。
“乖,用點力?!?/p>
沉在喉間的尾音,勾著濃郁的誘哄,還藏著一絲隱秘的渴求。
還有這種要求?
上頭的欲望,慈悲的歸還了她半分理智,沈棠呼吸微滯。
“你該不會是……”
有那種傾向吧!
真要是那樣,沈棠有種虧大了的感覺,那綁他算什么懲罰,這簡直是獎勵。
“不…”
“求你,就一下?!?/p>
她怎么也想不到,高高在上,冷厲狠絕的魔尊大人,嘴里還能說出“求”這個字眼來。
心被這個字勾的軟塌了一塊兒,沈棠拒絕的話被他圍剿。
“說好了,就一下?!?/p>
沈棠這次用了力氣,貝齒刺破軟涼,溢出淡淡的血腥味兒,鮮紅的色澤為他上妝,讓傅漆玄看起來更妖孽,性感。
沈棠欣賞不到這樣的美景,卻猝不及防的被卷入了風暴的正中央,被傅漆玄的氣息包圍,勾纏,吞沒。
傅漆玄嘴唇被咬的很疼,可那疼痛最讓他興奮。
興奮的陷入比夢更美好的現(xiàn)實。
沈棠第一次回應他的吻,這一瞬間將被他永遠牢記,銘心刻骨。
他曾種下一株海棠,十年不開花。
還好他沒放棄,等到第十一年,終于看到了枝椏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即便再冷的玄冰,也頃刻間融化,春風化雨,與花相擁。
忽然加深的吻,讓沈棠緊張地抬起手,她下意識想抓緊什么,手落下碰到的,卻是他雙手反剪在身后,肩胛骨緊繃的流暢線條。
沈棠有些透不過氣,仿佛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跟著一起變軟了,糯了,洇濕了……
這樣不行,這樣不對。
沈棠的手最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撐開了糾纏。
強行壓下起伏的心跳,沈棠重新拿了主權。
但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棠棠,過來……”
耳邊,是他壓抑在喉嚨里的輕喘。
沈棠穩(wěn)住心神,“那你以后還敢不敢了?”
敢不敢再故意放男人來試探她。
親密的接觸,有讓人心有靈犀的作用,傅漆玄這次秒懂了沈棠的意思。
“不敢了?!?/p>
這么傻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好在這次收獲頗豐。
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晰的感覺到了,沈棠對他感情的變化。
“就算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也應該相信我?!?/p>
傅漆玄從善如流,“嗯,信你?!?/p>
傅漆玄身子向前微傾,她不過來他就去找她。
但沈棠存了壞心思要吊著他,他能感覺到她就在那,但每次靠近都差那么半寸。
那絲絲甜意流連在鼻尖,明明是近在眼前,可就是吃不到。
傅漆玄的聲線里染了幾分罕見的委屈,“別躲我……”
如果他的手是松開的,他一定會扣緊她的后腦,讓她無處可逃,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心癢癢的無處安放。
好消息沈棠有些開竅了,壞消息,她學壞了。
但,更喜歡她了。
沈棠指尖勾著她送他的那條平安無事牌項鏈,晃了晃,囂張的輕笑漾在他耳畔,“不躲也行,那以后我問你話,你還裝不裝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