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要更新??!”
然后就不受控制的進入了沉睡的狀態(tài)。
沈棠本來還想問它,紀清洲說的他死了之后,書中的世界就會崩塌,是不是真的。
紀清洲臨死前的這句話,像一個惡毒的詛咒,像一把懸在頭上,隨時會墜落的劍。
她無人傾訴,既說不清,也道不明。
小精靈沉睡后,沈棠回來的路上也就釋懷了。
管他呢,不管什么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貫徹她的處事原則,沒發(fā)生的事情,不去焦慮它。
不論是天書,還是天劫。
“你看到了天劫,是什么樣的?”
傅漆玄面色平靜如水,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對他來說,最難的劫都已經(jīng)過了,再沒有什么更難的了。
“天劫……很恐怖,很血腥……”
沈棠說著垂下了顫動的眼簾,看起來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
傅漆玄下意識的想去抱她,剛伸出手來就被沈棠捉住了手腕。
“還藏,抓到你了。”
沈棠抬起眼來,那雙眼睛透亮著,滿是狡猾的光。
“別想糊弄我,九天樓的熏香才不是剛才那個味道呢?!?/p>
傅漆玄這才反應過來,沈棠又在套路他,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沈棠的鼻子。
但他堅持沒有松開手,還想掙扎一下。
“沒什么?!?/p>
傅漆玄難得有點緊張,現(xiàn)在松手沈棠保不齊就要誤會他。
若是他的魔氣不是極寒,像沈棠那樣就好了,這東西早就會在他手心化成灰。
沈棠也不怕他掙扎,她的手指挑起傅漆玄脖頸處的一節(jié)項鏈的掛繩,輕輕摩挲了一下。
“夫君啊,你說小貓咪會不會更乖?”
沈棠這赤果果的威脅,不加掩飾。
傅漆玄抿了下唇,無奈道,“但你答應我,看了之后不準生氣?!?/p>
生氣不僅傷身,最重要的是沈棠還會不理他。
“好,我答應啦,弄的還挺神秘。”
傅漆玄終于張開了手掌,在他的手心里,躺著一朵已經(jīng)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海棠花。
沈棠看著這朵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傅漆玄他……怎么把折花箋給燒了?
沈棠的臉色一言難盡,有幾分郁悶,還有幾分詫異。
傅漆玄立刻表明立場,“這里面的內容,我一個字也沒看?!?/p>
沈棠的眉頭不由得收緊起來,意味不明的望著傅漆玄。
“所以你為什么不看?不喜歡?”
沈棠覺得應該不會吧,和她比起來,傅漆玄算得上很浪漫的人了。
會給她在荒蕪之地種滿藍雪花,會因為她多看了一眼,就悄悄的給她做糖果。
傅漆玄很是堅決,“我當然不會喜歡?!?/p>
“好吧……昨晚白忙了,都怪靈鷲,好了,我現(xiàn)在要補覺了?!?/p>
沈棠有點沮喪,她難得浪漫一次,她以為,他也會喜歡的呢……
“嗯?”
傅漆玄拉住要往被窩里鉆的沈棠,“你意思是這是你折的?”
沈棠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蔫蔫的。
“我的意思有那么不明顯嗎?還想著給你個小驚喜的?!?/p>
沈棠就怕他不知道,還在上面印了他名字。
比小驚喜先來的是小驚嚇。
傅漆玄緩過神來,知道自己誤會大了。
他忙解釋,“我…我喜歡的。”
“你也不用太勉強,沒關系,不喜歡就燒了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沈棠說著,快速的脫了鞋鉆進被窩,用被子把整個人都包了進去。
傅漆玄看看沈棠,又看看手里粉色的折花箋。
傅漆玄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朵海棠花,看到了上面沈棠寫給他的。
雖然燒毀了一些,但還是能看清楚的。
因為沈棠最后沒有在上面寫字,而是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吻痕。
口脂的顏色那么的柔和溫暖,如一朵春日棠花。
這是每個修士一生只能買一次的折花箋,沈棠把這個唯一給了他,他卻給燒了……
“沈棠?!?/p>
傅漆玄喚了她一聲,卻沒有回應。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沈棠居然沾枕頭就睡著了,昨晚熬了個大夜,細看沈棠還有點淡淡的黑眼圈。
傅漆玄也沒打擾她,幫她蓋好了被子,就從房間退了出來。
但沈棠的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wěn),她被拖進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
夢里她穿過了識海中那扇緊閉的金色的門。
她回到了無極宗,但這個無極宗,不是剛翻修過的那個。
恢宏中帶著些許冷肅,立在鵝毛般的飛雪中。
無極宗很少下雪,下了也只是薄薄的一層,連個雪人都堆不成。
但沈棠看到的雪不同,鉛灰色的天空像被戳破了無數(shù)個窟窿。
晶瑩的雪花染上淺淺的玄色,就像她曾在昆侖見到的那場陣雪。
這雪里,有傅漆玄的魔力。
她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卻徑直穿過了她的掌心。
密不透風的雪幕中,沈棠看到了一個人影。
玄衣,銀發(fā)……發(fā)頂和肩頭落滿了積雪,他定是在那站了很久。
“傅漆玄!”
沈棠喊他的名字,他好像聽不見。
他明明那么高大,立在那時,身形卻仿佛要被這鋪天蓋地的大雪吞沒。
終于,他動了一下。
他將什么東西放下后,眨眼間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他曾駐足的腳印頃刻間就被風雪撫平,沒留下一點痕跡。
傅漆玄走后,沈棠看到了前面立著的是一座孤墳。
墳前的墓碑上掛著一條海棠花項鏈,墓碑上只刻了四個字。
【吾妻沈棠】
仿佛對他來說,就算這樣,也不愿承認這是一個墓穴,她只是暫時在這里睡著了。
這是……我的墓……
沈棠想起這畫面她在天書預言中是見過的,只是沒有現(xiàn)在的感覺這樣真實。
仿佛上次她是一個旁觀者,而這次她是局中人。
記憶串聯(lián),仿佛和她共通了五感。
酸澀的悔意和無奈的痛苦擰在一起,戳進皮肉,那樣蝕骨錐心。
沈棠頭痛欲裂,她不解為何還未發(fā)生的事情,也會這么痛。
疼痛間她驚覺,傅漆玄為她蓋棺立墳的那一天,也是他神魂隕滅的那一天。
傅漆玄不是離開了,他是上山了。
他上山去殺紀清洲,他去為她復仇。
“不要,別去!”
那種血流成河的畫面,沈棠看夠了,她不要……不要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