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就知道,狡兔三窟,紀清洲不會沒有后手。
她早有防備,抬手將水劍擋落。
這樣程度的攻擊,聲勢雖然浩大但對沈棠造不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沈棠有條不紊的清理著不斷飛來的水劍,“你這是狗急跳墻?”
“沈棠,你自詡聰明,但還不是同樣也會中我的計?”
紀清洲這水劍從攻擊的角度看,好像毫無章法,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發(fā)出的水劍數(shù)量成百上千,但有半數(shù)都是障眼法。
那些落在論劍臺上的水劍,在無形之中已經(jīng)落成了陣基的雛形。
紀清洲手握住劍身斷裂處,劃破了自己的掌心。
將自己的血液灌注在了劍刃中。
在劍氣的蒸騰下,血色霧氣彌漫。
紀清洲居然燃燒了自己的劍靈……
沈棠凝神,抬手揮劍掃出一道劍氣。
金紅色的靈力與血色霧氣凌空碰撞。
霧氣猛地炸開,化作漫天細密的血點,為紀清洲撐開了一道屏障。
“沈棠,你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p>
紀清洲甩出數(shù)個陣法羅盤,落在論劍臺上。
這陣法是他從穿到這本書里之后就一直在做的,時至今日已經(jīng)非常的完善。
青銅羅盤落地后,上面的符文迅速亮起幽暗的藍光。
藍光相繼連接,陣法眨眼間成型,萬丈水幕拔地而起,將沈棠困在了水幕之中。
“那是……什么陣?”
“怎么看著這么詭異?”
觀戰(zhàn)臺上萬相閣和青衿源對陣法的研究最深,萬泰和的臉色驟變。
還沒等他開口,青衿源的長老從座椅上站起來激動道。
“是滄溟囚龍陣!”
不說還好,說完萬泰和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喬希聽到這個陣法的名字,心臟狂跳不止。
“祁長老,你說的可是上古兇陣滄溟囚龍?”
青衿源的祁長老眼神緊盯著水幕。
水幕的中心是旋轉(zhuǎn)的水渦,渦眼處隱約有龍形暗影掠過。
他篤定,“錯不了,這確實是上古兇陣?!?/p>
“這怎么可能,不是說這種陣法已經(jīng)失傳了嗎……”
喬希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在青衿源也只有記錄了這上古兇陣的只言片語,紀清洲這陣法是從哪兒習來的?
祁長老望著陣法,也是忍不住感嘆,“上古兇陣,極其復雜,雖然西門璟做足了準備,提前把一些陣法儲存在了羅盤之中,但他化神期的修為,怕是只能發(fā)揮出這兇陣的三成威力?!?/p>
但這三成就足矣令神龍折服,更別說渡劫期的修士。
喬希有些站不穩(wěn),蕭辰扶住了她,
蕭辰還以為她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恐怖的上古兇陣害怕了。
“師妹別怕,我們在陣法之外不會被殃及。”
喬希沒有說話,只是臉色白的看不出一絲血色來。
三成就這么厲害,那小九姐姐豈不是……
沈棠被水幕包裹,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沈棠聽著水波的流動聲,滿目的湛藍在她眼底晃動著。
這陣法她很確定,她是第一次見。
但為什么她會覺得這陣法很熟悉,就好像以前見過一樣。
紀清洲聒噪的聲音響起,“沈棠我?guī)愫煤瞄_開眼界,看到就是賺到,不然你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見識到上古陣法?!?/p>
沈棠冷哼,“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這么大的陣法就要把你身上的靈力抽干了吧?!?/p>
沈棠一句話戳到了紀清洲的軟肋,他確實已經(jīng)到極限了。
要不是燃燒了劍靈,就算他用盡全身都靈力也是撐不起這上古兇陣的。
但只要能贏下這一場那就是值得的。
“起!”
紀清洲一聲令下,水幕上浮動著的游龍散開一聲咆哮,水幕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收縮這將沈棠包裹住,把她的靈力牢牢的鎖住。
“這陣……居然還可以封鎖靈力……”
沈棠的靈力無法再釋放出一絲來,她腦海中卻倏然閃過了一道畫面。
同樣的上古兇陣,同樣的施陣者,但被困在陣中的人卻不一樣。
那個人銀發(fā),玄衣,只露側(cè)臉卻已風華無雙。
是傅漆玄!
沈棠的眉頭擰起,她還想要再看些,那畫面卻變得模糊不清,漸漸在她腦海中煙消云散。
紀清洲看著沈棠蹙起的眉,心中狂喜。
“不怕告訴你,這滄溟囚龍陣本是想用來對付魔尊的?!?/p>
在他男主的劇本里,在最后傅漆玄殺上無極仙山時開啟血祭群魔,紀清洲便會用這個上古兇陣滄溟囚龍除掉魔尊。
上次什剎海岸,傅漆玄上來就開大,那時候紀清洲還沒有得到完整的陣法。
這次陣法是完整了,沒想到卻是用在沈棠的身上。
“你能把我逼得用出底牌,也是很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p>
伴著紀清洲的話音,水幕中漸漸伸出實數(shù)根如水母觸手一般,看似澄澈軟透的但其中蘊藏著毀滅之力的水刺。
水刺在紀清洲的控制下,集中對準了沈棠的小腹位置。
這是滄溟囚龍陣三部曲中困、鎖、傷的最后一曲。
失去了靈力的修士在陣中和凡人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不出十息,沈棠就會被戳成一個人形沙漏。
只不過漏的不是沙子,是她的孩子。
他揚聲魔鬼似的安慰著沈棠,“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說過我要得到你?!?/p>
但墮了她的魔種這個初衷,紀清洲堅定不移。
他一直要的都是干凈的女人,雖然沈棠不干凈了,但他愿意為了她放寬一次底線。
這要是放在尋常女子身上,都該感恩戴德了。
“沈棠,或者你現(xiàn)在求我一聲,我會快一點,不會讓你那么痛的。”
沈棠從腦海中回過神來,輕嗤道,“你在做什么夢?”
紀清洲勝券在握,不免有些得意,人得意的時候話就多。
水刺懸停在沈棠的小腹前,張牙舞爪的無聲威脅著她。
“我知道你要強,求人的話說不出來,沒關(guān)系,我給你個臺階,你叫我一聲師兄,我們就將過往翻篇,重新開始?!?/p>
紀清洲覺得自己屬實是大度,他給沈棠留了幾息空檔,但沈棠依舊沒說話。
紀清洲笑得如沐春風,“怎么,你是不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