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是真的無語,紀清洲來比試之前吃的盒飯里是不是被人下毒蘑菇了?
“豆腐都有腦,你居然沒有……”
他不光沒有腦門,眼睛還瞎,沈棠只是被他說的話惡心到了,他從哪個微表情看出她是感動了。
還叫師兄……他也配?
但有個稱呼他很配,非常配。
“人、渣。”
沈棠一字一頓,就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晰,某些人聽不懂。
好在紀清洲耳朵不聾,但沈棠罵他,他倒是覺得挺爽的。
他原本也是喜歡這種性子野的。
“沈棠,你不乖,我只好重重地罰你了?!?/p>
紀清洲本來還打算大發(fā)善心給沈棠來個無痛人流,但她既然這樣的話,那也就別怪他。
他會讓沈棠在最清醒的狀態(tài)下,眼睜睜的看著水刺將她的孩子從她的肚子里扯出來,然后……
撕爛,折斷!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瀚溟催令,鎖龍封穹!”
紀清洲催動陣法,所有凝結的水刺瞬間朝著沈棠刺去。
水幕也在剎那間將沈棠的身影吞沒,紀清洲不看,不是因為他心中不忍。
而是他擔心看臺上的那些人不忍插手,畢竟他現(xiàn)在支撐陣法就已經(jīng)很吃力了。
緊接著,紀清洲聽到了類似于血肉摩擦一般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就是魔種碎裂的聲音嗎?
真是美妙~
這一天總算是被他等到了,雖然說破碎的魔種無法煉就魔丹,但這種感覺仍讓他渾身的靜脈舒展。
就是有一點有點遺憾,這么好的戲少了一個觀眾。
如果傅漆玄也在這觀看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咔嚓!”
碎裂的聲音更大了些,但紀清洲隱隱覺得不對勁兒。
這么大的動靜,沈棠怎么一點痛苦的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
他垂眸看下去,發(fā)現(xiàn)原本閉合的水幕居然裂開了!
“恩?”紀清洲正要凝神去瞧,水幕突然破裂,水幕上的龍鱗紋路也開始褪色。
凌絕頂峰之上,剎那間萬籟俱寂,風也止息。
就在這死寂的靜默里,一點異樣的光亮忽然從水幕的裂縫中鉆了出來。
它們順著裂縫的紋路瘋狂竄生,漆黑的火舌裹著細碎的銀芒,縫隙間扭曲、翻卷。
紀清洲愣神一瞬,口中忍不住呢喃,“銀黑色的火……”
而且那種“咔嚓咔嚓”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之前紀清洲覺得這聲音很爽,但現(xiàn)在聽起來簡直毛骨悚然。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紀清洲匆忙的拿出丹藥塞進自己的嘴里,將源源不斷的靈氣注入陣法。
這可是上古兇陣,他最強的底牌。
噼啪!噼啪!
注入靈力非但沒有讓水幕閉合,它反而碎裂的更加徹底。
水旋全部炸開,寒氣散在風中。
帶著血腥味兒的水珠盡數(shù)落在紀清洲的臉上,寒意刺骨。
而作為陣心的斷劍,更是瞬間被反噬之力碾壓成齏粉。
剎那間,金紅靈力驅(qū)散從水霧中突出重圍,照亮了整個論劍臺。
沈棠出來了!
她居然從上古兇陣中毫發(fā)無傷的出來了!
現(xiàn)場和空中的水霧一樣沸騰起來,沒見過真正的上古兇陣,更沒見過如此破陣之人。
那樣兇的陣法,在沈棠身上,連擦傷都沒有留下一道。
紀清洲看著從散開的水霧里走出來沈棠,聲音不受控制的發(fā)抖,重復著他之前的那句。
“這不可能……”
沈棠揮動千機扇,扇開面前最后一縷礙事兒的水霧。
“你這個上古兇陣,一般?!鄙蛱暮仙仙茸樱案愕睦捉儆幸黄??!?/p>
沈棠周圍分散的火舌瞬間纏繞在一起,化作一條碩大的火蛇,輕盤在沈棠的肩頭。
它昂著由銀芒凝成的蛇頭,鼓著腮幫子,還在嚼嘴里沒吃完的陣法碎片。
“恩,有點咸……”梵通霜炎嚼吧兩下:“吾還是喜歡吃辣的,嚼嚼嚼……”
“下次吧梵梵,辣的陣法不好找?!鄙蛱囊粡埿★烇w進梵通霜炎嘴巴里。
火蛇咀嚼碎片時,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原來剛才紀清洲聽到的是這個聲音!
“梵……它是梵通霜炎?”紀清洲不敢信,因為這太不合理。
他知道沈棠有靈火,但就算是零級靈火也不應該破的了他的上古兇陣才對。
“不,不對,它不是梵通霜炎?!奔o清洲辨認著沈棠肩頭的火蛇。
“記載中的梵通霜炎,金色為主玄色為輔,你的為何是銀色為主?”
沈棠淡淡道,“你死到臨頭了,還管這么多?”
紀清洲懷疑的確實對,因為梵通霜炎本來的確是黑金色的,它現(xiàn)在這樣子,完全是因為……玄冰吃多了……
玄冰無形中也從本質(zhì)上進化了梵通霜炎,讓它在上古陣法中也能游刃有余。
看臺上,萬泰和偷著往自己嘴里塞了兩丸降血壓的丹藥。
沈棠的靈活居然這么恐怖,幸好自己沒有貿(mào)然跟沈棠撕破臉,不然還不給他火化了?
隨著沈棠的走近,周圍的空氣都被梵通霜炎烤得發(fā)燙。
熱浪推起層層威壓,壓的紀清洲跪在了論劍臺的琉璃磚上。
這個姿勢,一如當初沈棠被神器壓碎通身靈骨時……
她說過了,這次重蹈覆轍的,是他紀清洲。
沈棠垂眸,眼底泛起凜冽寒光,琥珀色的眸子攫著紀清洲。
“現(xiàn)在,是清理門戶的時間?!?/p>
“沈…沈棠……”
沈棠并沒有聽他廢話,立刻催動法器。
情絲纏·縛!
紅線如活物般從沈棠袖口竄出,分作四道朝紀清洲纏去。
赤紅線繩長了倒刺般死死扣住他的四肢,越勒越緊,連骨縫里都滲進細碎的靈力灼燒感。
緊接著,更細密的紅線從主繩上分出,如蛛網(wǎng)般纏上紀清洲的丹田,原本在經(jīng)脈里流轉(zhuǎn)的靈力瞬間滯澀凝固,再難調(diào)動一絲一毫。
不僅僅是靈力,就連神魂都被緊緊的束縛在了軀殼之中。
就是紀清洲再想要金蟬脫殼,都沒有這個機會。
沈棠手中的千機扇,緩緩幻化成了一柄砍頭用的行刑刀。
刀尖點地,劃起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火星。
沈棠刀尖虛挑起紀清洲的下頜,“我是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的,但是我對你,也有個要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