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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樂菱遲早要嫁,早些晚些有何區(qū)別?

席間菜肴豐盛,翁婿推杯換盞,好不愜意。

提及那宣節(jié)校尉的官職,甄侍郎也有心思安慰沈從戎了:“雖是閑職,卻也入了陛下的眼,你且好生辦差,日后自有前程?!?/p>

沈從戎連連道是。

云菅在一旁趁機插話:“三郎還年輕,日后還得倚仗父親多多提攜他。”

甄侍郎哪聽不出云菅話里有話,斜眼看她:“蘭若,你作為閨閣婦人不甚明白,這仕途一事還需自身努力才是。”

“父親說的是,不過三郎本事如何,父親也看在眼里,他不過是缺個機會而已?!?/p>

“天底下缺乏機會的人可不少,小公爺如今已經算不錯的了?!?/p>

云菅聽出甄侍郎有推諉的意圖,眉頭便忍不住擰起來。

沈從戎見她好似有些不高興,連忙開口打圓場。

可才說了兩句,云菅就忽然開口:“父親說得也對,這天底下缺乏機會的人確實大有人在。說來也巧,我很早之前在街上瞧見過一個少年,眉眼竟與我有六七分相似。說是與我相似,與母親其實更像。”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空有一身才華,卻因為身份家世,不得不隱匿藏拙。我隨口問他為何,他也說,只是缺個機會而已?!?/p>

甄侍郎執(zhí)筷的手一頓,眉頭倏地擰緊。

云菅緊接著又道:“那少年叫連光鈺,今年才十四歲,還是個小兒呢!”

“啪!”甄侍郎猛地拍下筷子,臉色陰沉,“蘭若,食不言寢不語,你這規(guī)矩都學到哪兒去了?”

云菅頓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甄侍郎,低頭繼續(xù)用飯,不再多言。

席間再度陷入沉默。

沈從戎聽得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多說什么。

一頓飯就在這么奇怪的氛圍里吃完。

沈從戎不想再多待,立刻牽住云菅的手說:“小婿這就與蘭若回去了,若岳父有事差遣,盡管差人遞話來?!?/p>

云菅想掙開手,卻被沈從戎死死握住,他還給云菅使了好幾個眼色。

甄侍郎倒是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他每次看到云菅,就總覺得有些麻煩事要發(fā)生。

只要這個女兒在身邊,這一日準沒好事。

于是正想開口接話送他們離開,管事卻匆匆進來,躬身道:“老爺,二皇子府上來人,說是有要事相商?!?/p>

甄侍郎眉頭蹙起,有些詫異:“二殿下怎會此時派人來?”

說完,頓了頓又道,“先帶他去書房?!?/p>

管事卻為難道:“來的是二殿下身邊的周管事,說……說是奉殿下之命,商議與二小姐的婚期,想提前迎娶。”

甄侍郎立刻眉頭擰起,“婚期不是都定好了?為何突然要提前迎娶?”

管事搖搖頭:“小人也不知道?!?/p>

甄侍郎凝眉思索起來。

皇帝近日明里暗里打壓二皇子,此時成親絕非明智之舉。

萬一哪日這二皇子遭貶……

想到這里,甄侍郎開口道:“請周管事進來?!?/p>

說罷,又看向沈從戎和云菅:“我就不便送你們出門了……”

話未說完,云菅就道:“女兒先不走,也聽那周管事說說,二皇子要更改婚期是怎么一回事?”

甄侍郎一聽這話就沉下了臉:“胡鬧,這是你妹妹的婚事,你一個外嫁的女兒家,怎能聽這些?”

“我怎就不能聽了?”云菅笑吟吟道,“女兒外嫁不假,可如今都是婦人了,這兒女婚事還有聽不得的?再說了,樂菱可是我妹妹,父親,我這個做姐姐的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吧?”

甄侍郎自知在牙尖嘴利這塊,他是不及女人的。干脆也不再與云菅說什么,索性由她去。

周管事很快到了前廳。

見云菅和沈從戎也在,還愣了下。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只好委婉告知二皇子的意思。

甄侍郎聽完,卻連音調都拔高了:“挪在秋闈之后?這可不到一月時間了?!?/p>

周管事笑瞇瞇的,語氣沉穩(wěn):“咱們殿下的聘禮送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想必府上給二小姐的嫁妝也備了差不多。既是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不到一月時間又如何呢?”

甄侍郎直覺不對,立刻拒絕:“成親乃是大事,吉日吉時都是算好了的,輕易不得更改。”

周管事卻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侍郎大人,和皇家結親,可不能隨意耍架子??!您也不想,喜事將來變喪事吧?”

甄侍郎聽到這話,氣急:“你!”

話音至此,朝陽郡主卻忽然出現在門口。

她視線在三人面上掃過,最后看向周管事,聲音平靜得詭異:“可以,就將婚期定在秋闈之后,周管事回去復命吧?!?/p>

甄侍郎猛地轉頭:“郡主,你——”

朝陽郡主面無表情地看向他,眼底一片死寂:“樂菱遲早要嫁,早些晚些有何區(qū)別?”

甄侍郎嘴唇微動,卻不好當面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說出來。

加上朝陽郡主盯著他的眼神如惡鬼那樣,他不自禁的避開眼,再沒開口。

周管事便領了朝陽郡主的話離開了。

婚事就這樣改了日期,甄侍郎神情似乎有些疲憊。

他朝云菅兩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走吧?!?/p>

沈從戎卻很有禮節(jié),上前給朝陽郡主問了安后,這才帶著云菅離開。

出了甄府大門,沈從戎長長舒了口氣。

云菅抽回手,看著他道:“你怎么來了?”

沈從戎道:“岳父為我在陛下面前美言,我豈有不來道謝之理?倒是你,岳母那邊發(fā)生了何事?怎么感覺整個人性情大變?還有你的臉怎么回事?”

云菅先上了馬車。

她在車廂內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坐下后,才說:“母親有東西失竊了,還在生氣,打了我一巴掌?!?/p>

“又不是你竊走的,為什么要打你?”沈從戎替云菅義憤填膺過后,才又問,“什么東西?很重要嗎?”

“我也不清楚?!痹戚衙嫔蠋е男?,“應該很重要吧!”

沈從戎打量著她的神色,直覺有什么不對,但缺少關鍵信息,他怎么也猜不透。

猜不透干脆不猜了,直接轉了話題:“你說二皇子為何要提前婚期?難不成朝堂上有什么變故?”

云菅心想,能有什么變故,不過是被朝陽郡主送去的那具尸體刺激到了而已。

這位二殿下看著性子溫潤謙和,實則最為變態(tài)小心眼。

既是知道甄府弄死了他的探子還來示威,豈能不反手再將一軍?

畢竟折騰一個性命如草芥的下人,哪有折磨那閨閣之中的侍郎千金來得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