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就知道楊文煥會擔心這事兒,立刻改了口:“那這樣好了,我出三千兩銀子,管事權(quán)還是在你,我的人負責賣,但是我們得七三分,我七你三。賺了你我皆大歡喜,賠了就一起血本無歸。”
楊文煥猶豫了。
三千兩銀子其實不算少了,甚至已經(jīng)很多。可這個七三分,讓他有些肉痛。
云菅見狀,又退一步:“那我只出錢和前期的推售,后續(xù)不再管,但以后我們五五,如何?”
楊文煥終于心動,但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吭聲。
孫程英見狀,在旁邊語氣溫和道:“殿下,咱們手中可能沒有三千兩的現(xiàn)銀。”
“???沒有嗎?”云菅的語氣很是失望,她看向楊文煥正要說話,楊文煥立馬道,“公主,就五五分?!?/p>
云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反悔?”
楊文煥堅定點頭:“不反悔!”
他自小學習經(jīng)商,腦子并不笨,知道這是孫程英和嘉懿公主在故意刺激他,給他壓迫感。
但他也已經(jīng)快速籌算過與嘉懿公主合作帶來的結(jié)果。
好處大于壞處!
有皇室公主做后臺,這門生意會長久且不會輕易被人打壓。其次,嘉懿公主親自出面吹捧,這茶葉哪怕不會長久的居于暢銷行列,但一定也會被人記住一段時間。
到時候,只要有噱頭,還怕賺不到錢嗎?
上京貴族們不會把公主喜歡喝的茶葉當一回事,可上京之外的地方呢?
只要說一聲這是嘉懿公主最愛喝的茶,那些貴婦小姐們還能不趨之若鶩?
能賺錢!或許,還能大賺!
楊文煥在賺錢這事兒上毫不猶豫,他立刻道:“多謝公主愿意給草民合作的機會,為證草民合作的誠意,草民愿與公主簽下合約契書。”
云菅聽到這話就笑了。
這矮冬瓜,明明是怕自己耍賴才想著簽契書,偏要說是為了證明他的誠意。
這行商的,果真都是滑頭。
有關(guān)合約細節(jié)這方面,自有孫程英和馮孤蘭去負責。
一個是駙馬,負責公主府的內(nèi)務,賺錢這事兒自然也就和他有關(guān)。一個是公主府賬房,和利益有關(guān)的事當然也必須要經(jīng)過她的手。
更何況,馮孤蘭的本事也不僅僅在算賬方面。去金玉司歷練過的人才,放哪兒都好用。
但楊文煥卻有些不放心,他左思右想,對云菅委婉道:“草民想,若是公主愿意,也可以派幾個管事過來?!?/p>
“管事???”云菅摩挲著下巴思考。
楊文煥必然是想把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能夠聯(lián)系的更緊密一些,但要不要派遣管事,其實對她來說不痛不癢。
云菅深知自己不算有做生意的天賦,來京后培養(yǎng)的人也都是往武力值方面靠,但她手下有朱雀司啊。
朱雀司里人才濟濟。
這些司使里面也不光全是曲靜伶這樣舞刀弄槍的,還有特意學過做生意的。
這不,落照的鹽場還是朱雀司在運轉(zhuǎn)呢!
云菅思考片刻,應了楊文煥的話。
就叫曲靜伶從朱雀司中挑幾個合適的人來,然后送到楊文煥身邊,和楊文煥一起經(jīng)營茶葉。
當然,合約的名頭肯定是不會放在云菅頭上的。
官不與民爭利,云菅是皇室公主,明面上更不能去做這種與民爭利的事。
孫程英這個駙馬也不行,她是半個皇家人,和云菅一體。
于是合約方只能寫馮孤蘭。
楊文煥有些踟躕,可能還是害怕云菅坑他。
云菅安慰他:“誰不知孤蘭是我的人,她在外的一言一行,就如同于我。你且放心做生意就是,我坑了誰也不會坑了你。你與靜怡是夫妻,我不會害了自家妹妹。”
聽到這話,楊文煥一頓,隨后看了眼李靜怡。
恰好李靜怡也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一對上,又很快分離。
李靜怡倒沒什么特別的感想,她和楊文煥的關(guān)系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會因為長姐發(fā)生什么變化。
可楊文煥心中卻不這么想。
他搭上了嘉懿公主是好事,但意味著,以后他也會在某些方面受制于嘉懿公主。
那么,對于自己這位公主妻子,他及他的家人,萬萬不能再有以前那樣的態(tài)度了。
楊文煥心中有了打算,準備回去就和自己母親好好講講利弊關(guān)系。
這邊大概商談好了合作內(nèi)容,之后的細節(jié)自有馮孤蘭去接觸,云菅便掩唇輕輕打了個呵欠。
楊文煥很上道,這次主動走到李靜怡身邊,并挽住了李靜怡的手。
他恭敬道:“日后有空,必會邀請大公主來寒舍喝茶。到時,萬望公主莫要推拒?!?/p>
云菅當然不會拒絕:“好呀,正好我也想看看靜怡生活的地方呢!”
說完了,她對著李靜怡笑笑,溫聲道:“好好與駙馬過日子,若是受了委屈,盡管告訴長姐。”
李靜怡抿唇一笑,點點頭,對著云菅盈盈一拜。
夫妻倆出了公主府大門,楊文煥又扶著李靜怡上了馬車,隨后再次給云菅行了禮,才跟著上馬車去。
云菅注視著他們離開,隨后和孫程英往內(nèi)院走,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這矮冬瓜,今日瞧著順眼多了?!?/p>
孫程英笑得很無奈:“殿下怎得總稱楊駙馬為矮冬瓜?”
云菅用手比劃:“我知道這樣叫很沒有禮貌,但他真的很像矮冬瓜啊!話說起來,為什么我們皇家女兒的駙馬,個個都這么矮?老三的準駙馬也是個矮子?!?/p>
孫程英:“……”謝謝,被冒犯到了!
云菅看一眼孫程英,見孫程英板起了臉,立馬嬉笑著挽住她胳膊說好聽的話:“哎呀,程英你和他們不同。”
孫程英傲嬌的“哼”了一聲,但也沒掙開。
兩人親親熱熱到了主院,去書房又籌謀了片刻關(guān)于冬狩的事,孫程英才離開。
他剛走沒多久,云菅也剛閉上眼準備小憩,就察覺有人從窗戶里翻了進來。
睜眼一瞧,不是謝綏又能是誰?
這人想必是剛忙完手上的事兒,瞧瞧,還穿著皇城司的官服呢!
紫金冠,玄錦衣,腰間佩刀,煞氣滿滿的模樣。
可進了這屋子,煞氣自動化為無形,只剩滿身如月色般的清冷。
云菅察覺出了謝綏的不高興,單手撐在小榻上,“喲”了一聲:“這是何人惹了謝指揮使不快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