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沒人了,云菅麻溜站了起來。
沈從戎皺著眉,很是不高興:“你爹娘怎么回事,這種惡毒事情,非要懷疑到你頭上,是親爹娘嗎?”
云菅粲然一笑,“嗐”了一聲。
當然不是親爹娘啦,但是親的那就更慘了。
“不管這些,總之這事兒和我們沒關系?!痹戚颜f罷,又問沈從戎,“你就不好奇孫家人來討要什么公道嗎?”
沈從戎卻立刻攔住了她:“我不好奇。這種臟事兒我們最好躲遠,省得再有臟水潑上來?!?/p>
“也是?!痹戚腰c點頭,沒了去看熱鬧的心思。
反正經(jīng)此一事,甄弘文肯定是活不成了。
算計孫家姑娘,毀了孫家公子,冒犯敬候老夫人……
嘖嘖,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敢拿出來說呀?
甄家就算有心保他,能保得住嗎?
為了孫二姑娘和敬候老夫人的名譽,這兩家也得弄死他。
不過,這些甄家啊孫家啊都是利益至上的,萬一他們又達成什么協(xié)議怎么辦?萬一孫家姑娘不記她情分,反倒把她牽扯進去怎么辦?
甄弘文可是一條瘋狗,被這瘋狗盯上,便是不傷也煩得很。
所以還得自己使些法子加快他的死亡。
想到這里,云菅又突然朝沈從戎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小公爺想不想知道真相?”
沈從戎眼皮一跳,立刻拒絕:“不想。”
云菅:“……不,你想。”
沈從戎瞥她:“直接說事?!?/p>
云菅道:“你去大理寺走一趟,看看我兄長?!?/p>
沈從戎皺起眉頭:“看他做什么?這樣的舅兄,我不愿與他扯上干系?!?/p>
云菅哀嘆一聲:“可他畢竟與我有血緣關系,父親叫我們回來,可能也是希望我們幫幫忙。但我們現(xiàn)在卻一點忙都沒幫上,這樣不太好。父親之前,畢竟也幫過你……和我?!?/p>
沈從戎沉默了。
想起那個每日當牛做馬的宣節(jié)校尉,他感覺更惱火了。
不過他知道不能遷怒岳父,只好甕聲甕氣道:“去大理寺又能如何?我沒有人脈,不過是塞些銀子,令他在獄中這段時間能好過些?!?/p>
“這就可以了?!?/p>
云菅說完,又湊過去悄聲道,“順便告訴我兄長,若想平安出來,就老老實實交代是誰指使他算計孫家姑娘的?!?/p>
沈從戎心頭一震。
他猛地看向云菅,眼里是不敢置信。
云菅知道他想說什么,立刻道:“我只知道一點點,多余的你去見了他,你就知道了。”
沈從戎這才真真切切被勾起了一點興趣。
所以,甄弘文是想算計孫家姑娘,結(jié)果反被將了一軍?
可為什么孫公子也能被牽扯進去?甄蘭若也知道這些呢?
難不成是孫公子為了保護孫家姑娘,卻被甄弘文這樣那樣了?
不大可能,那孫程遠可不是個甘愿舍棄自己保護家中姐妹的人。除非,他也是算計人的一員。
可那是他的妹妹啊,即便不是一個娘生的,那也是有血緣關系的。
他怎么能如此禽獸?
沈從戎越發(fā)好奇了。
只是他還想再多問,云菅卻不愿再說。
……
孫家管事來了一趟,但沒討著什么好,被甄懷安義正言辭的罵過后,又灰溜溜的走了。
云菅沒走,與沈從戎一起去表明了要去大理寺看望甄弘文的意思。
甄侍郎終于欣慰了些:“我不便出面,也只能辛苦蘭若和賢婿了?!?/p>
沈從戎一本正經(jīng):“岳父不必客氣,都是應該的?!?/p>
兩人從甄家?guī)Я诵〇|西,沈從戎又從沈家拿了些。
將衣食住行全部備全,力求將面子功夫做的漂漂亮亮。
到了大理寺牢房內(nèi)。
沈從戎尋了牢頭將他帶去甄弘文的牢房前。
甄弘文蜷縮在角落,面色灰敗。
見到沈從戎,他如見救星般撲到柵欄前:“小公爺!小公爺,我爹呢?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沈從戎很高冷,不說話,只是把帶來的東西一一給他送進去。
等全部塞進去了,才說:“蘭若憂心舅兄在牢中吃苦受罪,托我來看你。”
聽說是甄蘭若叫他來的,甄弘文怔了下。
見沈從戎帶來的東西里面,吃的喝的都有,還有睡覺的厚被褥,供洗漱的物件,他突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時間,連稱呼都換了:“妹夫,妹夫我是冤枉的,你救救我……”
沈從戎在他對面坐下,冷眼看了他半晌,才壓低聲音問:“舅兄,你不覺得此事很蹊蹺嗎?”
甄弘文眼神一亮:“是啊,很蹊蹺,我什么都沒做,怎么好端端就被送到大理寺的牢中來了。”
沈從戎看著他很認真的說:“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是下了藥準備算計孫二姑娘的,怎么最后卻變成了和孫程遠睡一起,還被那么多人撞見。你不覺得這很蹊蹺?”
甄弘文臉色大變:“你……你怎么知道?”
“天底下哪有不漏風的窗呢舅兄?”沈從戎很是關切的看著他,語氣卻很怪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甄弘文如遭雷擊,半晌后才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當然不是!”沈從戎繼續(xù)關切道,“我是想來為你指一條明路?!?/p>
甄弘文不說話,眼里滿是防備,顯然不相信沈從戎。
沈從戎也不在意,只把云菅的意思傳達了下:“只要你說明這件事是孫程遠引誘你做的,你必能逆風翻盤?!?/p>
“怎么可能?那我只會死得更快!”
沈從戎見甄弘文還不傻,便幽幽道:“你以為你現(xiàn)在就死得不快嗎?孫家已經(jīng)完全把臟水潑到了你的頭上,還派了人上門問岳父討要說法。我估計,敬候那邊也快了。若不是岳父在朝中還算有些人脈,現(xiàn)在就是孫家人和敬候逼要你的尸體!”
甄弘文嚇得跌坐在原地。
他面色慘白許久,最終頹然道:“那我該怎么辦?我做什么都是死……”
沈從戎鼻間冷哼一聲。
既然知道做什么都是死,為什么還要想著做那齷齪事?
真是咎由自取。
不過他明面上不能這樣說,反倒語氣頗為溫和的安撫甄弘文:“岳父特意交代過,讓我告訴你,只要你說是孫程遠有那癖好,逼著你做這種事,你還有的救?!?/p>
甄弘文眼睛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