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門前這塊空地清理出來,弄一個花園,種許多好看的花?!?/p>
“不需要?!?/p>
“你去修煉,不用你幫忙,我自已慢慢弄。”
“好。”
葉良辰轉(zhuǎn)身朝玄璃所在的方向聳聳肩。
看。
不是我不幫忙,是她不需要。
玄璃搖搖頭,懶得管了。
白陽女帝將門前的枯枝落葉清掃干凈后,天色已暗,將掃把、鐵鍬等工具收到門旁放好,然后拍打掉身上的泥土。
對著門外隔空一抓,從山下攝來一塊大石頭。
轟的一聲,堵上了門。
洞府里頓時陷入黑暗。
葉良辰始終在桌邊閉目而坐,充耳不聞,專心修煉。
白陽女帝也不生氣。
邁步去到洞府里面的一個隔間,從神魂空間取出清水和浴桶,也不怕葉良辰偷看,洗漱沐浴一番。
而后換上一身從市集上買的青布襦裙。
穿上布鞋。
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去到床頭給雕花宮燈添上油,點上。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洞府。
女子尚無睡意,走到暖玉桌邊坐下,托著腮幫子,就那么怔怔地看著葉良辰。
直到深夜,去到床上,脫掉外衣,蓋上薄被入眠。
翌日醒來,精神飽滿。
穿衣下床,洗漱盤發(fā),先在桌邊陪葉良辰坐了一會,然后去到門外繼續(xù)忙碌。
刨地翻地,將土打散。
去竹劍峰割來一些竹子,削成半丈高的一截,繞著土地插了一圈,做成簡易的籬笆。
做完這些,天色漸黑。
回到洞府。
與昨晚一樣,先沐浴換上干凈的衣服,接著點上燈,在桌邊坐到深夜,然后睡覺。
第三天開始播種。
她從未做過這些活,全是按照賣花老板教的為之。
第四天,將洞府周圍,遮擋陽光的高大樹木的枝干清理了一下。
最后望著自已這幾日的勞動成果,開心地笑。
“希望明年和今后的每一年,這小小的花園里都能開出絢麗多彩的花朵?!?/p>
白陽女帝對著竹籬笆花園,許下愿望。
玄璃默默關(guān)注著白陽女帝和葉良辰這幾天的動靜,很想幫白陽女帝一把,可又使不上勁。
關(guān)鍵是她的昏招都不適合白陽女帝。
比如生撲。
比如快速版的日久生情。
另外,葉良辰也不是張青鋒,張青鋒那時候?qū)λ还苁呛捱€是愛,起碼有個反應(yīng),可葉良辰對白陽女帝是完全無視,那冷漠的氣息,她隔幾座山峰都感到冰冷刺骨。
“解鈴還須系鈴人,可是系的是個死結(jié)啊,這咋辦?”
“唉!”
“但愿精誠所至,精石為開吧?!?/p>
玄璃默默祈禱。
深夜,白陽女帝脫了外衣,正要睡下,神魂空間里的傳音石突然閃爍不停。
她悄悄拿出,攥在手里讀取信息,隨即眉頭深皺。
秋葵傳來信息,玄魔淵封印即將崩碎,剛剛一次撞擊,金仙境戰(zhàn)士全被重傷,三位大羅金仙境老祖全都被震飛。
“等我!”
她回了一個信息,然后穿衣下床。
掌著雕花宮燈去到桌邊坐下,盯著葉良辰深深看了會,想將這張面孔印到靈魂里。
而后在桌上留下一封信,起身離開。
移開堵門的石頭,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兩串晶瑩的淚珠灑落。
對不起!
是我把你弄丟了。
如有來世,妾身便是舍棄一切,也要與君相隨一生。
永別了!
白陽女帝淚如雨下,心痛如刀絞,轉(zhuǎn)身最后看了葉良辰一眼,腳下后退,遁入虛空離開。
情種一旦種下,便無藥可醫(yī),直至修為消散殆盡。
而她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失去修為后,甚至等不到修為全部消失,就會身死道消。
所以,來之前她就沒想讓葉良辰改變什么。
只是想靜靜地陪他一段時間。
可是天不遂人愿,連半個月時間都不給她。
“可能,這是老天爺對我不懂得珍惜的懲罰吧?!?/p>
白陽女帝幽幽嘆息。
一股鮮血從其嘴角溢出,境界氣息劇烈波動,連跌三個小境界。
葉良辰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桌邊,對白陽女帝的離開全然不知,因為早在兩日前他就在靜修中不知覺地進入深層修煉了。
白陽女帝來的那天,他手舞足蹈、興奮不已,是因為在張青鋒的大道理解的指引下,將修羅王的傳承完全悟透,甚至向前望見了比修羅王傳承更遠的大道之路。
即是說,他已經(jīng)走到圣門門口,只需抬腳邁步就能踏進去。
而且會比修羅王走得更遠。
故而,靜修時不自覺地就抬腳邁進了圣門。
再醒來,便要證道混元大羅金仙了。
翌日清晨。
張青鋒從修煉中醒來。
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熟悉的絕美臉龐,帶著一臉壓抑已久、迫不及待的表情,快速湊了過來。
“哎呀,你終于醒了!”
玄璃要憋死了。
張青鋒驚訝問道:“出什么事了?”
玄璃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白陽女帝來了,她找九師弟來了!含情脈脈,非君不嫁??!你知道嗎,兩個人已經(jīng)住到一起了!”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不信你去看看?!?/p>
“走走!”
張青鋒急不可耐,雙手在床上一撐,要躍下床。
結(jié)果一頭栽了下去。
“哎呀!”
砰!
頭下腳上,摔了個狗吃屎。
玄璃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聽見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瞧,大吃一驚,連忙回去把張青鋒攙扶起來。
看見其腦門竟然磕破了皮,嚇了一跳。
“夫君,你…你的修為呢?”
玄璃猛然發(fā)現(xiàn)張青鋒的修為沒了。
“嘶!疼疼疼!”
張青鋒摸著腦門叫道,磕破皮的地方,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玄璃連忙抬手輕撫,以仙元滋養(yǎng)傷口,幫張青鋒消腫,并撫平傷口。
張青鋒表情尷尬道:“修為好像被我忘了?!?/p>
“忘了?”
玄璃一臉懵。
張青鋒低頭琢磨了一會,點頭確定道:“是的,忘了。全忘了。”
玄璃怔怔地看著張青鋒,大腦不會轉(zhuǎn)了,全然無法理解張青鋒在說什么。
張青鋒解釋道:“我想悟自已的劍道,可是劍神的劍道已經(jīng)深刻我心,無論怎么做,都無法跳出他的劍道籠罩,我只能把他的劍道忘掉?!?/p>
“沒想到,連帶修為一起忘記了?!?/p>
玄璃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玩嗎?
“那…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
玄璃擔(dān)心問道。
張青鋒捏著下巴思忖道:“或許只能從頭修煉了。你不會見我廢了,不要我了吧?”
“胡說什么呢!”
玄璃使勁瞪了他一眼,正色道:“別開玩笑,說說,你到底什么情況?”
張青鋒認(rèn)真思考了會,摸了摸腦門剛才磕傷的位置,說道:“我的修為不論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確實是忘得干干凈凈了,現(xiàn)在的我就是普通人一個。”
“不過忘應(yīng)該只是暫時的?!?/p>
“等我悟出自已的劍道,修為自然會回來?!?/p>
玄璃想了想,小聲問道:“那萬一悟不出呢?”
張青鋒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p>
玄璃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張青鋒,而后拍拍胸脯,慶幸道:“還好,只是忘了修為,年齡沒有什么變化,不然你可要變成五百多歲的糟老頭子了?!?/p>
“變成糟老頭子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我會變成糟老婆子陪著你?!?/p>
“可別,我只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p>
“你這家伙!”
玄璃白了一眼。
張青鋒笑著伸出手,笑道:“勞煩年輕漂亮的夫人帶我去云歌峰?!?/p>
“遵命,我的大老爺?!?/p>
玄璃婉兒一笑,帶著張青鋒離開洞府。
“看,這花園是白陽女帝一鋤頭一鋤頭刨出來的?!?/p>
“籬笆也是她一手扎出來的?!?/p>
玄璃帶著張青鋒落在花園旁邊,給張青鋒講道。
張青鋒點頭笑道:“真不錯?!?/p>
然而敞著門的洞府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玄璃不好以神識往里探視,萬一看見不該看的可不好,便站在門前喊了兩聲,無人應(yīng)答。
“不在家?”
張青鋒邁步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葉良辰正坐在暖玉桌邊修煉。
桌上有一封信。
玄璃看見桌上的信,心里頓時冒出一個不好的猜測,低聲道:“糟了,白陽女帝可能留信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