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行正好也一直防備著,一把抓住商崇霄的手。
“剛才不是你說的嘛,被說中了?才這樣惱羞成怒!”裴璟行說。
一股寒氣,源源不斷地從裴璟行身上散發(fā)出來。
他唇角溢出一絲極淡的冷笑,他看著商崇霄的方向。
蘇黎嚇一跳,怎么又沖突起來。
商崇霄意識到自己這樣憤怒是出乎尋常的,更加讓人誤會,于是甩開裴璟行的手:
“你少污蔑,除了抹黑我你就沒有別的事可干?明明知道內(nèi)情,卻故意不說,我和我老婆和我哥才是一家人,你是什么?你這樣搞鬼就是想破壞我們的關(guān)系。”
裴璟行冷笑,好個一家人!
充滿了欺騙和算計。
三年前可以隱瞞疾病算計女方家的資源人脈。
三年后又怎么不可以為了算計女方家的集團故意害舅哥入獄?
特別是,原本他們是定好了離婚。
見女方家長去世了,又賴著故意不離了。
裴璟行會想著很多諸如此類的案件,男方為了遺產(chǎn),為了吃絕戶,什么都偽裝得出來。
裴璟行不怪蘇黎,他親眼看到商崇霄的糾纏,可以說極度無恥。
蘇黎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當然可能會中圈套。
裴璟行不語。
只要商崇霄在,他就不會說蘇恒的事。
蘇黎眼見三個人鬧得越來越僵,本來她想要請教裴璟行怎么辦,但看得出裴璟行不愿意當著商崇霄的面說。
只能再另想辦法。
商崇霄說:“既然有人不愿說,我還不稀罕聽,老婆,這么晚了,嫂子睡了的話我就接你回家,人總不能不睡覺,哥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蘇黎想了下,也只好這樣。
裴璟行本來也不想事情弄成這樣,但既然他已經(jīng)把大致情況轉(zhuǎn)達了,有些話他現(xiàn)在還不能說。
他打算先回律所看看有沒有關(guān)于恒榮的文件沒銷毀好盡快毀掉,然后也要休息一下。
只是他不甘心的說:“蘇黎,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必要的檢查希望你做一下!”
他的關(guān)心,止于朋友,卻隱隱能感覺到,更細膩和濃烈。
蘇黎點頭。
裴璟行的身影離開后。
商崇霄臉色也沒好多少。
蘇黎很想解釋一下。
商崇霄看出來。
“回去再解釋吧?!彼咽直凵斓剿葟澫拢硪恢皇稚斓剿赶?,打橫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就朝醫(yī)院停車場去。
步伐匆匆,像生怕被人追過來把她搶走似的似的。
把她抱到快進停車場時,商崇霄才放慢腳步,氣息微喘,問:“腿還疼嗎?”
蘇黎手臂攬著他的脖頸,輕聲說:“不疼了,你放我下來吧?!?/p>
“馬上就到了,不差這一會兒了。”
蘇黎拗不過他,便作罷了。
上了車,他把蘇黎連腳一起放在后排聯(lián)排沙發(fā)上:“別怕弄臟沙發(fā)皮,躺著舒服一點?!?/p>
蘇黎點頭。
商崇霄撫摸著她的腿。
眼睛里滿是心疼:“抽筋了?”
他聽到裴璟行說她腿抽筋,坐在醫(yī)院的過道上哭。
商崇霄當然知道,是因為排卵針的副作用。
他想把蘇黎的褲子卷上去看看,但褲子太緊,只好隔著布料輕輕的給她按摩,商崇霄好看的手指,在輕輕的揉著她的腿肚子。
雖然,他沒有及時趕過來。
但是他心疼她的心并不是假的。
“今天……太累了吧。你先睡一會兒,到家了我抱你進去。”揉了一會兒蘇黎的腿,他換到駕駛座開車。
蘇黎睡了一會兒,等她醒來時。
微微撐開的眼眸內(nèi),是商崇霄那線條清晰棱角冷厲的下頜,原來商崇霄真的沒有叫醒她,而是直接把她抱進了臥室。
蘇黎撐著醒過來,匆忙的洗簌干凈,爬進被窩。
商崇霄也已經(jīng)洗好了,在家里的恒溫臥室里,沒有一絲外邊的寒冷,商崇霄習慣性的沒有穿衣服,躺在被窩里,雪白的肌肉線條明顯。
蘇黎過來,他立即把蘇黎攏到自己的胸膛。
一邊撫摸著她。
商崇霄想問前,蘇黎主動的說了,她抬起手,溫柔的撫摸他的臉,說道:“現(xiàn)在我哥面臨牢獄之災,你又在董事會任職,之前也受到了我爸的重用,裴律師難免會防備你對我哥有別的想法?!?/p>
蘇黎看得很清楚。
商崇霄抿唇不語。
心道:你呢?阿黎,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如果不是商崇霄打斷他們的交談,他不敢想像,裴璟行會再如何進一步中傷他,說他想要趁機奪取蘇氏集團的控制權(quán)?
這幸好是被他打斷了。
蘇黎此刻坦白就證明,裴璟行還沒來得及離間蘇黎和他的關(guān)系,蘇黎還是信任他的。
商崇霄眼眸望著蘇黎:“我明天就去董事會辭掉董事的位置?!?/p>
他不想蘇黎被裴璟行攛掇著去懷疑他,懷疑他要吞并蘇家的產(chǎn)業(yè)。
當然,如果他是心惡之人,確實可以在這個時候,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態(tài)站出來。
蘇爸雖然生了兩女三子,但是私生子的國籍還有遺產(chǎn)里一分不給的態(tài)度,就是讓私生子休想沾染蘇家的企業(yè)。
蘇恒要是垮了,蘇家一個男丁都沒有了。
他這個女婿,合情合理的上位,主持大局。
這里面的利益誘惑,尋常人哪里頂?shù)米 ?/p>
蘇黎見他決心辭職,反而說:“你別這樣偏激,我并沒有懷疑你,而且,我們現(xiàn)在也需要你穩(wěn)住局面,如果你不在,我和瀾姐又不在董事會,只能推外人去做臨時董事長?!?/p>
商崇霄問:“既然你沒有懷疑我,你為什么不告訴哥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陷進去?”
蘇黎聽完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既然她都已經(jīng)下決心跟他一起做個孩子了,還會因為這個而防備他嗎?
她要是非要藏著掩著,換了誰,作為丈夫,都會因為不被信任而失落,而生氣。
為了幫到她哥嫂,商崇霄跑上跑下,凌晨還在往返醫(yī)院和公公家。
而且,夫妻間應該信任。
蘇黎想完于是把自己知道的內(nèi)情,完全告訴商崇霄了。
商崇霄震驚不已,他說:“哥這個事難辦了?!?/p>
蘇黎也知道,看起來,蘇恒確實犯了錯,但是這是她哥,她難免會想,要是沒查出來就會沒事。
可是上面要大力的查,要把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商崇霄蹙著眉:“如果是地方上調(diào)查,我們還能想辦法,但是這事已經(jīng)驚動了京市,手伸不進去,連具體消息都打聽不到,只能任上面查?!?/p>
蘇黎的眼淚流了下來。
“老公,如果罪名成立,我哥會被判刑嗎?”
商崇霄手指落到她嬌嫩的臉上,抹去她的眼淚。
他想安慰蘇黎:“這個混蛋不一定保留了證據(jù),如果沒有證據(jù),哥應該可以無罪釋放?!?/p>
蘇黎微微點點頭,她真想是這個結(jié)果。
商崇霄心疼的看著她,捏了捏她的鼻尖:“好了,你都太累了,快點睡吧。”
蘇黎點點頭,她覺得他今天不對勁,聲音聽起來雖然是動人的,但是卻莫名的帶著些寒意。
不像以往他們互相抱著睡覺時的幸福。
忽然她想起,自己在商崇霄回來時,因為太疲憊和痛苦一不小心暈倒了過去,結(jié)果栽倒在了裴璟行懷里,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倒了多久,這點來說,確實是她這個妻子做得不好。
商崇霄一定是誤會了。
她想起,每次她一生氣,商崇霄都會上前來親她。
蘇黎學他的樣子,湊上去,親親他的唇。
商崇霄懵了一下。
他剛才發(fā)呆著想蘇恒的事,有沒有什么手段能讓蘇恒無罪釋放,想得入神了。
忽然想到一張?zhí)鹈赖哪槣惤怂囊暰€,等他反應過來。
蘇黎就已經(jīng)把小腦袋抵在他的胸口,閉住了眼睛。
看著蘇黎均勻的呼出氣息,一下一下的掃著他的胸口,模樣又乖又可愛,她淡淡的體香好像他最愛的一款酒,又甜又上頭。
他不由得臉一紅。
好想把蘇黎抓過來,然后重新品嘗一下那種甜甜的味道,還要一次性嘗到滿意為止。
但是他卻沒有動作。
他不能讓她太累了,她剛打促排卵針,又是疼又是難受的。
恒哥更是境況兇險。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睡著。
他此刻就足以滿足。
商崇霄就這樣守著蘇黎,等著她睡著了再睡。
蘇黎也是真的累了。
剛找到這個舒服的姿勢,把商崇霄的胸肌讓枕頭,就一下子睡著了。
進入睡夢后,深睡完她忽然進入了一個夢境。
夢里,她腦海里暫時忘卻了哥哥的事,看到了驗孕棒上有兩條紅杠。
就特別驚喜,她懷孕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天她驗孕的時候,多么希望自己沒來月經(jīng)是懷孕。
她太想要一個寶寶了。
這些天,沒法自然受孕,給她的精神帶來了太多的痛苦,她好希望,自己和商崇霄有一個可愛的小孩。
叫她媽媽,叫商崇霄爸爸。
現(xiàn)在她終于懷孕了。
蘇黎在夢里笑了下。
臥室內(nèi),已經(jīng)紛落著黎明的晨光。
半明半昧間,商崇霄被一聲很清脆的笑音驚醒了過來。
怕是蘇黎有需要他掀開了眼眸。
眼瞳很快適應了這種快要天亮的環(huán)境。
那雙墨一樣的瞳仁先是頓了一下,然后在陰影中泛起了清潤的光澤。
他視線自然的找蘇黎。
最后視線落到蘇黎貼著他的小臉上。
蘇黎的發(fā)絲散開,繞過了他的胸口。而她小巧靈秀的鼻子,仍然在他的肌膚邊,一下一下掃著。
她像是一只溫軟的小動物。
清甜的氣息,如此清晰。
商崇霄看著她恬靜微笑的臉。
原來,她在做什么美夢。
商崇霄松了一口氣。
出這么多事,能做一個美夢,也是件好事。
就在商崇霄這么想時。
蘇黎的手臂緩緩移動,忽然放在了商崇霄的肚臍那里,然后輕輕的撫摸。
商崇霄太陽穴重重地一跳。
身子僵了僵。
本來這種時刻,他就必須要強力的克制自己,才能不讓昨晚的醋意影響到他想要占有蘇黎,并且是狠狠占有她的欲望。
但是蘇黎偏偏,伸手在他下腹,還胡亂摸,不停作亂。
商崇霄猛地垂眸看她。
她的呼吸均勻,還在夢境里。
他不由得好奇。
蘇黎到底夢見了什么?
陰影下,男人的眸光突然閃動。
他的心聲在說:
既然摸,那就再往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