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蘇黎抱在懷里。
還沒開口說話,蘇黎的手就伸出來繞住他的脖子。
商崇霄耳朵立刻就紅了。
他說:“在這種時候,我喜歡被你看穿。”
彼此都很默契。
商崇霄明顯感覺到久別勝新婚的含義。
平時他都聽保姆說,蘇黎要忙工作到很晚,會一直待在書房里,他總是讓保姆送上一些宵夜。
今天吃完晚餐,她就進了臥室。
商崇霄感覺到很愜意,蘇黎懂他的需要。
“那就辛苦你了,老婆!”
他拉著她做那些最有意思的事。
完后,商崇霄剛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腿微曲,腰間墊著一個枕頭。
對上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神,蘇黎解釋道:“老公,網(wǎng)上說這樣更容易受孕。”
商崇霄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
又立刻用垂眸來掩飾,眼底的視線正好圈禁著蘇黎。
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還有沒散去的紅暈,眼底蒙著一層霧。
黑色的發(fā)絲溫柔鋪灑在枕頭上。
這個對外冷若冰山的大美人,對他又嬌又媚,即便沒有刻意發(fā)嗲,溫溫柔柔的,乖得不行。
商崇霄緩緩俯下身,投下的黑色陰影籠罩在蘇黎的身上。
他抬手撫過她的臉頰,輕輕捏了捏她柔軟又小巧的耳垂。
“我這次去國外,找了國外的專家咨詢,說有新藥很對我們的情況,我們一起吃,可以增加受孕的機會。你要吃嗎?”
他說著溫柔的看著蘇黎。
避免蘇黎懷疑,他到時候也會裝作服藥。
蘇黎知道他也很受挫和很想要孩子,所以答應了。
一夜過去。
兩人快中午才起床。
沒吃早飯,也沒覺得餓。
十天后,蘇黎接到了明瀾的好消息。
蘇恒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結束了,他基本上沒事了,可以去市區(qū)的派出所,把他接回去。
蘇黎非常高興,處理完集團的事情后就和商崇霄提前出發(fā),到了門口,發(fā)現(xiàn)明瀾和葉卿來得更早。
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了。
本以為很快就可以見到蘇恒了,足足等了一個中午。
四個人都沒吃飯。
商崇霄說去弄點吃的,蘇黎反而交代他不要弄太多,等哥哥出來了,要接哥哥去大酒樓好好的洗洗塵。
商崇霄知道,就從附近有名的糕點店買了一些招牌八寶飯,葉卿自從上了山就一直在吃齋,這段時間也一樣,在這種冬季,熱乎乎軟軟糯糯的八寶飯,吃起來正好合胃口。
大家吃了幾口墊肚子。
剛才的寒意頓時緩解了。
一直侯到下午三點多,才看到有人出來。
蘇黎想還好商崇霄買了這些吃的,不然葉卿肯定會低血糖暈倒。
見到蘇恒的那一刻,蘇黎和明瀾都淚目了。
明瀾的肚子已經(jīng)顯懷,商崇霄心想還好這個孩子沒掉,不然哥出來看到?jīng)]了孩子該多心痛多自責。
明瀾上前抱住蘇恒。
蘇恒看起來很滄桑,他默不作聲,但是商崇霄很清楚,為了立功,里面會有人出很大力氣。
商崇霄讓司機把加長商務車開過來,幾人一起去市內(nèi)最豪華的酒店就餐。
這段時間蘇恒跟外界隔絕了,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路上明瀾跟他說明,妹妹把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在冬季業(yè)務最忙的時候沒有掉鏈子。
這樣到了年底結算的時候,蘇恒就不至于因為缺席這么長的時間而拿不出漂亮的報表而被股東非議。
蘇恒又說:“這次能僥幸,璟行哥和妹夫都幫了忙,璟行哥還在國內(nèi)嗎?得好好答謝他?!?/p>
明瀾回答:“他告訴我今天你會出來的消息后好像就急著出國了,可能國外那邊有重要的事。”
蘇恒聽完只能遺憾。
酒桌上蘇恒好好答謝了商崇霄一番,他很清楚,沒有妹夫撐著,公司里不服的人肯定會趁機作亂。
更清楚商崇霄沒有趁機謀私難能可貴。
回到家后,商崇霄確實喝得有點多,但是沒喝醉,洗完澡他就回到了蘇黎身邊,醉氣散了很多,問蘇黎:“媽還是執(zhí)意要回山上住嗎?”
蘇黎點頭。
“現(xiàn)在哥哥回來了,她說沒有什么必要留在這里?!?/p>
蘇恒出事,葉卿回來了后就一直住在蘇恒家,和明瀾住在一起,幫明瀾照顧孩子,也把關一些生意上的事。
商崇霄說:“大嫂沒有挽留嗎?”
蘇黎回答:“挽留了,但是媽媽的決定,總是不容易更改?!?/p>
“你覺得你媽這樣好嗎?”他的眼神忽然一沉。
“什么意思?”蘇黎還以為他是指責葉卿不顧兒女。
商崇霄立刻改口:“不是,這樣對她的身體不好!常年吃齋身體免疫力下降,況且她才去了一個月,瘦得臉上都沒肉了?!?/p>
他這么一說,蘇黎才想到。
“是山上的齋菜不好吃嗎?”蘇黎不懂。
商崇霄說:“不是,是她情感沒有支撐,換句話說,媽可能在慢性自殺?!?/p>
蘇黎吃驚,她怎么看,葉卿都是正常的情緒,甚至乎,她爸爸走后,葉卿就沒有再哭了。
她以為葉卿只是想換個環(huán)境。
商崇霄擔心的說:“現(xiàn)在媽已經(jīng)把股份都轉給你了,她更加沒有事可做了,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找不到生活的意義。她以前也不怎么崇尚佛學,現(xiàn)在每天居然要念經(jīng)度日,有可能就是她精神找不到寄托的體現(xiàn)?!?/p>
葉卿性情孤傲疏離,蘇敘白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后,她確實已經(jīng)跟外人斷絕了所有的人際交往。
連蘇黎,都想不起她還有哪個朋友。
蘇黎腦子一懵,“那,給媽相親?”
說完她立刻否定:“不可以,爸才剛走!”
商崇霄樂了:“我又沒說這個,是你自己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得找點事給媽來做。”
在葉卿坐車離開這天,商崇霄說送送,于是開著車送葉卿,但半個小時都沒出市區(qū)。
葉卿問:“走的哪條路?”
商崇霄說:“不遠,馬上就到了?!?/p>
葉卿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這時車停了,商崇霄打開車門,葉卿一下車,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展廳。
展廳非常氣派,裝修得很有格調(diào),只是里面一幅畫也沒有。
她本想欣賞一下是誰的大作,走到最里面,才發(fā)現(xiàn)唯一掛在展示屏上的,是她年輕時候的畫的連續(xù)畫。
第一副畫里的少女紅色的衣服突然燃燒了起來,滿臉驚嚇的發(fā)現(xiàn)置身于一片噴涂烈火巖漿的火山之上,面前是一片呈螺旋狀瘋狂的火焰。
裹挾著被燒裂得噼里啪啦的高溫巖石的龍卷風仿佛剎那間可以摧毀掃蕩一切猶豫和怯懦,那龍卷風竟然呈現(xiàn)出一張男人的臉。
第二幅畫的少女置于云巔之上,漫天渾渾噩噩的青白色。
一只巨大的白鳥突然從遠處飛來,那白鳥造型之怪誕仿佛是山海經(jīng)中的一只妖怪,渾身白色一根雜毛都沒有,連瞳孔都是白色的,那鳥兒的眼型是男人的眼。
那眼睛仰望于蒼天,沒有痛苦,沒有淚水,被一種殘忍的冷漠侵蝕,大鳥突然撞來,在驚嚇中撞進了她的內(nèi)心之中。
第三幅畫里的少女身處一個黑暗的囚牢,她心悸的表情,仿佛從沒有到過這么可怕的地方。
黑暗中浮現(xiàn)了一點灰白,她后退了幾步,心中生長出與那極度的恐懼并列的極度的渴望,在她的注視下那些灰白慢慢的顯現(xiàn)出了男人的輪廓,她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抱住那灰白。
這些畫,都是葉卿在爸媽出車禍去世,無依無靠的她與蘇敘白生活的在一起,卻意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有第三者時創(chuàng)作的。
當時她內(nèi)心的恐懼、痛苦、無奈通過畫筆宣泄。
這么多年她早已經(jīng)把年輕時的畫作忘卻。
不知道怎么會掛在這個展廳。
正在開口問,商崇霄回答道:“媽,您年輕的時候有很多,大膽驚艷又撕心裂肺的畫作,我和阿黎覺得不應該放著埋沒,所以包下了這個展廳五年,希望您可以留下來,幫助一起策劃您的個人畫展!”
葉卿聽完震驚不已。
她早已拋下了年輕時候的夢想,卻沒想到商崇霄會幫她實現(xiàn)。
“可是……我在這個圈子,已經(jīng)不如我年輕時有名了?!比~卿惋惜。
商崇霄說:“您的名氣不減當年的!現(xiàn)在藝術圈仍然流傳著您的傳說,當初您可是被譽為書畫界第一美神,只要您的作品辦展覽,圈內(nèi)誰不想來看看?”
商崇霄說了很多,葉卿聽完確實心動,她甚至忍不住注意起了自己的容貌,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容貌竟然因為瘦削而大打折扣。
商崇霄安慰道:“媽,不用擔心,您只是沒化妝,等你收拾收拾,仍然是書畫界最美的。”
最后葉卿同意了留下來,畢竟展廳已經(jīng)租好了,她決定一邊辦自己的展覽,一邊注冊拍賣行。
到時候她如果打響了名氣,可以在自己的拍賣行里寄賣自己的畫,還可以收一些有價值的畫作,用于展覽和買賣。
蘇黎自從蘇恒回來,就交接卸任,回到了商氏工作,她和外國的皇室簽了合同,到年尾,要提供一整套獨一無二的珠寶,同時,皇室那邊也會有一個很高的采購額,會足額采購其他商品。
這第二套的供應,很可能會被佩戴出席如圣誕、萬圣、復活、新年、情人節(jié)。所以至關重要。
上一套已經(jīng)佩戴著出席了眾多國際場合,特別是粉鉆發(fā)簪和紅鉆頭冠,一度引來了熱議和潮流。
蘇黎要專心創(chuàng)作,基本總裁只是掛著頭銜,商崇霄要做管理工作。
這天商崇霄想著手邊的事做完了,正好去丈母娘的展廳那里幫幫忙。
最近他聽蘇恒說,自從葉卿接手了展廳,就忙得不亦樂乎,蘇恒去展廳看過,客流量很大,里面的畫作被很多人喜歡。
商崇霄又在網(wǎng)上買了很多新聞通稿,吸引了很多媒體和美術圈的權威。
商崇霄比較驚訝的還是葉卿一個人管理這么大的展覽廳,居然沒跟兒女說過累。
商崇霄進了展廳。
看到了葉卿,葉卿竟然就在展廳里作畫,她畫的是峨眉山的十方普賢菩薩。
商崇霄看到后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在云海中金色的菩薩仿佛普射著神圣的光芒。
葉卿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頭發(fā)盤起,非常有氣質。
商崇霄沒有打擾。
周圍也有很多駐足的游客,都對葉卿的畫藝驚嘆,有一位看展覽的客人甚至當場開價三十萬,想要拿下葉卿的這幅十方普照。
葉卿婉拒了。
這時候,一個穿紅色包臀裙披著黑色披肩的女人端著一杯茶水來了,親切的稱呼葉卿:“卿妹,來潤潤口。”
商崇霄頓時愣住,這個女人,他認識,不就是他的姑姑商般若嗎?
然而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他的情敵,裴璟行的媽媽。
商崇霄頓時明白,展廳的安保為什么這么好了,裴璟行不在國內(nèi)的時候,安排一個保鏢隊保護他的媽媽。
商般若這整天在展廳里,誰敢在這里出岔子。
葉卿端起茶水喝了喝,和商般若的關系看起來很好。
這時商崇霄才上前:“媽,姑姑,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平時商般若深居簡出,都在老宅的后院獨居,跟她的侄兒老婆家的親戚一次都沒見過。
商般若這才發(fā)現(xiàn)了商崇霄,說道:“是我有一天來看展覽,一看到卿妹妹的畫,我大受震撼,我當時就在畫前哭了好幾個小時,當時內(nèi)心就有了一個想法,一定要認識這位大畫家。沒想到看到卿妹了解才知道,居然這么巧!”
商般若說的就是實情,她找到了葉卿,結果兩個女人,都由于年輕時相似的經(jīng)歷,還有中年時期,相近時間內(nèi)喪夫,一時間有很多話題。
商般若也學過繪畫,對葉卿的畫極盡贊美,每句話都實打實的說到了葉卿心里。
兩人就這樣一拍即合,
互相引為閨蜜,而且這種情感還日漸濃厚。
葉卿有意要收商般若為徒,教她提高畫藝,商般若更是主動幫葉卿打理展廳,兩人整天一起。
商崇霄在里面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晚上。
商崇霄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蘇黎。
蘇黎聽完說:“這樣挺好的。你姑姑和我媽可以互相疏解?!?/p>
商崇霄的手從一側抱住蘇黎:“好個屁。”
他的聲音充滿了情緒。
蘇黎習慣翻過身,正面對著商崇霄,抬起手臂,摟住他的腰,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里。喃喃:“媽交到了真心的朋友,你應該為她高興?!?/p>
商崇霄揉她的腦袋:“如果我姑姑只是我姑姑,我不會有意見,但是她還是裴璟行的媽!萬一媽跟她聊著聊著說裴璟行比我好怎么辦……”
裴璟行,這三個字,讓商崇霄恨得牙癢癢。
但是他又指摘不出他有任何問題。
甚至商崇霄收到他特地從國外郵寄過來的藥品,這些藥沒有出口許可,裴璟行要使用人脈和手段才能送過來。
她微微怔住,商崇霄居然因為裴璟行的媽成為了她媽媽的閨蜜,而吃裴璟行的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