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振騰氣得摔了茶杯,痛斥兒子:“不孝子,早知道你這樣,你生下來我就應(yīng)該把你掐死。”
“我出生的時候你沒在,現(xiàn)在后悔了?”
“后悔晚了?!?/p>
裴景淮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chǎn),護(hù)士拿著手術(shù)單找家屬簽字的時候,裴振騰陪著情人在外面旅游。
裴景淮是裴家長子嫡孫,他卻只喜歡情人生的兒子。
現(xiàn)在說他不孝?
真是笑話。
裴景淮是爺爺一手培養(yǎng)長大的,老爺子去世前,父子倆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但每次見面幾乎都是不歡而散,裴振騰沒有事是不會來找兒子的,每次找他都有事。
裴振騰不想理會大兒子嘲諷,他來有正事。
“你把股權(quán)交出來?!?/p>
裴景淮輕嗤:“憑什么?”
“就憑你拿走明宇的股權(quán)不光彩,賭博不算數(shù)?!?/p>
“行啊,既然你這樣想,那就把這件事拿到股東大會上投票吧?!迸峋盎丛诶畛偰樕蠝\啄了下,漫不經(jīng)心道一句。
裴振騰看李楚悅也不順眼,要不是因?yàn)樗鹤右膊粫p易打賭,失去百分之十的股權(quán)。
于是轉(zhuǎn)移話題找她毛病:“你是什么人?聽說你做了公司副總,我這個董事長怎么不知道?明天去辦理離職吧,這個位置你不配坐。”
“我任命的,這點(diǎn)權(quán)利我有?!迸峋盎吹溃骸八俏椅椿槠??!?/p>
“胡鬧。”
裴振騰拍桌子站起身,“她就是李家女兒吧?紅顏禍水,她不是消失了嗎,又從哪里冒出來的?
“她消失跟你有關(guān)?”
“胡說八道,我才懶得管你閑事,你愿意跟什么樣的女人交往我不管,但她不許進(jìn)裴家的門……”
“我會娶她,爺爺說過,我婚事不用你管?!迸峋盎瘁樇鈱溍ⅰ?/p>
“你就一定要跟我對著干是吧?”
裴振騰火冒三丈:“別以為你有爺爺遺囑,我就拿你沒辦法,你這個總裁我想要撤掉,也是可以的……”
“那就撤吧。”
裴景淮大喇喇坐在沙發(fā)上,滿臉無所謂道。
裴振騰憋得臉紅,保養(yǎng)很好的五官都扭曲了。
“你給句痛快話,股權(quán)還不還給你弟弟?”
“還不了一點(diǎn),那是我應(yīng)得的?!?/p>
“行,你一意孤行,有你后悔的那天?!?/p>
裴振騰放下狠話,氣咻咻走了。
她全程旁觀,CPU都干燒了。
大開眼界。
要不是父子倆極其相似的臉,她都懷疑這不是父子,而是仇人。
李楚悅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原來血脈親情也可以無情,這一刻她甚至有點(diǎn)同情裴景淮,不過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只是冰山一角。
裴振騰的偏心,遠(yuǎn)不止這些。
更過分得多得很。
歡迎儀式上,裴明宇接受記者采訪的那段話上了熱搜。
裴景淮和李楚悅都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
她第二次見到裴振騰是在公司,高層大會上。
裴振騰用董事長的身份,讓裴景淮解釋那十個億投資是怎么回事?
“你定的,關(guān)我屁事。”裴景淮清冷地坐在位置上。
“你別跟我揣明白裝糊涂,我說的不是明宇接管的項(xiàng)目,是說在這之前的白元柔和陸海呈,他倆是怎么回事?”
裴振騰怒:“裴家的家業(yè)是幾輩子人傳下來的,不能到你這敗落了,你要是管不了手下人,管不了這么大的攤子,就把位置交給合適的人?!?/p>
“行,你說的算。”
他站起身就走,他起身的時候有一半高管都站起身,準(zhǔn)備跟著一起走。
李楚悅見狀也起身,這時候有站起來幾個人。
若是讓他離開,會議室剩不下幾個人。
裴明宇對父親使個眼色,于是裴振騰呵斥:“坐下。”
沒有一個人坐下,大家都看裴景淮眼色行事。
他雖然人不總來,但這邊的公司一直都是聽他的話,裴振騰想要董事長的身份壓制裴景淮,恐怕得到的只有一個空架子。
董事長說話沒人聽,總經(jīng)理一句話就差點(diǎn)把人都調(diào)走,裴振騰鼻子差點(diǎn)氣歪,卻又無可奈何。
而且他把自己已經(jīng)架起來了,這時候示弱也太沒面子了。
他左右為難的時候,裴明宇站出來為父親說話:“大哥,爸爸作為董事長,這么大的事情他連問一句的資格總是有的?!?/p>
“你就這么走了,是心虛嗎?”
“是我心虛還是你挑事,你心里有數(shù)?!?/p>
“大哥還是坐下來,大家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到年底總結(jié)的時候,你也不好跟全體股東交代?!?/p>
裴明宇還威脅在場高管:“大家都是拖家?guī)Э诘娜耍鍪虏荒芤鈿庥檬?,總要為家人多想想?!?/p>
他比裴振騰高明多了,輕飄飄兩句話,就讓剛才還堅(jiān)定不移準(zhǔn)備跟隨裴景淮的大多數(shù)人,都遲疑了。
這時候裴景淮不回去,反成了惡人。
但他要就這樣乖乖回來,又顯得心虛,裴明宇明顯占上風(fēng)。
李楚悅唇角微挑,輕輕拉住裴景淮袖子,聲音溫柔偏又帶了不經(jīng)意的清冷:“回來吧,把事情說清楚,沒得做賊都不怕,捉賊的卻要躲出去的道理?!?/p>
“好。”他順勢坐回去。
先發(fā)制人:“裴明宇,昨天你把那女人帶到公司是幾個意思?”
“沒什么意思?!?/p>
裴明宇兩根食指纏繞著,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態(tài):“董事長指派我做這個項(xiàng)目,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服氣,覺得我能力不夠,甚至還要看我的笑話……”
“少廢話,說重點(diǎn)。”裴景淮打斷他滔滔不絕。
他最討厭裴明宇的一點(diǎn)就是:心眼太多,說話太繞,一件事非要把別人繞暈了,他才能說到重點(diǎn)。
“好?!?/p>
這次他沒繞,直接道:“昨天我?guī)У焦镜呐私邪自?,在我接手之前,公司的競?biāo)合同就是她的?!?/p>
此話一出,大家嘩然。
昨天裴明宇來的時候也說過這句話,當(dāng)時很多人不信,今天他又舊話重提,而且還是在這種高規(guī)格的會議上,可信度就高了很多。
“還真有這件事?”
“裴總怎么想的……”
“看不懂了,少說話,看裴總怎么說?”
在場的大多都是裴景淮的嫡系,能做到高層的管理者多少也知道點(diǎn)裴家兄弟之間不和,所以就算疑惑,應(yīng)該向著誰說話,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