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琴經過短暫的憂慮攻心之后,此刻經過我一分析,也緩過勁來了,聽到我說要回去睡大覺,一臉不爽。
“老太太也好、廖安東也罷,都在為掌控局勢緊急出招,接下來肯定都有底牌打出!”
“我作為三方之一,卻只能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手中一點牌都冇。你作為我的左膀右臂,不替我想辦法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臉說回去睡大覺?我命真的太苦了!”
我滿臉無語。
“要我直接點穿你么?老太太和廖安東后面都有牌打,你難道會沒有?”
“比拼前兩關的時候,你一直比較緊張,可到了最后一關采天青,你對輸贏卻呈現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說明你不僅有牌,指不定還是大小鬼!”
“接下來你們三方要進行最后的精彩博弈,我不得睡覺養(yǎng)足精彩看大戲?”
廖小琴手里肯定是有王炸的。
負手擒蒼龍關卡結束后,我曾提醒過她,無論闖關的最終結果如何,廖安東肯定都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進行殊死一搏,讓她作好準備。
廖小琴曾專門花一天時間去所謂的構筑工事,回來之后,她構筑了什么工事,也一直沒同我講,但從那天開始,她開始變得淡然了,說明已經抓到了好牌。
只不過,這牌估計比較特殊,未到最后時候,連我也不方便講。
廖小琴嘻嘻一笑,不置可否,拍了拍我的肩膀。
“衰仔,辛苦了!我請去你食飯,食飽好看大戲??!”
我反問:“豬腳飯還是夜宵攤?這種檔次我可不愿再吃?!?/p>
廖小琴說:“不吃就算了!叔公,等下去打包幾份揚州炒飯,鹵蛋和小飲料就別買了,人間哪兒有真情在,能省一塊是一塊!”
我:“......”
兩人預計,老太太在醫(yī)院待的時間不會太久。
畢竟,有這么多的客人還在廣市,大概率明天就會有她身體無恙的消息傳出來。
晚上十點,廖小琴打了一個哈欠。
“今晚好好休息吧,養(yǎng)足精神應付明天的場面?!?/p>
我點了點頭,轉身便往房間里走。
身后傳來廖小琴的聲音。
“你往哪個房間去呢?”
我一下反應過來,自己這些天睡習慣了,竟然直接往廖小琴的房間鉆。
現在舞獅已經結束,當然不需要我們再同床共枕。
我有心逗一下她。
“梁伯沒跟你說嗎?”
廖小琴聞言,臉頓時紅了,像熟透的大蝦,但強行穩(wěn)住自己的表情。
“說什么?”
從她的反應來看,梁師傅肯定曾私下勸過她,讓她趕緊同我搞對象。
我抽了幾下鼻子。
“梁伯說,你老豆曾給他托了夢,既然我倆一起睡過,從今以后讓我必須一直和你睡,如果我敢不從,你老豆就會把我?guī)ё?!?/p>
“講實話,我也不想同你睡,但這事情實在太嚇人了,要不你去同你老豆說說,讓他別逼我?”
廖小琴先是美眸瞪老大,爾后蹭一下從沙發(fā)上起身,拿起旁邊的雞毛撣子,銀牙緊咬。
“行!我送你下去親自跟他說!”
我見她真發(fā)飆了,趕緊轉身,準備鉆進客房。
就在此時,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小主、小孟,老太太從醫(yī)院回家了,要求家里人立即到祠堂集合,不得缺席!”
我和廖小琴對視了一眼。
今晚就要翻底牌么,這么快?
兩人不再糾結,趕緊披起衣服出了門,跟著三叔公下樓,上車之后,匆匆趕去了三元里九十九號。
到了祠堂正廳,老太太已經坐在大廳正位等著了,不少下屬也緊急趕了過來。
見我們到達,老太太看都不看我們一眼,臉上毫無表情。
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我們也沒吭聲,找了位置坐下。
沒一會兒,廖安東和馮龍也急匆匆趕到,從他們的表情來判斷,這兩個家伙顯然也未到今晚就會召開內部緊急會議。
人員到齊之后,一位下屬直接將正廳的大門給關上了,還上了一把鎖。
這動作,不僅代表著今晚是絕不能外傳的內部重大會議,更代表若不徹底解決問題,誰也別想離開。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不敢說話,眾人耳朵甚至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老太太冷著臉,探了探手,身邊有人端過來一盆清水。
她凈完了手,又接過下屬遞過來的香,整了整衣冠,獨自一人朝著先祖神像上香,又開始無比虔誠地行三拜九叩大禮。
待行完禮,老太太試圖從地面起身,但她身形有些踉蹌,似乎受到了某種重大打擊,有些起不來。
旁邊的人趕緊過去扶她。
老太太坐回位置之后,目光蕭瑟中帶著濃濃寒意,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冷聲開口。
“今日登云采天青,乃走馬陰陽繼往開來、賡續(xù)薪火的大好日子。為此,老太太特意提前靜養(yǎng)了一段時日,為的就是今天能有一個好的身體狀態(tài),賞南獅、會老友、祭先祖,撐住廖家的臉面?!?/p>
“奈何啊,千算萬算,沒想到這把老骨頭如此不爭氣,最后時刻倒把自己給送進了醫(yī)院。醒來之后,老太太備覺自責,夜不能寐,想著明天去酒店,向那些遠道而來恭賀的朋友,一一致歉?!?/p>
“可當我讓阿香去拿助眠檀香之時,卻發(fā)現阿香不見了,讓人去找她,結果只在她住處找到一封信。老太太看了信之后,覺得文筆優(yōu)美、情真意切。面對如此好文章,我認為有必要專門召開一個家族會,大家共同來學習、欣賞?!?/p>
“煥權啊,你來念給大家聽一下。”
老太太從兜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權叔。
權叔雙手接過,抽出了里面的信箋。
阿香是老太太的貼身保姆,十幾歲就進了廖家,一直照顧老太太的飲食起居,可謂老太太最為信任的身邊人之一。
權叔抽出信箋之后,只瞄了幾眼,臉色巨變,手差點拿不穩(wěn)信箋,抬頭看著坐在下方的廖小琴,眸子里滿是驚異而憤怒,根本張不開嘴。
老太太見狀,神色陡然一沉,斬釘截鐵地大喝了一句。
“念!”
權叔聞令,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照著信箋念了起來。
僅僅念了幾段,全場徹底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