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旁邊一位下屬的探照燈,朝穹頂照了幾下,又仔細觀察了幾遍四周的環(huán)境,轉(zhuǎn)頭問涂禿子。
“你祖上書中說,墓里面的奇寶為二十四星宿玉雕?”
涂禿子嘆了一口氣。
“對呀,別說有二十四尊,就算弄到了一個,一輩子吃喝都不用愁啦!”
“小孟,你對墓入口有想法了嗎?”
想法我倒是真有。
可我必須拖一下時間,爭取等涂禿子調(diào)查出自己女兒出事的真相,出手收拾了范連虎再說。
流月島和大西嶺兩件事,范連虎算與我結(jié)下了死仇。
這王八犢子性格極為陰狠毒辣,但凡他要是翻了身,今后我和身邊之人,別想過一天好日子。
我搖了搖頭。
“大佬,我又不是孫大圣,沒有火眼金睛啦,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喔?!?/p>
涂禿子聞言,神情有一些煩躁,耐著性子回了一句。
“行,你好好研究,有什么需要和我講,我會讓人安排好?!?/p>
眾人返回了扎營地。
接下來,我待在帳篷里看圖,偶爾讓人帶我到墓地周邊轉(zhuǎn)上一圈。
涂禿子倒是說到做到,好煙好酒好茶伺候著,偶爾會進帳篷來瞄一下我的研究進展。
我時不時地問上一句。
“涂老板,你女兒情況咋樣了?”
涂禿子擺了擺手。
“我已讓人請了當(dāng)?shù)刈铐敿壍乃饺藗商?,對方答?yīng),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必會反饋結(jié)果。”
“你不要操心這事,做好自己手頭的工就好喔?!?/p>
我笑一笑。
“這不是關(guān)心你么?”
翌日晚上,九點多,涂禿子嘴里叼著一支雪茄,正與幾位手下在斗地主。
白天外出的光頭保鏢從一條岔道匆匆返回來,附在涂禿子的耳朵邊,低聲講了幾句什么。
涂禿子先是發(fā)愣,爾后雙目暴凸,將雪茄一口吐掉,手中牌狠狠砸在地面,起身一把拎起了正在旁邊看牌的范連虎衣領(lǐng),神情肅殺。
“表!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見此情景,我心中狂喜。
涂禿子太可以了!
短短的時間,竟然還真找出了女兒失聯(lián)的真相!
“表哥,你在說什么?”
“阿英為什么會昏迷在貧民窟的出租房?!”
“阿英?她不是正在上學(xué)嗎?”
“我叼!你和我裝傻?!我派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她,看守她的人已經(jīng)招了,說是你指使的,你敢不承認?!”
“……”
涂禿子已經(jīng)遏制不住心中的狂怒,猛然一拳轟了過去。
“嘭!”
范連虎猝不及防,人倒在地上,滿臉飆血。
幾位下屬見狀,瞬間沖了過去,死死地摁住了范連虎。
涂禿子臉上肥肉抽搐,聲音歇斯底里。
“拖他去喂狗婆蛇?。?!”
幾位下屬得令,立馬將范連虎往漢侯大墓處拉,就像拖一條死狗。
可讓我意外的是,盡管范連虎滿頭滿腦溢血,神情卻毫不在乎,好似對自己處境一點也不擔(dān)心,反而張嘴吐了幾口血痰。
“禿子,你最好先摸一下自己后腦勺再說!”
涂禿子聞言,抬手摸了摸后腦勺,可他實在太肥了,后腦勺的肉層層疊疊的,顯然沒摸出任何異常,便轉(zhuǎn)頭瞅向了一位下屬。
下屬拿手電筒往他后腦勺一照,神色大驚。
“涂總,有一條凸起的血筋……不對,是血蟲!”
涂禿子神色大駭,抬腳沖了過去,抓起了范連虎的頭發(fā)。
“撲街!這是什么?!”
范連虎嘴里發(fā)出冷笑。
“什么?你掐一下它不就知道了?”
涂禿子滿臉猶疑與震驚,可又不敢不試,轉(zhuǎn)頭示意下屬替自己掐一下。
一眾下屬面面相覷,有些不敢。
涂禿子大吼。
“掐!”
光頭下屬聞言,抬手去掐了一下他頭皮里面的血蟲。
忽然!
涂禿子雙手抱頭,嘴里發(fā)出驚天嚎叫,在地上死命打滾,還不斷撞擊地面,顯得極為痛苦。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眾下屬趕緊過去拉涂禿子。
“涂總,你怎么了?!”
“你不能再撞地了!”
“……”
光頭下屬反應(yīng)過來,拿噴子死死地頂著范連虎的頭,嘶吼著問:“你對涂總做了什么?!”
范連虎又開始發(fā)癲了,手腳朝天,不斷晃動,大聲狂笑。
“哈哈哈!我堂堂海沙門的大龍頭,豈會屈居于人?!蠢貨!這是海風(fēng)虱啦,老子用來訓(xùn)練和控制血棺龜?shù)暮猛嬉鈨海菦]有我的解藥,它會在你們涂總腦子里一天一天長大,直至吸干腦髓為止!”
“禿子,你倒是挺謹慎的,每天吃喝的飯菜都由專人外出采購,可你太好色了,記不記得你最喜歡點進帳篷玩的小紅,為什么這幾天不來了?她早就被我暗中收賣了,乘你玩情調(diào)喝交杯酒之際,將海風(fēng)虱拌紅酒喂進了你肚子,現(xiàn)在人家拿了錢回鄉(xiāng)下準(zhǔn)備嫁人啦!”
“小螺號滴滴吹,海風(fēng)虱會他娘吸腦髓……歐耶!”
我瞠目結(jié)舌。
范連虎竟然還留了后手!
表哥和他心連心,他和表哥玩腦筋。
光頭下屬氣得肺都要炸了,猛然一腳狠踹過去。
“解藥?。?!”
范連虎身上吃疼,卻絲毫不懼。
“解藥?我怎么可能帶身上?”
“來?。∮蟹N就弄死我,讓我和表哥一起上路!”
涂禿子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
沒了他的指示,一眾下屬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眼瞅沒人再拿捏自己,范連虎從地上艱難爬起,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了過來,沖我做了幾個腦血栓后遺癥手腳抽搐的搞怪動作,咧著鮮血淋漓的嘴,笑了。
“小孟,佩不佩服?”
“佩服!”
“嘿嘿!是不是有一句話這樣說的,世人壓我、騎我、搖我,我且讓他,待老子翻身,狠狠屌死他?”
“你說得都對!”
“一般一般,盜墓界第三!”
“一、二名是誰?”
“謙虛第一、低調(diào)第二、老子第三!”
“炫耀夠了么?”
“夠了!漢侯大墓、旬夷妖樹、老表的錢財,全是我囊中之物!我知道你已經(jīng)想到了進墓的辦法,等涂禿子醒了,你他娘趕緊帶老子進墓,否則我會逼他剁了你那玩意兒!哈哈哈!”
撂下這一句話,范連虎嘴里吹著口哨,晃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返回了帳篷之處,端起一杯紅酒,仰頭干了,贊嘆一聲。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