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真沒考慮到外貌的問題,一直想得是能保下她的命就好。
小瑤突然這么一問,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俯下身子,我認真地瞅了瞅藍允兒的皮膚,她全身上下布滿了小點,都是蛇咬過的痕跡,尤其是臉上,坑坑洼洼的,還有血在不斷往外滲出,像是布滿了麻子,看了讓人心疼。
我只好說:“等明天清希道長醒來,問一問她吧。”
小瑤抹了抹眼淚,繼續(xù)給藍允兒擦血。
好消息是,我探藍允兒的呼吸,把她的脈搏,逐漸在恢復(fù)。
之前一動不動的小彩,現(xiàn)在碰一下它,它也會輕微地蠕動身子。
就在這個時候,三癲子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對我們說:“我姐說了,道觀右手邊的廂房給你們住?!?/p>
我點了點頭,抱起了藍允兒,和小瑤一起去了廂房。
這些天實在太累了,將藍允兒放在床上之后,我和小瑤正準備擠一擠睡覺。
可轉(zhuǎn)頭卻瞅見,三癲子站在廂房門口,滿臉好奇,也不走。
我問他:“你還有事?”
三癲子反問:“你們就這樣睡覺嗎?”
我說:“要不然呢?”
三癲子神色好奇:“你和小瑤是夫妻嗎?”
我回道:“不是啊?!?/p>
三癲子聞言,滿臉鄙夷:“你們不是夫妻,擠在一個床上睡覺,要不要臉?”
我:“......”
小瑤俏臉騰一下紅了。
“我們要照顧病人,你瞎說什么呢?!”
三癲子翻了翻白眼。
“照顧病人根本不需要兩個人,我看你們兩人就是想嘿-咻!”
話講到這里,他還一手打圓圈,一手探出手指,做了一個很讓人惱火的動作。
小搖見狀,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又羞又氣,抄起了旁邊的掃把。
“你再胡說八道,我打你嘍?!”
我拉住了小瑤,問三癲子。
“那我今天晚上住哪兒?難不成睡樹林?”
三癲子回道:“你可以跟我睡啊,她們兩個女人一起睡,這樣就很正常了?!?/p>
這話竟然說得我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我瞅了瞅小瑤,尋思自己從來都把這丫頭當(dāng)妹妹來看待,沒往那方面想,三癲子一番話,倒提醒我了,在外人面前這樣睡,屬實有些不大合適。
“行!我今晚住木屋!”
我轉(zhuǎn)身出門。
小瑤卻紅著臉扯了扯我,給我手里塞了一小包藥。
我明白她的意思,三癲子現(xiàn)在看起來雖然正常,但保不齊他什么時候還會發(fā)癲,她讓我注意一些。
見我愿意陪他一起睡,三癲子非常興奮,吹著口哨,快步出門。
我心中有一些打鼓,尋思這家伙不會有什么不良興趣愛好吧?
進了木屋,三癲子一把將門給反扣上了,轉(zhuǎn)頭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嚇得退后了兩步。
“你想干嘛,別亂來啊,不然我喊你姐出來!”
三癲子竟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包金圣,抽出一支給我點著。
“小孟,你別緊張,先抽一支煙,我有事問你!”
“不抽!有事趕緊說!”
三癲子聞言,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提起了之前我給他的包裹。
“這些作品,都是從哪里來的,拜托你告訴我?!?/p>
我松了一口氣。
“就這?!”
三癲子滿臉諂媚。
“你告訴我嘛!我真的太想知道了!”
我問:“你覺得這些作品好嗎?”
三癲子頭點得像雞啄米。
“小孟,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的作品!你也知道,我愛好藝術(shù)的,看到它們,就像你看見小瑤一樣,色.迷迷的,再也離不開啦。”
我:“......”
三癲子見我不吭聲,神情有一些惱火。
“你怎么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話!”
我回道:“這些東西全是我從一個鄉(xiāng)下老頭那里弄來的,這老頭是一位骨雕大師。如果他說自己的作品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p>
三癲子雙眼放光。
“老頭?哪里的老頭,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這位大師?”
我咳嗽了兩聲。
“倒是可以,不過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我?!?/p>
三癲子忙不迭點頭。
“問問問!快問!”
我問:“你怎么會喜歡骨雕呢?”
三癲子撓了撓頭。
“我姐他們說,是因為我以前打拳的時候,曾被人給打斷了一根肋骨,輸了拳。人家把我斷了的骨頭磨成一雙筷子,讓我每天用骨筷子吃飯,提醒我是一個大廢物,讓我拼命地練拳,好給他們賺錢?!?/p>
“我姐說我本來腦子就有問題,這樣一來,受到的刺激更大了,從而變態(tài)了,喜歡上了骨雕,可我認為不是這個原因?!?/p>
我問:“你覺得是什么原因?”
三癲子說:“我記得小時候,讀過一段時間的書,做泥雕還得過老師的夸獎,說我很有天賦,將來會成為藝術(shù)家。所以,真正的原因是,我天生就喜歡藝術(shù),畫畫、寫詩、雕刻,都非常感興趣!”
話講到這里,三癲子擼起了自己上衣,給我看他胸口的傷疤。
“你看,這就是斷了肋骨的傷口,后來我姐帶我去醫(yī)院,接了一個假骨頭在里面?!?/p>
我瞅見他的腹部,一條三十來厘米左右的長傷疤,雖然傷口早就愈合了,但肉長得猙獰可怖,可見當(dāng)時有多慘。
三癲子問:“小孟,你覺得我喜歡骨雕,是什么原因?”
我認為是兩個原因的綜合。
三癲子從小被人劫走,過著非人的生活,備受折磨,內(nèi)心深處可能極度渴望自己能像別的小孩一樣讀書繪畫,后來腦子出現(xiàn)了問題,受傷之后又遭到羞辱,由此可能誘發(fā)了他對骨雕深入骨髓的愛好。
瞅我不吭聲,三癲子撓了撓頭。
“你一定和我姐一樣,認為我是受刺激的原因吧?”
“我給你證明一下自己的藝術(shù)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