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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誰跟你說我死了

李建業(yè)跟著笑了起來,他端起酒杯。

“書記說的是,當(dāng)時也是腦子一熱,沒想那么多?!?/p>

一頓飯,就在這熱熱鬧鬧的氣氛中進(jìn)行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書記的酒意已經(jīng)明顯上了頭,他猛地一拍桌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站起身,滿臉紅光,興致高昂地宣布。

“建業(yè)同志是打虎的真英雄!是舍命為人!”

“我決定了,必須要在全鎮(zhèn)通報表揚(yáng)!要讓大興鎮(zhèn)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你李建業(yè)的英雄事跡!”

李建業(yè)擺著手。

“楊書記,這太夸張了,我這就是運(yùn)氣好,真沒必要搞這么大動靜?!?/p>

楊書記大手一揮,根本不聽他的。

“什么叫夸張?”

他指著自已的鼻子,半瞇著眼睛看著李建業(yè)。

“我問你,在這大興鎮(zhèn),到底我是書記,還是你是書記?”

“這事,就這么定了!得聽我的!”

李建業(yè)看著他這副樣子,只好無奈地攤了攤手。

“行,行,都聽書記的?!?/p>

他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牛二。

“牛二,我看楊書記喝得也差不多了,你先扶他回房間休息會吧?!?/p>

“我還有點(diǎn)事,就得先走了?!?/p>

飯局散了。

李建業(yè)走出公社大院。

心里想著,張揚(yáng)那小子一個知青,都知道他掉下懸崖了,肯定差不多大興鎮(zhèn)都人盡皆知了。

李建業(yè)的腦海里,閃過一張我見猶憐的漂亮臉蛋。

沈幼微。

那小妮子,肯定也聽到消息了,這會兒不一定多難過呢。

得趕緊過去看看。

李建業(yè)沒猶豫,邁開步子,朝著中牛媒婆家的方向走去。

大興鎮(zhèn)不算大,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扇熟悉的院門。

門牌號,556。

李建業(yè)站在門口,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就這么空著手進(jìn)去,不太好。

畢竟,自已都已經(jīng)和沈幼微有過了肌膚之親,總得對她有點(diǎn)補(bǔ)償。

他心念一動。

從隨身空間里面取出了八十個雞蛋,用一個布袋子仔細(xì)裝好,又順手拎出了一只野雞。

反正牧場里的雞下蛋,喂點(diǎn)飼料就能孵出一大堆,無窮無盡,送這么點(diǎn)根本算不了多少。

手里提著沉甸甸的東西。

李建業(yè)抬手敲響了院門。

……

屋子里。

牛媒婆正在灶臺邊,用絲瓜瓤刷著鍋。

沈幼微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牛媒婆嘆了口氣,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幼微,人死都死了,你想開點(diǎn)吧?!?/p>

“當(dāng)初你爸,一聲不吭就沒了人影,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也是跟死了沒啥區(qū)別?!?/p>

“我不也照樣一個人把你生下來,拉扯到現(xiàn)在這么大?!?/p>

牛媒婆的聲音里,透著一股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疲憊。

“這大概,就是咱娘倆的命?!?/p>

“命里頭,就不該有男人?!?/p>

最后一句話,像一根針,狠狠扎進(jìn)了沈幼微的心里。

她再也繃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手背上,冰涼一片。

“嗚……”

壓抑的哭聲,從她喉嚨里溢了出來。

她的腦海里,全是李建業(yè)的身影。

是他滾燙的懷抱,是他看著自已時,那雙仿佛能把人吸進(jìn)去的眼睛。

這輩子,她再也不可能喜歡上另外的男人了。

或許,這真的就是命吧。

就在她要徹底沉入絕望的深淵時。

院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清晰的敲門聲。

“咚,咚咚。”

牛媒婆聽見敲門聲,便催促道。

“幼微,去看看,是誰來了?!?/p>

沈幼微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那冰涼的淚痕還掛在臉上。

她站起身,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院門口走。

她隔著厚重的木門,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

“誰呀?”

門外,一道熟悉又清朗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jìn)來。

“我,李建業(yè)?!?/p>

沈幼微正準(zhǔn)備拉開門栓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

李建業(yè)?

她的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怎么會是李建業(yè)?

他……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那門外這聲音……

一個念頭,瘋狂地從她心底最深處冒了出來。

是他的魂兒……

是他的魂兒不放心,專門回來看她了!

原來他死了,都還記掛著自已。

這一瞬間,她的腦海里根本沒有什么害怕,什么恐懼。

只要能再見李建業(yè)一面,就算是鬼,她也認(rèn)了!

沈幼微猛地一下就拉開了門栓。

“吱呀——”

院門被拉開。

門外,那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就那么真真切切地站著。

他手里提著東西,臉上掛著陽光又好看的笑容。

沈幼微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她什么也顧不上了,猛地?fù)淞松先ィ麄€人都撞進(jìn)了李建業(yè)那結(jié)實又寬闊的懷里。

李建業(y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撞得往后退了半步,才堪堪站穩(wěn)。

懷里被溫香軟玉填滿。

他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她,有些無奈地開口。

“這還在大門口呢?!?/p>

沈幼微卻不管不顧,雙臂死死地環(huán)著他的腰,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仿佛要將自已揉進(jìn)他的骨血里。

“在門口怎么了?”

“我不怕讓人看見?!?/p>

可說著說著,沈幼微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懷里的這個身軀,怎么這么熱。

滾燙的溫度,透過他厚實的棉衣,源源不斷地傳到她的身上,暖和得讓人心安。

魂兒……不該是冰涼的嗎?

沈幼微松開了手,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她抬起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眼前的李建業(yè)。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臉頰。

是溫?zé)岬摹?/p>

她又伸手,拽了拽他結(jié)實的手臂。

是硬的。

沈幼微不信邪,又回過頭,在自已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疼。

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她猛地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驚。

“建業(yè)……你沒死?!”

李建業(yè)看著她這副又哭又笑的傻樣,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他笑著問。

“誰跟你說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