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蕓在關(guān)店后,回家的路上。
攏了攏外套,仰臉抬眸,看了一眼身側(cè)抱著孩子的人,忍不住詢問道。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會改?!?/p>
趙乾志看了一眼她,對視上她視線后,意識到她指的是自己招會計人員。
沒想到她會誤會,收回視線,開口解釋道。
“你做的很好,只是往后,批發(fā)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生意也會很忙,很多事情都要詳細(xì)歸類好負(fù)責(zé)的人員,而你往后,只要學(xué)著如何管理這里人員即可?!?/p>
聽到他這么說,陳蕓有那么一瞬間的怔愣,和迷茫。
這些事情,都是自己想都未想過的!
有那么一瞬,發(fā)現(xiàn)身邊這人,深不可測,他的認(rèn)知,似乎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很多人!
在自己還沾沾自喜,每天也賺了多少錢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想著如何規(guī)范經(jīng)營,逐步完善服裝公司。
這一刻,感覺自己真的很是膚淺表面化,完全不懂得如何思考,跟他思維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
不知道,在他眼里,這樣的自己,會不會顯得很可笑!
收回視線,回去的路上,沒再說過一句話。
然而此刻趙乾志盤算著布料的事情,計劃要不要再讓紡織廠生產(chǎn)一些。
因此,自然也沒發(fā)現(xiàn)自家老婆的異樣。
當(dāng)天晚上,陳蕓躺在床上,雖然很累,可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她滿腦子都想,應(yīng)該找機(jī)會,購買些書籍,充實一下自己,不然這樣的自己,往后真的能配得上他趙乾志嗎?
越想,她越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黑暗中,想起趙乾志低沉渾厚低沉的嗓音。
“怎么了?腰很酸?”說話間長臂伸了過去,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按在她后腰窩的位置。
“明天早上,拿些藥膏貼一下。”
聽到他的話,陳蕓沒吭聲,感受著腰間生疏的揉按。
似乎昨晚也是這種感覺。
原以為是太累了,做夢,原來是這人在幫自己揉按。
自己從未跟他說過,這兩天累的腰酸,沒想到竟然被他察覺到了。
難怪今天出去談事情,他也要帶著孩子,今一天,孩子幾乎都沒讓自己抱過。
如今的他,雖話不多,但無聲無息做的那些事情.....處處透著體貼,令自己感到心頭暖烘烘的。
從小生活在兄弟姐妹多的大家庭里,作為女孩子的自己,沒有大姐要強(qiáng),從小就懂得如何討父母喜歡。
沒有像大哥,小弟身為男孩子那樣,備受關(guān)注。
在那個家里,自己就是個任勞任怨的存在,沒人在乎自己的感受!
想到這些,把臉往枕頭里埋了埋,帶著鼻音,翁聲翁氣道!
“好了,我腰不難受了?!?/p>
聽到她的話,趙乾志停下手上的動作,并未收回手,把人往懷里帶了帶說道。
“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嗓音中透著低沉的倦意。
翌日,等他們夫妻倆到店里。
門口站了十來個人,全都是想要應(yīng)聘會計的。
他們這群人中,有男有女。
有些更是從國營企業(yè)出來下崗工人。
全都是看到他招聘寫的薪水很高,外加也知道最近他們店里牛仔服飾賣的很火爆,這才紛紛前來應(yīng)聘。
陳蕓如今透過昨晚趙乾志那番話,心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趙乾志給人面試中,已經(jīng)在安排小梅她們在清點(diǎn)今天到貨的服裝了。
與其同時的另外一邊鄉(xiāng)下,陳氏家中。
陳珺用著一雙哭紅的眼睛,沖著一家人指著道。
“我這幾年,沒少給家里錢,我不管,我結(jié)婚,陪家中,必須有一張席夢思床?!?/p>
陳父抽著焊煙,蹲在一旁角落,一言不發(fā)。
陳老大躲黑著一張臉,也是不吭聲。
錢這種東西,往里進(jìn)容易,往外吐那是不可能的。
陳珺看著自己一大家子人,這會兒各個都跟個啞巴似的,哪還有往日自己給他們錢時高昂的情景。
打從城里回來,之所以這么鬧,就是想逼一下他們!
既然不愿意陪一張席夢思床,那就讓他們?nèi)バ∈|家鬧,憑什么她能住上城里的樓房,睡上席夢思床。
而自己卻要面臨著婚后,與對象一大家子擠在一個破房子內(nèi)!
向來不怎么發(fā)話的陳氏,看著大女兒這幾天鬧得家里雞犬不寧的。
忍不住抬手,用手帕抹了一把眼淚。
感覺這日子,真的快過不下去了!
家如今被淹的不成樣子,好不容易,才收拾出能睡的地方。
這大閨女,天天吵著要席夢思床做陪嫁,跟著了魔一樣!
吸了吸鼻子,再也忍不住,開口發(fā)話道。
“咱家條件你也看見了,況且你妹小蕓出嫁,咱家啥也沒陪飾?!?/p>
她話還沒說完,陳珺氣的抄起暖水瓶砸了。
哐當(dāng)一聲震響,暖水瓶內(nèi)膽碎了,冒著熱氣的水,流的周圍到處都是。
她雙手叉腰,面帶猙獰,沖著親媽宣泄道。
“你拿她跟我比?我這些年,給了家里多少錢?我不管,你們沒錢買,就去她家給我搬,這個席夢思床,我要定了!”
陳父黑著一張老臉,磕了磕煙桿兒,訓(xùn)斥道。
“行了,鬧夠的話,就趕緊去廠子里上班,這件事,容我跟你哥再商量一下?!?/p>
家里被鬧成這樣,也只能叫小蕓回來一趟。
她向來最懂事聽話,回頭讓她跟女婿商量一下,把席夢思床搬回來,給小珺做嫁妝。
聽到親爹發(fā)話,陳珺知道他會找小妹。
見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她才懶得再繼續(xù)待在這里,拿上自己的包,便離開了。
等她前腳剛走,后腳陳父,就對自家老婆吩咐道。
“你帶些錢,等會兒去鎮(zhèn)上打電話,讓小蕓回來一趟?!?/p>
陳氏聽到他的話,知道這是把主意打到了小蕓身上。
頓時怒紅了臉,十分氣憤地怒吼道。
“我告訴你姓陳的,你要是敢找小蕓要東西,這日子,咱誰也別過了。
比起陳家的一地雞毛,陳蕓在人流鼎沸的店里,忙的熱火朝天,她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術(shù)!
然而這會兒的趙乾志,因考慮店內(nèi)的情況,打算把隔壁的店鋪盤下來,用來專門辦公會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