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軍,你還很自豪?”李玄板著臉冷笑道。
“沒錯,就是很自豪!”蘇衛(wèi)國昂首挺胸,“陛下就說臣當年有沒有打?qū)θ???/p>
當年,有個戶部的文臣和他抬杠,蘇衛(wèi)國忍無可忍把那人給打了。
誰知這一打卻讓他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無心處理自已的事務(wù)。
然后李玄就派人去接管此人的事務(wù),沒想到卻讓李玄察覺到此人在戶部貪污了大量的銀錢,原本蘇衛(wèi)國打人是件極其惡劣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意外查到個大貪官,將功補過在大理寺關(guān)了幾天就放出來了。
“你啊……”李玄無奈一笑。
這蘇家在大明宮打人,已經(jīng)成傳統(tǒng)了是吧?
雖然那巴掌下去,他的確也很爽。
但是現(xiàn)在怎么收場?
“陛下,蘇言毆打朝廷命官,按大乾律令情節(jié)最輕的都是流放!”上官無極抱拳道。
“請陛下為臣做主!”薛舜德哀嚎著匍匐在地。
今天他被一個晚輩打了,老臉丟盡,內(nèi)心的憤怒難以壓制。
不過能夠借助這件事,讓陛下收回賜婚,那么上官家就相當于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蘇言,大明宮行兇,你眼里還有大乾,還有我這個皇帝嗎!”李玄看向蘇言沉喝道。
“父親當年去救陛下,母親才殞命,這些年父親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很少回家,這狗東西卻用父親為國盡忠之舉出來調(diào)侃,這般辱我父母,若我不有點表示,枉為人子!”
蘇言說著,又挽起袖子。
“你……你要干什么!”薛舜德父子見狀,嚇得連忙驚呼。
“來人,阻止他!”李玄沉喝一聲。
外面頓時沖進來幾個侍衛(wèi),將蘇言給死死抱住。
“兄弟,牛逼啊,我陳處沖佩服得五體投地!”陳處沖抱著蘇言,湊到他耳旁小聲說著。
剛才他在外面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原本看到文臣這邊占據(jù)上風(fēng)時,他還有些不爽,但是看到蘇言竟然直接扇薛舜德的老臉,他頓時對蘇言肅然起敬。
這小子很有武將之風(fēng)!
能動手絕對不逼逼!
此子簡直就是吾輩楷模?。?/p>
“放開我,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拉這狗東西墊背!“蘇言掙扎著,表面被情緒所左右,余光卻一直看向那李玄。
他能感受到李玄并沒有生氣,甚至還有些想笑。
這就更加應(yīng)了他的猜測。
這李玄絕對已經(jīng)知道些什么。
不然以前身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他絕對會在文臣提出悔婚時,第一個支持,如今在那里看著自已和文臣爭斗,完全是在做戲。
既然如此,蘇言就沒什么好怕的。
“好了,都冷靜點!”李玄一拍桌案。
蘇言和那些文臣終于安靜下來。
“薛游偉與蘇言之事,是薛游偉下重手在先,按照大乾律令,故意殺國公之子,應(yīng)當斬立決?!崩钚谅曢_口。
薛游偉和薛舜德兩人皆是嚇了一大跳。
噗通兩聲跪伏在地:“陛下,小兒打鬧……”
“閉嘴!”李玄沉喝一聲,上位者的氣勢爆發(fā),直接嚇得薛舜德不敢說話。
頓了頓,李玄又看向蘇言,沉聲道,“蘇言大明宮打人,按大明律流放!”
“若諸公沒有異議,這件事就按照律令處罰了。”
說完,他陰沉著臉看向眾人。
“陛下……這處罰是否過重!”蘇衛(wèi)國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替蘇言求情。
“陛下,臣就這一個兒子,請陛下法外開恩!”薛舜德聽到自已兒子要斬立決,哪還有心情想其他的。
旁邊的薛游偉也嚇得差點尿褲子,磕頭如搗蒜,口中念叨著“請陛下法外開恩?!?/p>
“朕想私下解決,諸公想按照律令,朕按照律令諸公卻又不同意。”李玄語氣越來不耐煩,最后怒喝道,“你們是在消遣朕嗎!”
“臣……臣覺得大家都在朝堂做事,而且互相都有錯,這件事就從長計議吧?”薛舜德顫聲道。
“如何從長計議?”李玄冷笑看著他。
“臣不追究蘇言剛才毆打的罪責,蘇言也不追究犬子?!毖λ吹逻B忙道。
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管不了其他的了。
他本就年事已高,如果薛游偉被斬立決,那他這么大的家業(yè)真就沒個繼承人了。
不管心里再痛恨蘇言,再想讓蘇言死,他都要先保住自已兒子。
若是兩邊互相原諒,這件事就可以私了。
“不愧是皇帝老兒,這一招用得妙啊……”蘇言心里贊嘆道。
其實這李玄本就沒想怎么處置他和薛游偉。
現(xiàn)在抓住機會,直接給出最重的處罰。
兩邊肯定都不想這樣。
那么兩邊就要做個妥協(xié)。
只不過,別人或許會妥協(xié),他蘇言可不會。
“陛下,臣認罪,也愿意接受這個懲罰,請陛下按照大乾律法來處理!”蘇言對李玄抱拳道。
“言兒!”蘇衛(wèi)國臉色大變。
蘇言同樣是蘇家唯一的獨苗,大乾的流放可不僅僅是南人發(fā)北,北人發(fā)南這么簡單,而是落入賤籍去做最低等體力活,那種條件下,除非運氣好遇到大赦天下的事情,不然很難活過一年。
“蘇言,別胡鬧!”陳霸天也急了。
“你知道什么是流放嗎,別瞎說!”秦毅道。
“蘇言,魚死網(wǎng)破對誰都沒好處!”薛舜德半邊臉腫得老高。
他以為蘇言是想一命換一命,不過在他眼中自已兒子的命可比蘇言這個敗家子重要太多了。
“誰說我要魚死網(wǎng)破?”蘇言卻笑吟吟地搖了搖頭。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施施然地對李玄拱手道,“臣雖犯了大錯,但請陛下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什么機會?”李玄看著他,用還算平靜的語氣問道。
“臣聽聞帝都外聚集了很多災(zāi)民,朝廷也無法賑災(zāi),臣這里倒有一個辦法,不僅可以安置那些災(zāi)民,還不用國庫掏一分錢,若臣辦成此事,不知可不可以功過相抵?”
蘇言朗聲道。
沒錯,這就是他敢在大明宮打薛舜德的底氣。
原本工廠那邊就缺少人手,在聽到朝廷無法解決災(zāi)民困境時,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些災(zāi)民給拿下。
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人手,讓這些災(zāi)民去廠里做工,不僅可以彌補人手空缺的問題,還能解決災(zāi)民賑濟問題替朝廷分憂,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