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沉,空氣冰冷。
盡管葉禮先前的造化領(lǐng)域只展開了瞬息間,卻也使得方圓數(shù)萬里地界內(nèi)天象劇變,寒意刺骨。
秦瀚緩緩直起腰桿,站在一處山坡上,望著高空中的厚重冰層,久久無言:“......”
曾幾何時,他只當(dāng)對方是遭遇了某種變故,正在處于恢復(fù)巔峰實力的非常時期。
但前幾日的太清道碑直接打破了他的這個想法。
不止是他,那時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沒有能想象到葉先生真實道齡的存在。
盡管心中那時充斥著山呼海嘯般的驚駭。
但在長久的平復(fù)后,秦瀚如今也已經(jīng)確定了自己的態(tài)度。
葉先生還是那個葉先生。
在這點不變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改變稱呼的理由。
“......師姐。”
秦瀚逐漸收斂思緒,向著身后呼吸急促的符云舒干笑道:
“這么看來,葉先生貌似是突破造化境了?!?/p>
“是嗎......那應(yīng)該是吧?!?/p>
符云舒的神情有些恍惚。
她并非是懷疑秦瀚口中事情的真實性,而是因為即便她身為東洲監(jiān)天司的一名記相,對于這個境界都感覺陌生到有些可怕——
最起碼從她接受各大郡的事宜開始,這種神話般的境界,就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
哪怕是東洲之外的三大外族,它們族中的最強者,其戰(zhàn)力也要在這個境界前加上“半步”的前綴。
不然東洲的戰(zhàn)線早就頂不住了。
“師姐?!?/p>
就在這時,秦瀚突然問出了恐怕現(xiàn)在秘地中所有人都關(guān)心的問題:
“你覺得這太清道碑的登天梯,能擋住葉先生的腳步嗎?”
符云舒回過神來,卻是咬唇搖頭:
“怕是......不能吧?”
從未有人登頂過的道碑天梯,能否攔住一位如日中天的武道真君?
這個問題此前從來不會有人去想。
畢竟太清道碑亙古不變的兩條規(guī)矩擺在那里,在不滿千年道齡的情況,怎么可能會有生靈能夠證道真君?
但如今這個不可能出現(xiàn)的神跡,確確實實的發(fā)生在了眾人眼前。
此刻,太清秘地內(nèi),所有人全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全都落在了那座白龍脊柱般的天梯之上,心臟劇烈跳動著。
他們?nèi)计诖碌钠孥E發(fā)生。
自身在這種絕代天驕的襯托下,注定是無法被后人所銘記了。
但相較于那些只能通過只言片語了解對方事跡的后人,他們能夠親眼見證歷史性的一刻,這實在讓人精神大振。
而隨著那道白衣身影的騰空而起。
那看似無解的問題,此刻也逐漸揭曉了答案——
葉禮神色如常,腳尖在白玉般的臺階上輕點,身形立刻如同狂龍卷拂般沖霄而起!
一道風(fēng)暴呼嘯的巨大破空聲被所有人聽到耳中。
緊接著,仿佛沒有半分壓力降臨在他的身上那般,葉禮的身形眨眼間便劃破長空,在那座接壤天地的白玉天梯上極速攀升!
只有通過那白玉臺階上轟然崩裂的無數(shù)細(xì)密裂紋,才能窺見他身上肩負(fù)的重量,早已超乎這群四洲尊者所能承受的極限。
這好像本來就不是給天地境準(zhǔn)備的考驗!
那道挺拔的白衣身影輕易便沖到兩萬八千級臺階之上,打破了神洲歷史中最高的登梯記錄。
隨后眾人驚呼慶祝的聲音還未響起。
他的速度便再度暴漲了一個級別!
白虹貫日!
在無數(shù)敬畏駭然的視線中,葉禮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三萬六千級之上的厚重云層中!
唯有隱隱傳下來的巨大破空聲,才讓讓人知曉他依舊在不斷的向上攀升!
轟??!轟隆!
大氣震動的聲音接連不斷!
此刻沒有視線能夠透過那浩蕩陰沉的云??吹侥堑婪鰮u直上的身形了,就像此前根本沒有人想過,原來太清道碑的登天梯不止有三萬六千級一樣,讓人驚駭!
“原來不止有三萬六千級啊......”
葉禮輕聲自語,瞳孔中倒映著前方光景。
他不斷提高著自身速度。
憑借著自身眉心處的造化根基,以及氣海中浩瀚無邊的法力加持。
即便是沖破云層之后,他也依舊沒有感受到什么值得稱道的壓力。
葉禮很快便判斷出了這登天梯所施加的最大壓力——
最高應(yīng)該也不會超過通神境中期的級別。
比他先前設(shè)想的強度要低不少。
好歹是能提供太虛境法門的寶物,居然沒有設(shè)置相應(yīng)的境界威壓嗎?
虧我都準(zhǔn)備開法天象地爬樓梯了.......
葉禮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他逐漸放緩了速度,開始一步步向著上方走去。
原因很簡單。
云層之上的登天梯僅有一萬三千級的樣子。
而與這座白玉天梯相接的,則是一座看不清光景的巨大平臺。
但即便晉升到了造化境的層次,那座平臺之上依舊有一股讓葉禮感到心悸的詭異氣息,不斷傳來。
難道又是傳說中的老登奪舍?
葉禮腦海中思緒電轉(zhuǎn),默默放開了自身的感知,又在原地放置了一個魂魄當(dāng)作傳送點。
這才繼續(xù)朝著那座平臺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葉禮腳下發(fā)力,輕松躍到了那座巨大的白色平臺上。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根約莫半米高的染血白玉柱,其上的血液至今沒有風(fēng)干,甚至沒有半點干涸的跡象,毫無疑問來自某位武道強者。
這并非是那股驚悚氣息的來源,葉禮的視線也沒有在這根白玉柱上停留太久。
在這根半米高的白玉柱上,正靜靜懸浮著一枚星核坍縮般的璀璨晶體,它的狀態(tài)介于液體和固體之間,表面不斷流淌著神異的混沌紋路。
葉禮沒有立刻伸手去拿。
他的目光順著玉柱上的血跡往下,一具沾染著青黑色光點的人形骸骨映入他的眼簾。
即便已經(jīng)死去多年,甚至于骨骼的縫隙處滲出了詭異的黑色物質(zhì),它所具備的壓迫感也是那般真切。
能讓造化境的自己都感覺到心悸,那骸骨生前必然是造化境之上的存在。
“太虛境強者的死尸嗎......”
葉禮的目光微凝,他的五感本能的開始預(yù)警,渾身旺盛的血氣亦是止不住的顯露出來。
就像是感覺到危險的貓科動物,只是他擁有掀翻危險的底氣。
那流光四溢的璀璨晶體,顯然是這具神秘骸骨死前放置的遺物,不管怎么看都不是現(xiàn)在該去沾染的物品。
但是不管了。
葉禮輕吸口氣,反正金魂沒有預(yù)警,那就是沒有生命危險。
既然如此,沒有不莽的理由。
先收了再說。
短暫的試探過后,葉禮直接閃身上前,將那不斷旋轉(zhuǎn)的璀璨晶體一把握住,頃刻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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