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還在持續(xù)中,這場戰(zhàn)爭雖未徹底落幕,但是最終的結(jié)局一定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契丹潰兵茫然四顧,不見可汗的大纛旗,所有的編制全部失散,四周傳來的投降聲,讓無數(shù)的潰兵丟下武器,跪地請降。
這一仗打的,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從各部集結(jié)起來,匯聚到汗帳,然后從汗帳出兵,規(guī)模龐大,氣勢洶洶的南下馳援奚人。
可還未趕到奚部,無數(shù)的契丹騎兵,一箭未發(fā),甚至磨好的彎刀都沒拔出來,就遇到伏擊了,接著就是一潰再潰,跑都跑不掉。
前方還在追殺中,陳從進帶著阿護孤,以及一眾奚將,進入了松徑嶺內(nèi),遍地的尸體,血水,殘破的旗幟,兵械,馬匹,還有隨處可聞的呻吟聲,讓這些奚人一個個皆是惶惶不安。
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勸降聲,陳從進滿臉笑意的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少造殺戮也是好的?!?/p>
阿護孤聽到此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上前恭維道:“大帥如此寬容,想來契丹諸部,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一旁的大野吐萬這時也開口了:“大帥,巴剌可汗妄自尊大,自取滅亡,如今大敗契丹,那大帥只需向契丹八部,曉以大義,契丹數(shù)萬騎兵,立可為大帥所用!”
大野吐萬可是此戰(zhàn)的大功臣,他的話,陳從進還是很重視的,況且這個建議,也很正確,和陳從進原先的構(gòu)思很接近。
契丹雖然敗了,但是實力還是有的,若是繼續(xù)強行殺戮,契丹八部再擠一擠,還是能湊出兩三萬騎的。
即便是陳從進再次擊敗了契丹,廣闊的地域,也不是短時間內(nèi)可以徹底安定下來的。
最后得利的,也未必是陳從進,倒是有很大可能讓其余的勢力,趁機崛起,比如室韋人,也可能是渤海人。
所以,在短時間內(nèi),自已對契丹還是無法像對奚人一樣,強力的控制在幽州治下,畢竟,契丹即便是經(jīng)此大敗后,實力仍然是要強于奚人的。
對于契丹,先狠狠的打一棒子,再套個繩索,然后再稍微給繩索松一松,每年都要從契丹八部里面征召點兵力,再進貢些財貨,牛羊馬匹,皮毛什么的。
眼下以陳從進的精力,能管好奚人,那已經(jīng)是很困難了,若是再加上契丹人,陳從進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管不過來。
這些逐水草而居的部落,離漢地又遠,部落之間,互相吞并,或是聯(lián)姻自保,對于幽州,那都是屬于天高皇帝遠的玩意了。
真正想治理契丹,奚人,唯一的辦法,還是從內(nèi)地遷移漢民,在關(guān)鍵位置上,筑城,留兵,直接以城池控制周邊,然后隨著時間慢慢推移,讓胡人逐漸的漢化。
不過,這么干,不提時間,精力,便是錢糧耗費那就海了去了,陳從進的主要精力,注定要放在漢地,若是將所有的錢財物力都放在奚人契丹身上,那恐怕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
花大成本在奚人契丹筑城,肯定是不劃算的,最多只能在一兩處關(guān)鍵點上,筑一兩座軍城,再留軍駐守。
這事暫且不急,經(jīng)過這么一次慘敗,最少在十年內(nèi),契丹人不敢炸刺,他們知道,誰的拳頭硬,誰才是老大,他得聽誰的。
想到這,于是陳從進點點頭,道:“可以,等此戰(zhàn)結(jié)束后,本帥即派人曉諭諸部,八部頭人若愿來于本帥會盟起誓,皆無罪,日后各安其部,若不愿來者,諸部共討之?!?/p>
“大帥兵威赫赫,只要不是榆木腦袋,想來沒人敢反對?!贝笠巴氯f恭敬的說道。
“這事,以你之見,該派誰去合適?”
陳從進這會真沒想讓大野吐萬再跑一趟,畢竟人家剛剛把契丹巴剌可汗給哄騙過來,一戰(zhàn)報銷了不知道多少契丹人。
陳從進估計,大野吐萬這會要是再當使者跑過去,指不定半路就會碰上仇家。
大野吐萬謙恭的說道:“回大帥,可以遣派契丹降俘,隨意挑些人,這次,想來能俘獲不少契丹大將了?!?/p>
陳從進嗯了一聲,這事是當下要辦的事,不過還是要等此戰(zhàn)結(jié)束之后。
這時,一旁的大野吐萬拉了一下阿護孤,對其耳語了幾句,而阿護孤聽后,臉色有些糾結(jié),不過,糾結(jié)之色很快就消散。
隨后,阿護孤上前一步,低聲道:“大帥這些時日,長年出征在外,邊上無女子伺候,日子,過的也太清苦了?!?/p>
陳從進一抬眼,就知道此人是什么意思,這話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他想給自已送女人。
到了陳從進如今的地位,美色已經(jīng)很難讓陳從進停下腳步,在品嘗過權(quán)勢的滋味后,美色只能是一時的歡愉,唯有權(quán)勢,才能讓其如癡如醉。
不過,陳從進也想聽聽,阿護孤是想要推薦什么女子,是不是像自已心里想的那樣。
于是,陳從進淡淡的說道:“阿護都督,有話不妨直說?!?/p>
“是,大帥,本督有一女,年方二八,雖不能和漢人才女相比,但也算識得些禮數(shù),最重要的是性子溫順,最懂體貼人,大帥征戰(zhàn)辛苦,夜里若有個人能溫著茶,陪著說句家常,也好解解乏?!?/p>
阿護孤的女兒,陳從進略一沉吟,隨即爽朗一笑,道:“好,甚好!”
對于草原邊疆的胡部,便觀歷史,幾乎就是個死循環(huán),匈奴沒了,起來柔然,鮮卑,突厥,韃靼,滅掉了一個勢力,用不了多久,就起來一個新的。
殺之不絕,剿之不盡,即便是大唐前期,如此深入草原治理,邊患依然存在。
更何況以幽州的實力,也完全無法和盛唐時相提并論,陳從進費勁吧啦的遠征奚,契丹,不就是想著能將奚人和契丹為自已所用。
一方面是徹底剪除背后的威脅,另一方面,就是想用契丹和奚部的人力,來替自已征戰(zhàn)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