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走后,Peter只覺這女人的狠戾,絲毫不輸謝璟川。
現(xiàn)在,他寧愿冒著得罪兄弟的風險,也絕不愿招惹這個女人。
方才還有的約會興致瞬間煙消云散,他轉身便徑直離開了。
另一邊,Seven一進兒童樂園,整個人就像撒歡的小馬般雀躍。
林瑤望著他的模樣,心底泛起一絲愧疚——是不是自已把他困在家里太久了?
滑梯旁,Seven一遍遍爬上又滑下,臉頰上的笑意就沒斷過,眼里滿是透亮的歡喜。
一旁的育兒嫂看了,輕聲說道:“上次段先生帶他來,好像都沒見他這么開心過?!?/p>
林瑤聽了,唇邊漾開一抹淺淡的笑,心里卻已悄悄盤算起另一件事。
瘋玩了一個多小時,Seven的精力幾乎耗盡。
剛吃完午飯,困意便涌了上來。
他小胳膊一抬,朝著林瑤伸去,軟糯地喊:“媽媽,困!”
林瑤立刻將他抱進懷里,聲音柔得像裹了暖意:“睡吧,媽媽抱著你呢?!?/p>
三人結完賬,便帶著熟睡的Seven,徑直回了家。
即便回了家,Seven睡得依舊沉。
林瑤把他輕放在床上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她仔細替孩子蓋好被子,腳步放輕退出房間,才按下接聽鍵。
聽筒里立刻傳來段煜的聲音:“在家嗎?我?guī)even出去玩。”
“他已經(jīng)玩過了,這會兒正睡著呢。”林瑤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段煜接著問道:“對了,你們度假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你顧好自已的就行,就算沒準備,到地方也能買?!?/p>
林瑤頓了頓,又多問了一句,“過年,你不回自已家嗎?”
電話那頭的段煜語氣聽不出波瀾,只淡淡一句:“家里不缺我一個?!?/p>
“嗯,那我困了,先掛了。”
林瑤剛打了個哈欠,就聽見段煜補充道:
“嗯,你睡吧,明早我去接你們。”
掛了電話,林瑤才看見手機里躺著一條新消息:【林小姐,您和小少爺?shù)恼掌蝗烁牧?,人已?jīng)扣下來了。】
她走到沙發(fā)旁坐下,回了條語音:【找到幕后人了嗎?】
對方的回復來得很快:【是喬儀?!?/p>
看清這兩個字,林瑤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諷刺。
她指尖輕敲屏幕,又發(fā)了條消息:【照片毀了,人放了吧,派人盯著她就行?!?/p>
就算喬儀知道了Seven的存在又怎樣?她也不會敢跟謝璟川說。
收到對方發(fā)來的“【收到!】”后,林瑤隨手把手機丟在沙發(fā)上。
換好家居服,她輕手輕腳走進臥室,躺在Seven身邊,陪著一起睡了。
Peter從中午回到家,就攥著手機反復糾結。
磨蹭了許久,才終于發(fā)出消息:【川,你什么時候來瑞士?】
謝璟川的回復來得很快:【有事?】
Peter立刻發(fā)去一條語音,語氣帶著點急切: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關鍵是你,還不打算追你前妻了?】
見謝璟川沒立刻回復,Peter更急了,又補了條文字:
【川,說真的,我覺得你們倆特配,我支持你追!】
過了好一會兒,謝璟川才回復:【等我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p>
Peter趕緊趁熱打鐵:【那你可得抓緊!Lucy已經(jīng)放假了,我這兒有可靠消息,她打算出去度假。】
這條消息發(fā)出去后,謝璟川沒再回復——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更清楚那個礙眼的段煜,也會跟著一起去。
Peter沒等到回復,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川,你忙完了趕緊追過去吧,說不定能有進展呢?!?/p>
四天后,多米尼加的海島上,陽光正盛。
林瑤和育兒嫂躺在遮陽傘下的躺椅上閑聊,不遠處的沙灘上,段煜正陪著Seven玩沙子。
穿著小泳衣的Seven干脆坐在沙灘上,小手攥著塑料鏟,一下下往旁邊刨沙——他挖的位置,恰好對著躺在沙灘上的段煜腿。
“段叔叔,你的腿快被沙子蓋住啦!”小家伙仰頭喊道,眼里滿是笑意。
段煜雙手枕在腦后,姿態(tài)閑適,聞言笑著應:“沒事,把叔叔另一條腿也蓋上?!?/p>
“好!”Seven脆生生應下,又補充了一句,
“可是這樣,你會變得好臟哦?!?/p>
“臟了也不怕,”段煜眼底盛著笑,語氣放得柔和,
“等會兒去海里洗一洗就好啦?!?/p>
Seven用力點了點頭,手里的鏟子揮得更歡了:“那我也要一起去洗!”
多米尼加海島的氣候正是最宜人的時候,沙灘上隨處可見度假的人群,熱鬧得很。
段煜早已從沙灘椅上起身,帶著Seven在淺海里玩。
小家伙坐在彩色游泳圈里,肉乎乎的小手在水面上輕輕劃著,濺起細碎的水花。
謝璟川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段煜——對方身上那件花襯衫配沙灘褲實在扎眼。
可當他帶著幾分嫌棄的目光掃到段煜身旁的小男孩時,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有驚雷炸開。
身旁的徐哲也注意到了,先是不確定地眨了眨眼,隨即激動地壓低聲音:“謝總!那孩子……那孩子跟您長得一模一樣!”
謝璟川沒有應聲,視線死死黏在Seven身上。
此刻,小家伙正抬著胳膊朝段煜要抱,段煜彎腰就將他摟進懷里,下一秒,Seven軟軟的小臉就貼在段煜臉頰上,親了一口。
孩子笑得眉眼彎彎,小臉蛋像朵盛開的太陽花。
謝璟川的胸腔里翻涌著驚濤駭浪,情緒在瞬間被攪得支離破碎。
孩子……不是早就打掉了嗎?那此刻在段煜懷里撒嬌的,又是什么?
他的眼神從最初的震驚,慢慢染上受傷,隨即又竄起一絲難以置信的喜色,可很快,這喜色又被憤怒與心疼層層包裹。
他錯過了多少?單看孩子與段煜這般親密的模樣,就知道兩人早已建立起深厚的羈絆。
腳下像灌了鉛似的,重得挪不動半步。
謝璟川的嘴角只是輕輕蠕動著,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口好似是有萬只螞蟻在啃噬,密密麻麻的疼,幾乎要將他淹沒。